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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里聽人說書。說書人今日講的是古時一戰,故事中道聽途說再憑想象加上幾筆,真實的情節寥寥無幾,眾人也只聽個熱鬧,沒人會細探究竟。馮六聽說今日講的內容,興致勃勃的一早就拉著華鏑來占了最好的座位,聽了一半神色復雜的離了座。“講的一點也不對,當時根本就不是他講的那樣,”馮六一臉失望,“當時魔主陵越幾乎要踏平仙界,仙界假裝和談卻又派了人去偷襲,否則怎么能贏……”再怎么慘烈的之戰,千百年后也只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又何必較真。華鏑忍不住伸手敲了下他腦袋:“你參與過那一戰?”馮六是妖的話,參加過也不奇怪。“那倒沒有,又沒好處,我才不參與。”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正義凜然,恰好和話里的意思相反,逼的華鏑把想問的“妖魔取勝你一個妖為什么沒有好處”的問句咽了下去。華鏑和他說的越多越能感覺的到,面前的少年早已活過漫長的歲月,在以后也會繼續帶著少年的模樣,靜靜的獨自的淌過時間的長河,那時自己早已化成塵土,而少年的身邊又會站著誰?他只能假裝冷靜的對少年非人的身份泰然以對,對他為妖的一切不聞不問,可能這樣就能在少年身邊多待一刻。只要待在身邊就好,華鏑想,至于以后就以后再說吧。夜色將臨時馮六依然興致勃勃,還想在去深巷里的那間酒肆拎壇子酒回去,卻在巷子口被幾個攤子吸引住了。華鏑被他拖著當了一天跟班實在累極,便先獨自先進了酒肆。酒肆依然冷冷清清,華鏑獨坐了會兒后想起上次前來時,聽到馮六哼唱的小調。他憶起那調子試著哼了句,“百年光陰如夢蝶……”然后半晌想不起下半句。只好問那掌柜:“上次那個琵琶女唱的是什么曲子?”掌柜的陪著笑回道:“客官估計是記錯了,小店深巷,哪里會有什么歌女來唱曲。”華鏑倏然后背一涼。作者有話要說: 重新改了第二章!吼,只是修改了不夠恰當的詞句,故事劇情是不會改變的!第3章禍事再起面前的掌柜依然笑呵呵的站著不動,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個笑容上。整家酒肆的時間突然停滯了,所有人凝固住了上一刻的動作,連壇中倒了一半的酒都停滯在了半空中。錚的一聲琵琶在角落響起,華鏑猛然回頭,青衣鴉鬢的琵琶女在角落起身盈盈向他行了一禮。“主公,臣下終于找到您了。”他出口竟然是年輕男子的聲音。他動作頓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復又開口:“鳳族在此,臣下妖力微弱不敢現身,然請主公放心,諸事定會按主公計劃進行。”言罷那青衣的琵琶“女”后退一步,身影如墨色暈開般消失在空氣中。..被妖術暫停住的時間又開始流動,酒盞相碰的清脆聲清晰撞進華鏑耳中。華鏑死死握著掌中酒盞,手心竟滿是冷汗,面前的掌柜滿臉詫異看著這個神色忽然變化的少年,華鏑卻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那妖魔說了一長段話,華鏑聽入耳中的僅寥寥幾字。【鳳族在此】那鳳族還能有誰?出門走了不遠,他就看見馮六站在街邊攤子邊上笑盈盈和攤主說著什么。那攤主也從未見過這般絕色,被鎮的平日講價的一張利嘴結結巴巴說不順溜,馮六揀的幾個小玩意便宜了不是一星半點。馮六高高興興將一堆小玩意收進袖子,袖子滑開漏一節玉白手腕,修長的手指穩穩當當挑著盞玉色蘭燈。他覺察到了什么,轉頭朝這邊望來,剛好對上華鏑的眼睛,夜色下,華鏑才發現少年的眼睛里有著一絲絲鎏金般的光芒。對上那雙眼睛,華鏑忽然覺得安心了下來。馮六走近離他幾步時忽然停住,狐疑看向他:“你身上有妖氣?”華鏑尚未答話,就聽見來時方向有人尖叫驚呼:“走水了!”他方才走出的酒肆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燃的極為迅速,霎時整個酒肆就完全燒了起來,天空被照的亮如白晝,那酒肆中已是無人能逃出。華鏑艱澀開口:“我剛才在那間酒肆……”“不過很微弱,正好和妖魔錯開了罷?”馮六拍拍他肩膀,掏出剛買的一個小泥人信口安慰他,“放心,你是長壽的命數,死不了的。”幾個人提著水桶慌慌張張朝著還在燃燒的酒肆奔去,但是已經晚了。馮六轉身時恰好是與他們背向而行,走的是回城主府的方向,顯然完全沒把那酒肆火災放在心上。人間萬事,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但華鏑不能,方才遇上妖魔時他甚至以為自己會死,腦海中閃過卻是馮六的臉。少年在前面走著,手上挑著的玉色蘭燈穩穩當當照亮了前方的路,華鏑跟著他走了許久才開口:“馮六,要是我有一日死了,你會怎么樣?”問句一出口他就知道問錯了,馮,即為鳳,琵琶女提到的鳳族,必然是馮六無疑。既然若是不死不滅的鳳凰一族,又怎可能將一個人類之生死放在心上。華鏑問出這問題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遺忘。他等著馮六的回答。“若是你死了……”馮六慢慢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華鏑屏住了呼吸等他回答,結果比他所想還要殘忍。“死是什么?”馮六,不,是鳳族的少年疑惑的問,“華鏑,告訴我,死是什么?”燈盞映照下他面容如玉雕成,少年明艷絕色臉上帶著真切的不解和疑惑,追問著只有人間無知稚子才會提出的問題。他是真的不知道。在他看來世界并無生死之別,老去的rou體漸漸化為塵土,靈魂脫去沉重的皮囊在忘川中洗滌盡今世的記憶與風塵,再重入輪回。在長生不死的他看來這和花開花謝一般,不過是今年謝去明年再重開罷了。華鏑的問題,是完完全全的問錯了。但華鏑忽然想起一點,讓妖魔稱作主公的自己,又會是誰呢?還會是人類么?在昏暗的夜晚看不清華鏑的表情。“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待你明白后再回答我的問題吧。”..今日小雨,華鏑從城外的墓園出來時已濕了衣衫,馮六在墓園門口撐著一柄紙傘等著他。“今日是我娘的忌日。”華鏑低聲道,“我出生的當晚她便去世了。”馮六聽著他的話,似懂非懂。“出生就是生,去世就是死。”“死就是去世?”“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