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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汀點點頭,忽然問:“當年以太大神官把這口占星者之鐘放在哪里……你知道嗎?”諾亞被他問得一懵,思索了半天才說:“應該就在鐘樓……吧?我們回去了找一下?”他有些不確定地下載了翻閱起來,雖然沒有明確坐標位置,但是寫明了放在當時學院內最高的地方——那么顯而易見是鐘樓的樓頂了。學院占地廣闊,預算充裕,卻始終沒有興建過高度超越鐘樓的建筑,即使這座鐘樓早已廢棄不用,仍然是學院中最高的一棟建筑物。這在全星系都算一件挺出名的事情,經常有游客慕名前來參觀,鐘樓因為年久失修早已不對外開放,但就算是遠遠看一眼就能讓這些游客滿足,好像這一看就親眼見證了歷史的變遷似的。到達學院星之后,兩人迫不及待地直奔鐘樓而去,鐘樓是上鎖的,但這根本不可能攔住兩個一心要進去的人。木質地板一踩上去就吱嘎作響,撲起一層厚厚的灰,他們貓著身子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步都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好在修建時用的木材似乎做過特殊處理,雖然聲音嚇人,但并沒有出現發脆斷裂的情況。他們一路上了頂樓,頂樓上精致的桌椅除了有些微的褪色,看起來仍維持了體面的模樣,玻璃制的小穹頂上原應畫了精美的窗畫,但是因為原有的玻璃已經完全破損脫落了,此刻陽光直楞楞打過銹蝕的窗框照下來,空氣中彌漫的浮灰幾乎令人窒息,兩人不過片刻就被灰塵迷成兩對兔子眼,喉嚨里也癢得厲害。幸而諾亞早有準備,立刻從收納袋中取出了幾個微型清潔機器人,機器人一落地就開始辛勤工作,雖然打掃艱難,但很快就清理出一小片可以供人站立的區域。第73章撇清干系泥灰盡去之后,這個被時光塵封已久的角落終于慢慢露出他的本來面目。漫長的歲月溫柔而繾綣,在地板窗欞間刻下風霜的痕跡,卻忠實地為他保留了純粹的記憶。諾亞和羅汀相對在桌前坐了下來,桌子不大,燭臺的痕跡已經被清理殆盡,只隱隱留下一個圓圓的印子。在他們的想象中,占星者之鐘應該就放在燭臺的附近,當午夜來臨的時候,占星者沐浴洗禮,肅穆地敲響銅鐘,在這里對著星空冥想,過去和未來在他思緒翻涌間層層閃現,他從容抽取時光的脈絡,成為星辰間唯一的先知者。“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占星者的預知能力一代弱過一代,到了席勒這里,就算占星者之鐘還在,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行使他預知的權力。”諾亞輕描淡寫地道出了占星者一族最大的秘密,如今的元老院占星者,早已經是形式大于能力的存在,他們盡可能地避免預知,忠實歷史,以文化和數學推演未來。這一點在皇族頂層和元老院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過大家都默契地維護著現有的微妙平衡。對于這種歷史潮流的更迭,盛大家族的衰落,羅汀心中感慨萬千,如果說歷史和空間本身就是物質和能量的一種表現形式,有他產生、興起和衰落的過程,能夠受到外物存在的扭曲和影響,那么當物質本身既定的運動軌跡被改變之后,他所產生的結果也隨之而改變。而現在他碰到了一個完全相反的問題,他此刻正站在精神力發展的歷史結果上,如果到達某個節點時,他沒能回到物質運動產生時開啟這個開端,那么現在的一切就可能完全不同,可能沒有諾亞,可能沒有帝國,更可能變成截然不同的另一個星系。這個節點可能是他的死亡,也可能是未來某個未知的時間點,他必須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絕不能坐以待斃。羅汀越想越是頭疼,雖然目標如此明確,但其中未知的部分著實有點多,他甚至還沒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過來的。諾亞很明顯感受到了他游離又糾結的狀態,卻沒有辦法介入。他仰著腦袋,被刺眼的陽光逼得睜不開眼睛,心里想著要不先把玻璃裝上吧?斐寧的新消息突如其來拯救了他們略顯沉重的氣氛。爆炸消息!實時!!!伊洛勒宣布就路澤事件召開說明會!!!斐寧的眼珠子瞪得比燈泡還圓,感嘆之情溢于言表,表情之猙獰嚇得兩人都不由后倒,直接靠到了椅背上。兩人面面相覷,長嘆一聲紛紛露出了關懷智障的微笑。伊洛勒的說明會說開就開,兩人到場的時候會場中早已擠滿了人,同學們看到諾亞,都好心為他們倆擠出一小片空地,諾亞和羅汀像夾饃貼餅似的被人群擠在一起,只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在眾多八卦黨的興奮視線中一起等待開場。路澤低著頭沉默地蹲在角落里,他現在仿佛自帶隔絕人群的氣場,雖然會場的每個角落都很擁擠,但是他身旁好像有個天然的屏障,人群自覺地為他讓出三尺空間。隨后伊洛勒入場了,表情十分嚴肅,與他們之前相見時玩世不恭的樣子截然不同。由于說明會開得倉促,只有在校學生來得及趕來參加,但是可以想見今天這一幕在不久之后一定會傳遍整個星系,誰都沒有想到圍繞傳奇人物大盜比索的種種秘聞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形式,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學生身上解開。伊洛勒清了清嗓子,難得嚴肅地開口道:“如大家所知,大盜比索的確是我們倫薩家族的一員,是路澤的曾祖。”臺下一片喧嘩,八卦黨們的眼睛中都放出了激動人心的光芒。路澤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想起了羅汀之前對他說的話,看伊洛勒的眼神中隱約竟有一絲期冀。待討論之聲稍稍平息,只聽伊洛勒繼續說:“歷史如此,我不否認。但是比索在少年時就已經脫離家族,有契約為證。”伊洛勒此言一落,路澤眼中的神采立刻黯淡了下去,他自嘲地低下頭去,仿佛是在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人群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伊洛勒展示出來的契約所吸引,那是一張泛黃的契約書,紙張上滿是斑駁的痕跡,但是勝在字跡清晰,簽名和印鑒都十分完整,契約簽訂的時間正是比索成年之前,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比索·倫薩自愿脫離家族,日后不再以倫薩居姓,不再提及自己的身世出處,所作所為一切與家族再無干系。“比索脫離家族之后,他的后代避世隱居,直到路澤考入帝國皇家學院,因其家貧,父親考慮到他畢竟是我的表弟,所以資助他上學,但這并不代表比索及其后代的所作所為與倫薩家族還有什么瓜葛。”伊洛勒的話冷靜而條理清晰,在倫薩家族和路澤之間劃開一條涇渭分明的鴻溝。羅汀清楚地知道這只是一個家族繼承人站在家族的制高點完全維護家族利益的片面之詞,其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