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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憂,傅明諧閉了閉眼,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的眼里滿是血絲。聞儀現在也很后悔。無數前輩的鮮血證明,臥底是一份毫無前途的職業,但是他偏偏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他原來就是賀清宇的人,一次意外中進了監獄,坐了幾年牢,出來之后被人尋釁,剛好傅明諧路過救了他一命,賀清宇將計就計,讓他繼續待在傅明諧身邊,不時向他匯報一些動態。不久之后,段初言出現了,他跟賀清宇都沒有想到,這個傳聞中曾經呼風喚雨的傅七爺,對傅明諧而言竟有非比尋常的意義,叔侄倆并不像外面傳言那般水火不容,而傅七爺離開傅家,似乎也別有內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一面向賀清宇傳遞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一面卻瞞下傅家叔侄之間的糾葛,以致于賀清宇錯過了利用傅明諧這個弱點的大好機會。現在臥底的報應來了,自己既不見容于賀清宇,也不可能繼續待在傅明諧那里,成了黑白兩道人人唾棄的喪家之犬。聞儀躲在離賀清宇倉庫不遠的地方,苦笑地想著。他如果再聰明一點的話,就應該遠走高飛,到兩邊人馬誰也找不見的地方,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居然會想著救下賀清宇手里那個無辜的小孩。我只是為了還傅明諧那條命,他默默地說服自己。“你覺得我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說完那句話之后,賀清宇頓了一下,反問道。段初言徑自是一味的沉默,刺目的倉庫燈光照在他臉上,竟給人一種異樣脆弱的感覺,即便也許真實情況并不是這樣,但賀清宇也覺得稍稍痛快。一直以來,他并不想殺這個人,或者說,在他知道段初言回來之后,只不過想拉攏這個不得勢的傅七爺,這樣自己對于傅氏,就更加有勝算。這個念頭在兩人相遇之后稍稍起了變化,眼前這個人,儒雅溫文,彬彬有禮,卻不是一貫的虛偽或高高在上,他對任何人,仿佛都是這種態度,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改變。看他低著頭挑揀古玩的神情,把玩著古董對自己說哪一種更適合作為禮物的談吐,坐在賭桌前面淡定自若的風采,喝醉了酒倒在包間沙發上的神態……賀清宇從沒見過哪個人,比他更適合穿唐裝。曾幾何時,僅僅只是想要拉攏的心態,變成了接近與交往,他甚至著迷于從這個人口中聽到自己是他朋友的那句話。可惜,終究結局還是不如人意。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兩人走了不同的路。若是一開始……他斂下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收回本已伸至半空的手,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瓶子,邪氣一笑:“七爺不是想見孩子嗎,你把這兩個瓶子里的東西,隨便挑一瓶喝下,我就讓人帶他出來。”瓶子里面的液體都是無色的,瓶身也沒有標簽。賀清宇收到段初言投過來的疑惑眼神,慢慢道:“這兩個瓶子里裝的,一個是高純度海洛因,一個是催情藥物。”見段初言沒有說話,他笑了起來:“本來我只準備了海洛因那個瓶子,可是后來無意間又得了這瓶,這是人家給我的,說喝了之后十分鐘內,任你陽痿,也會馬上想找個女人去cao。”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他聲音漸小,俯身在段初言耳畔,氣息噴在對方肌膚上,十足曖昧。沉默半晌,段初言終于開口:“我選前者。”他的聲音極其悅耳,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聽不出半分緊繃,放在以往,這是賀清宇最欣賞的,但現在,他卻有點痛恨對方的鎮定。段初言的選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海洛因這種東西,一旦沾染上毒癮,就不是普通的戒毒那么簡單,因此它也是黑道上有些人用來控制手下或敵人的最好手段。段初言不想選,但是現在,敵強我弱,只能見機行事。賀清宇盯著他:“你選毒品,堂堂傅七爺毒癮發作在地上哭泣翻滾的樣子,我可想象不出來,給我一個理由?”對方兀自沉默,他不怒反笑,捏住段初言的下巴微微往上抬。“你不會是想,除了那個姓傅的,以后再也不跟任何人上床了吧,你想為他守身?”段初言自然不會回答這種問題,他的眸子貫來黝黑深邃,讓人看不透半點情緒。“可我偏偏不想如你的愿。”賀清宇慢慢說道,把其中一個瓶子放在桌子上,又捏起另外一個,松手。錚的一聲,瓶子在地上摔個粉碎,玻璃碎片與液體散落一地。“不好意思,手滑了。”賀清宇笑了起來,眉眼飛揚,帶著痞氣,一如兩人初見。“現在,你還有選擇嗎?”第36章段初言嘆了口氣,拿過桌上那個瓶子,旋開蓋子,一飲而盡。他不去問自己喝了之后,賀清宇是不是就真的會帶人出來見他,在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時候,一切話事權都掌握在別人手里,頃刻之間即可翻覆,確認什么都沒有意義。賀清宇挑了挑眉,有點訝異于他的爽快,旋即笑出聲。“七爺還真是迫不及待,就這么想見自己的親生骨rou,還是,”他故意壓低了聲音,緩緩道。“想被我上?”段初言神色淡淡。“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讓敵人喝海洛因。”“不要緊,如果傅明諧來了,正好讓他看看他親愛的七叔,跟別人上床的樣子。”賀清宇從他手里拿過空瓶子,丟在地上,愉悅的神情看不出半分走投無路的窘迫。“其實自從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之后,我就一直在想,cao男人的感覺,是不是很刺激,怎么連傅明諧這種驕傲的人,都忍不住對自己的叔叔下手?”他伸出手,拇指按著對方的唇,輾轉揉弄,將那張淺色薄唇,硬生生捏出一些艷色來。“七爺的滋味,就真的讓人難以忘懷么?”賀清宇像是要故意折磨對方一般,慢慢地,一顆一顆地解開他的扣子。解到第三顆的時候,停住了。“李之。”他朝外門喊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有人應聲進來。“老大?”“把那個孩子帶過來。”“老大……”李之看了段初言一眼,遲疑道。“連我的話也不聽了?”賀清宇臉上沒什么表情。李之想了想,鼓起勇氣。“老大,今晚船就來了,我們還是先準備一下吧,這個人,可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