無關愛情
書迷正在閱讀:丹素、優雅的智障、為了成神、小情歌、仇敵/與渣攻分手的錯誤方式、包養這件小事、冒牌紳士、[綜英美]肖恩、情愫暗生、農家錦繡:重生八十年代
她笑語盈盈的:“送你的毛衣,你試穿過了嗎?” “嗯。” “那件舊的,可能會有點緊,我就重新織了一件……” “呃…說起來…桐桐還穿過那件舊衣服呢……” 這十年以來,和陳桐一起的點點滴滴已融入她的骨髓,隨便一點媒介,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應該是她七八歲的時候,在學校里玩躲貓貓沒玩夠,等孟皎皎一閑下來,就纏著她一起玩,彼時她好像是在織毛衣,被她一聲聲軟糯的mama喊得心軟,無奈地就同意了,吩咐她去藏起來。 說要躲,店里就那么點大的地方,也沒什么地方可以藏,在被窩和衣柜之間,陳桐選擇了后者,藏進去后,喊了一聲,告訴樓下的孟皎皎可以上來找她了。 她應了一聲,當時馬上要織好一件背心,便加快了穿針的速度,不消一會兒就可以上樓去找她。 哪知道幾分鐘后,貓貓自己鉆了出來,噠噠下樓湊到她跟前,興高采烈地問她:mama,這是爸爸的衣服嘛? 她脫掉了原先自己的衣服,重新套上一件陳舊的白毛衣,她盯著看,怔了好一會。 衣服穿在她身上,很長很大,長到她腳板,能容納兩個她,衣領也滑到肩膀,加上她頭發亂糟糟的,模樣就特別滑稽可愛。 孟皎皎沒忍住笑出聲來,蹦了下她的額頭。 “不是爸爸的。” “那是誰的呀?” 她沒回答,拿來新織好的紅色小背心,拆了鋼簽給她:“去試試,看看要不要改。” 有新衣服穿,她果然忘了自己問了什么,孟皎皎等她把那件白毛衣換下來后,就放到了陳桐夠不著、她也很少會去翻找的角落。 再翻找出來,是他生日那天,他和蘇冰清都離開后,她去樓上翻了個把小時找出來的。 當初從出租屋搬走時,背上馱著個白白胖胖的陳桐,她能拎動的行李不多,鍋碗瓢盆都送了房東,自己的衣物留了幾件換洗的其余燒了七七八八,卻莫名其妙帶了件沒人穿的衣服,也不知用來做甚。 直到那一天,真的送達到他的手上,她終于理解,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句話。 “桐桐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介意,就穿了那么一小會兒而已,還是新的。” 他聽了這些,腦海里呈現出瘦骨伶仃的她大夏天背著個孩子拖著行李的畫面,鼻子就有點酸,說:“沒關系,我很喜歡。” “那就好……” 她幽幽的感嘆,繼續說:“接下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不同意,孟皎皎,你在為難人。” “是嗎?那就稍微,為難一下好了。” 今晚回家的路真漫長,一包鍋巴吃完了還沒到,她又拿出來一包撕開,一連往嘴巴里塞了好幾塊,吃的太急,嗆到了喉嚨,一連咳嗽出聲。 本地牌子的鍋巴果然夠辣,把她都嗆出淚來。 “封霖,我們不要再來往了。” “不可能,孟皎皎,你憑什么這么說?” 她長長的嘆口氣:“你自己明白的…阿今…你跟他見過了……” 陳今搬走,他就跟隨她出現在菜市場,她再傻再笨,也理清怎么回事了。 陳今這人,算盤打得是好就是急了點,她還沒答應跟他離婚呢,他就著急把她往外推。 照他說的,她真要和他離婚,只怕下一步,他就要帶著陳桐跟她撇清關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也不想想,他一個坐過牢的男人,文化程度低又帶著孩子,誰會愿意跟他結婚。陳桐還那么小,沒了媽,再沒她來照看,怎么好好長大。 也不想想,他們一家三口陰陽相隔,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誰。 蘇冰清說過,陳桐是你的孩子了。 她就要負責一輩子。 他們幼時沒有母親庇護,不得已承受生命之痛,如今幸運地長成了大人,怎么能叫自己的孩子再經歷那樣的痛苦。 兒歌都唱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她得讓陳桐有mama庇護,陳今有妻子陪伴,不至于老來孤單。 她必須以一生去贖罪,這是她孟皎皎的罪業,難辭其咎,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拋下他們,去享受所謂的快樂。 忘恩負義的人,要遭天打雷劈的。 封霖擁抱她,很緊很緊,啞著嗓子:“欠他們的,我來還。” 無論是她,還是他,欠他們一家三口的,他來還。 他哀求她:“留在我身邊,陪著我。” 他前半生,漫無目的地行走,虛度漫漫時光,才幡然醒悟,所求為何,怎么能割舍。 那一袋子零食掉在地上,她彎腰撿起來,吸了吸鼻子,說道:“封霖,我先前和你說那些,是想你明白,我之所以會藏著這件毛衣十多年,今晚約你看電影,全是因為,這是我當初答應你的。” “而你之所以說喜歡我,也是因為,你覺得愧疚,想彌補我。” “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彌補,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于心有愧的話,你就想想,最開始也是你救我們脫離苦海的,兩相抵消,扯平了。” “封霖,愧疚跟喜歡,是兩回事。” 他也怒了:“不是愧疚,孟皎皎,你這是詭辯。” “還有,人生的經歷,是能抵消的嗎?” 是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掌就能兩清的嗎? “封霖,你對我就是愧疚,要不然,你怎么這么多年不來找我,非要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后,上趕著來找我,求我跟你在一起。” 一言一句,尤其讓他難堪,她死死掐著掌心,聲音才沒打顫。 “說白了,你跟我一樣,是在彌補。” 無關愛情。 猝不及防地,額頭上被彈了一下,很疼,她咝了一聲。 他肅著臉:“孟皎皎,我真的生氣了。” “我是愧疚是同情,還是喜歡,你我心里清楚。” “你可以用其它理由趕我走,但不是這樣。” 否定他的愛情。 他扣住她的后腦勺,強勢地吻上她的唇。 兇狠霸道,又極盡纏綿,另一手環住她的腰身,緊緊地貼合他的身體。 啪的一聲。 孟皎皎扇過去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側著臉,短暫地愣怔,轉過來欲繼續強吻,被她一把推開。 對比他懵然的神色,她顯得尤為冷靜,扇他巴掌的手橫亙在二人之間,像那條阻隔牛郎織女的銀河。 “別再來煩我,你已經對我造成困擾。” “封霖,你的行為,跟那個強暴我的人,有什么區別?” 她這句話,殺傷力十足,他果然沒跟著她上樓,在樓底下站了半宿,邁步離開。 她終于沒了退路,陳今不能再拋下她了,要不然,她會很可憐的。 余生,她的職責是守著他和陳桐,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