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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羅汀檢視一周,神色愈發沉重:“他們可能是被人帶走的,現場已經經過了處理,這里太干凈了……”他話還未說完,已經發現了諾亞的不尋常。諾亞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爆沖的精神力一瞬間幾乎將毫無防備的羅汀掀翻。羅汀也顧不得別的,強行用身體將他壓向巖壁,把他緊緊圈在懷里。好在精神力的失控只有一瞬間,諾亞立刻恢復了神志,他深吸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已被羅汀的氣息包圍,這種熟悉又溫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裹著他,如同溫柔的潮水,令人沉溺。他一抬頭,羅汀才發現他連眼睛都紅了,還沒等他問,諾亞幾乎嗚咽:“皇兄……”“什么?”“他是皇兄,我的親哥哥。”羅汀震驚:“你是說老海因?怎么可能!他……他這么老?”“他不僅看起來老得要命,還精神力全無,走幾步就喘,有個半大的孫子,但我知道就是他!”諾亞吐槽起老海因來毫不留情,但結論卻與所有表征天差地遠,羅汀越聽越皺眉,根據他一直以來的種種“道聽途說”,帝國的太子,諾亞的胞兄,一直是如同太陽一般的存在,他年輕又無畏,光芒萬丈,受人敬仰,是帝國的表率、帝國的希望,然后在戰爭中光榮戰死,成為帝國的英雄,不論哪方面都和蒼老衰弱的老海因沒有一點關系,他們唯一的聯系可能就是都叫做“海因”,但這又有什么稀奇呢?這個國度里叫海因的人成千上萬,如同成千上萬個羅汀,成千上萬個諾亞。“雖然我不知道這十幾年里發生了什么,他受過什么苦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懷著什么樣的苦衷才改頭換面接近我,但他如果覺得這樣就能瞞過我,未免太小看我了……”諾亞口中犟得要命,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順著巖壁滑了下去,他緊緊咬住牙齒,只覺滿嘴鐵銹味,卻再沒有多余的力氣撐住自己的身體。好在還有羅汀,每當他覺得自己無依無靠時,還有這么個人在他身邊。“依照我們昨晚說好的,我相信他們不會不留任何線索就貿然離開,這里太干凈了,連他們自己的痕跡都清理掉了。此時此地,也只有法博教授有這種本事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等到中午,如果他們還不回來,我們就回基地去找他們。”羅汀條理分明地將自己的推測和解決方案一一列出,“我先幫你包扎傷口,你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不要浪費體力。”“我沒事,我們現在就出——嘶!”羅汀撩開斗篷將破碎的衣料從他傷口上扯下來,諾亞痛得一激靈,把沒說完的半句話吞了下去。“你既然認出他來了,為什么來的路上對他這么冷淡?”羅汀一邊上藥,一邊隨口轉移他的注意力。“他不是不想我認出他來嗎,我遂了他意又何妨?”“可是這樣憋著不難受嗎?光在心里瞎擔心有什么用?”諾亞惱羞成怒:“誰擔心他了?”“那你問我要斗篷干什么?”“……”諾亞氣得啞口無言,頭一歪假裝睡了。第130章久別重逢污水順著頭頂上參差不平的石墻一滴一滴落下來,萊德艱難地挪動沉重的身體,借著昏暗的燈光望向隔壁新來的倒霉朋友。這位朋友的待遇顯然跟他是沒什么分別的,守衛們像抬死豬一樣把人搬進來,臉朝下往地上隨意一丟,“嘭”的一聲,灰白的頭發被震得飄了起來,旋即又落回塵埃里去。萊德看得心驚rou跳,很為這位朋友的臉面擔心。守衛扔下人就走了,萊德嘆了口氣,反正他也是快死的人了,關心別人的臉面不臉面做什么呢?只要四周一安靜下來,立刻就能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淙淙水聲,他知道這是因為這片區域有地下暗河的緣故,他打一發現暗河就想過能否試圖從暗河逃跑,可惜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墻厚土深,他這點微末道行在這里只能徒充困獸。不知是藥物的緣故還是錯覺,萊德覺得自己的精力和體力都恢復得比之前快了不少,起碼他已經靠著墻坐起來了,對面的朋友才剛剛醒轉,他們之間隔著鐵欄,他也抓不到他。“咳……”海因悶悶地嗆了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地方不痛,但情況還是比他預估的稍微好一些。顯然他會處于現今這個窘境,是被人賣了。昨夜諾亞他們走后,波尼夫人升起篝火,他就知道了她心中的打算,她要以自己為誘餌引出法博教授,但是以他現在的身體,也沒有能力反抗波尼夫人。其實他自己心里很有些無所謂,只不過一想到諾亞回去看到這個結果恐怕要暴跳如雷,不免又有些想笑。海因勉強撐了下身體,好讓臉稍稍離開濕冷骯臟的地面,他一抬頭就看到了與他不過幾步之隔的萊德。四目相接,兩個人都怔住了。海因是真真正正愣住了,在他不算很長也不算很短的幾十年歲月中,有登臨天下的意氣風發,也曾有跌落深淵的痛苦掙扎,這樣的場景卻是屈指可數的。他笑了一聲,萊德也跟著笑了一聲,然后兩個人不可遏制地大笑起來,胸腔的震動牽起肺腑間的疼痛,但這種疼痛和發自內心的暢快淋漓比起來,實在太微不足道了。“殿下,想不到我們還能再見。”萊德伸出手,海因也奮力向他交出自己的手掌,兩只傷痕累累的手混合著血跡和污泥,穿過銹跡斑斑的鐵柵欄,緊緊交握在一起。“現在還叫什么殿下,嫌我不夠狼狽嗎?”“你永遠是我的殿下。”“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諾亞的時代,我們這些沉渣泛起的老人,本來就不該再出現在日光下,給年輕人平添困擾。”萊德忽然靈光一閃:“你是和諾亞一起來的?連他都沒有認出你嗎?”海因苦笑:“沒有認出當然最好,不過這恐怕不能如我愿。”萊德忍俊不禁:“以他的脾氣,肯定在心里給你記了厚厚一沓仇。”“只要他肯繼續裝不知道,我也沒有什么意見。”海因往欄桿上一靠,冰冷的鐵銹蹭在他微微有些發燙的臉上,他忍不住又蹭了蹭,萊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到這個立刻輕輕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強行把手塞到他臉下面當墊子。“你臉上怎么這么燙?”“看到你高興。”海因順勢輕嗅他指尖的氣息,溫熱的氣息在指掌之間掃來掃去,萊德被他弄得想笑,又沒有地方躲,很快敗下陣來。“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吧……”“有一點,你看我都老了。”隨著海因的解釋,兩個人都低低笑了起來,雖然海因這一身不乏喬裝作偽,但萊德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