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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命。 “都是命,是命啊……” 老太太長嘆一聲,動了動拐杖緩緩轉身。 屋門打開,外頭夏日明媚的天光照射進來,下人滿頭大汗地奔進院子里面: “圣旨到!” …… 婚禮來得很快,從圣旨賜下到成親不過月余光景,皇子成親自有禮部章程,宮里各局各司著人cao辦,用不著別人多忙活。 七月流火微有涼意的日子,姜毓的眼前又蒙上了紅蓋頭,這一回花轎抬到了祿王府。 紅燭高燒,轉眼天黑。 “姑娘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冷清清的喜房內,姜毓蒙著大紅蓋頭坐在床上,身邊侍候著自己的兩個丫鬟和一個宮里來的嬤 嬤,還有宮女并王府丫鬟們,里里外外近十人。從禮成一直到現在過去幾個時辰的光景,礙著旁邊站著的宮里人,姜毓不敢動,兩個丫鬟也不敢吭聲,眼觀鼻鼻觀心,許久翠袖才壯著膽子說了一句話。 姜毓沒有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翠袖瞄了眼身旁的嬤嬤,轉身去到了水來遞給姜毓,姜毓手里抱著平安瓶不便伸手,下意識要把瓶子放到一邊,卻聽那嬤嬤突然喝止: “王爺尚未回房揭蓋頭,王妃娘娘手里的平安瓶可不能松開。” 姜毓聞言,不敢動,翠袖便將茶杯伸到蓋頭下面喂姜毓。姜毓不敢多喝,只抿了一口潤潤唇。 原是進洞房就要掀蓋頭飲合巹酒的,可宮女請祁衡行禮的時候,祁衡只說了一句“費事兒”就出去應酬喝酒了,讓姜毓干坐著一直等到了現在。 這般怠慢御賜的王妃,傳聞中祿王的狂放不羈離經叛道可見一斑。 光影搖晃,月兒升上屋檐。 屋里姜毓喝完了水依舊坐得一動不動,她是大家出來的千金,自有大家的傲骨和家教,在這些宮里派來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即使是讓她坐上一夜,她也能挺住絕不失儀。 不知等了多久,屋門砰得一聲被人推開,行禮的聲音紛紛響起: “見過王爺。” 姜毓的心也倏地一緊,祁衡來了。但聽耳邊緊接著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滾。” 嬤嬤面不改色,道:“王爺,奴婢們還要伺候您揭了蓋頭飲合巹酒成禮,太皇太后可等著老奴回去復命呢。” 祁衡一身火紅喜服,白皙的面上有酒后的酡紅。娶的肅國公府的嫡女,這第三次成親倒是比前兩次都熱鬧,壯著膽子給他敬酒的人翻了一翻,嗡嗡嗡吵得心煩卻還要回房見太皇太后的人。 這個那個,他最煩被人指指點點。 祁衡上去,一把扯了姜毓頭上的紅蓋頭兜頭甩在那嬤嬤的臉上,“滾!都給老子滾!再不滾的就地剁碎了包餃子!” 祁衡叉著腰不耐煩地吼斥,外頭玄風衛聽著就抽了佩刀,白晃晃刀子的冷光射進門里,震地人腿上一軟。 嬤嬤勉強繃住了臉色不垮,但也不敢再與祁衡僵持,招呼著手下宮女就行禮往門外撤,“奴婢告退……” 須臾,宮里來的和王府里的人都從屋里走得干干凈凈,翠袖和翠盈怯怯地偷偷看向祁衡,就對上了他犀利掃來的眸光,慌忙低頭告退。 屋門闔上,又是一片寂靜。 姜毓一動不動地垂眼坐在床上,想不到今夜會怎樣過。雖是嫁了第二個人了,但這回是被迫聯姻,祁衡也不是葉恪。 當初葉恪自詡癡情,心里想著姜容所以溫溫和和地跟她平躺了一夜秋毫無犯,那祁衡呢?他已經死了兩個王妃了,每個都不得善終。若說不怕,姜毓還真不敢當。 正是思緒萬千間,下頜驀地一痛,祁衡捏著她的下頜抬起了她的臉。 燭光明亮照在姜毓和祁衡的臉上,姜毓看清了祁衡,祁衡也看清了姜毓。 姜毓看到祁衡的眉眼間有不耐,眼睛卻對著她的臉仔細地瞧,最后變成了玩味,姜毓懷疑自己臉上的妝容是不是花了。 祁衡瞧著姜毓,這張臉今日裝扮得更美了,瞧著他的眼有點兒驚慌,有點兒疑惑,但大體倒是難得的冷靜。 祁衡勾了勾唇角,“第一次李府的姑娘嫁進來,不知道是磕了藥還是裝的,給老子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次秦家的姑娘嫁進來,揭開蓋頭哭得眼睛腫成了一條線,豬頭一樣。你倒是沒什么花樣……” 祁衡掐著姜毓的下頜左右端詳她的臉,“難不成是傻了?” 你才是傻了。 姜毓吸了口氣,伸手去扒祁衡掐在臉上的手,“王……王爺……” 祁衡卻不肯松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又捏,揉面團一樣,“看來是沒傻。老子雖然現在風華正茂,但差不多大你十歲,差不多都能給你當爹了。肅國公府也是狠得下心,真把你這么水靈的小姑娘給老子嫁了過來。當童養媳呢?” 姜毓的臉被祁衡捏的變形,眼里蒙上了一層霧。她姜毓雖說不敢當傾國傾城,但幼承庭訓,□□端莊,上輩子也是當了一府主母的人。什么童養媳,辱人太甚! “王爺,妾身是陛下御旨欽點的祿王妃!” 姜毓有點慍怒,雙手去推祁衡的手。祁衡瞧著手下這姑娘似乎是有點惱了,但推他的時候那平安瓶還在手里捏著,放不開手,力氣更小得沒有似的。 抱這么緊也不嫌礙事兒。 祁衡奪了姜毓手里的平安瓶丟到床頭,手往姜毓的肩頭一推,整個人把姜毓壓倒在了床上。 “那你倒是說說,王妃今晚都該干點兒什么?” 祁衡把人壓在身下,才覺出這姑娘人看著小小,但身子真是軟,這么壓著比那日在水里抱著還要軟。祁衡撐著床的手一松,徹底把整個人壓了上去。鼻子頂著姜毓的鼻子,“給本王傳宗接代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姜毓:這么快傳宗接代,你是口嫌體正直嗎! 祁衡:屁!我一直都很“直” 第9章 成親 傳……傳宗接代。姜毓羞紅了一張老臉,以前也是成親好幾年的人了,還從沒聽人把話說得這么露骨的,真是……真是沒眼看了。 姜毓把眼珠轉到了一旁,花了好大的力氣讓自己把手抬起來搭到祁衡的肩上,“妾……妾身給王爺更衣……” “不急。”祁衡眼里戲謔的光一閃,捉住了姜毓的手在唇邊吹了口氣,“咱們一邊做,一邊脫才有意思。” 真是……他的觀音菩薩呦!姜毓羞得一口氣險些上不來,不堪入耳,不堪入耳!世間竟有如此不知廉恥之徒! 祁衡瞧著姜毓通紅的臉,心里的興兒性越重,指尖在姜毓的脖頸臉頰上蜻蜓點水一般游走而過,哄道:“把臉轉過來,給本王先親個小嘴兒。” 姜毓真是恨不得學李家女兒昏過去。 一直以為祁衡是個沒定性兒的殺神,最多陰晴不定性子暴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