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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初言剛進傅家的時候,這琴姨幫著自家小姐,暗地里不知欺負了他多少回,只是歲月流轉(zhuǎn),當年橫眉豎目的中年婦人,如今也是白發(fā)蒼蒼了。段初言懶得跟她計較那些往事,卻不代表她能忘記,后來段初言接掌傅家,手段雷厲風行,琴姨才知道當年那個少年其實并不簡單,他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默默承受,只不過是隱忍不發(fā)而已。“你想找小姐,還是……”自從當年明白過來之后,琴姨對這個人一直有著一種恐懼,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被報復,對方一個眼神過來,也能令她疑慮半天。后來聽說他失蹤了,本來以為這下可以高枕無憂了,重新接掌傅家的人,又是小姐的嫡親孫子,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又會出現(xiàn)自己的面前。“大哥呢?”段初言不答反問,他問的是傅忻。“在后面花園,你……”話沒落音,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高聲咒罵。“傅言,你這個賊娘生的賤種,你還敢過來!”年齡和行動力并不妨礙容玉鳳的嗓子,就算臉上爬滿皺眉,她的聲音永遠那么尖銳刻薄。段初言輕易躲過對方狠狠劃過來的指甲,容玉鳳失了著力點,一下子撲在聞儀身上,她停也不停,抬起手就往聞儀臉上搧去。聞儀弄不清她的身份,還在想著躲開好還是擋下好,遲疑之間,一巴掌已經(jīng)落了下來,臉上頓時多了五道指印。“呸!你們一群狼狽為jian的,把我孫子還給我!”容玉鳳喘著粗氣,狠狠啐了一口,滿嘴惡毒粗鄙。“還不把傅夫人扶下去休息。”段初言神色不變,淡淡的眼神掃向琴姨,她心頭一抖,趕緊上前扶住容玉鳳。“小姐……”“你放手!”容玉鳳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她,指著段初言的鼻子。“你這個私生子,還敢到這里來,我孫子怎么樣了,肯定是你害死他的,肯定是你!”對這個女人,段初言壓根就不想說話,他看也不看她,轉(zhuǎn)身走向后院。容玉鳳張牙舞爪就想撲上去,卻被聞儀攔住,半抓半扶地帶走。當年奪權(quán)失敗加上在醫(yī)院以治療的名義被軟禁了幾年,容玉鳳早就有點神志不清,平時如果沒人帶著,她連這宅子都出不了,今天聽說段初言來了,卻突然就清醒過來,連罵人的語氣也沒有變過。辱罵聲越來越遠,等在門口看著這一切的老許不由嘆了口氣。誰說榮華富貴就好了,這傅家的榮華富貴還少了?也沒見這里頭有幾個開心的人。他在傅家待了這么多年,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還是他跟家里的老婆子那樣就好,錢不在多,夠用就行,要不再多的錢,也不見得有命花啊!后院簡直就是傅家的另外一片天地。草木蟲鳴,花影相映,經(jīng)營這里的人,明顯花了一番心思,甚至還在院子中間鑿了一條水道,像溪水一樣貫穿院子,兩旁綠意錯落,很是詩情畫意。一棵柳樹旁邊,有個人蹲著身子在那里不知道掘著什么。“大哥。”傅忻轉(zhuǎn)過身,有點詫異地笑了一聲。“誒,七弟,怎么來了?你等等啊!”他把小鏟子丟到一邊,雙手在褲子上擦了一下,站起來,抹去頭上的汗水。“你怎么來了?”問的話跟琴姨一模一樣,語氣卻是截然不同。如果說這個傅家除了傅明諧,還有什么人事讓段初言覺得還有些好感的,那就是傅忻夫婦。當年的傅家長孫,喜歡收藏古董,喜歡這喜歡那,就是不喜歡讀書和做生意,而且生性懦弱,見血就暈,在傅老太爺看來,簡直是傅家的恥辱,后繼無人,也正因為如此,他后來才會同意讓段初言進傅家。這樣的傅忻,如果生在書香世家,可能是個高級知識分子,但是長在傅家,明顯是投錯了胎,就連后來傅忻娶的老婆,也跟他一個性子,兩人在傅家,幾乎就是過著自得其樂的日子。段初言對這個大哥,一直談不上什么厭惡,傅明諧從小就很粘他,兩人反而因為這個緣故,也曾有過不少接觸,他并不會把容玉鳳的所作所為加諸在這個大哥身上,有時候反而覺得傅忻這樣的性格,其實也是一種幸福。“明諧受傷了,你知道吧。”他靜靜地站在那里。“曉鈺去醫(yī)院看過他了,那會你不在,回來說沒什么大礙。”他口中的曉鈺,是他的妻子,傅明諧的母親。“你自己不去看看他?”傅忻撓撓頭。“不用了吧,曉鈺都說他沒事了,他從小就愛跟著你,有你照顧,我們很放心。”他一向很少過問傅家的事情,就連當年段初言失蹤,他也是半年之后才知道的,也許在他看來,兒子還比不上這院子里的花草重要。段初言突然有點無力,跟這少根筋的大哥說話,還是直白一點好。“大哥,明諧從小與我親近,你可怨恨過……畢竟,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孩子是孩子,他有自己選擇的自由,就算我們是他父母,也不可能強求他喜歡誰,不喜歡誰啊,七弟,你今天是怎么了,難道明諧的傷勢有什么……”傅忻不由緊張起來。擺了擺手,打消他的疑慮,段初言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到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本來心里有點亂,被他這么一說,反而消了大半。他看著眼前的花草,自己養(yǎng)花,只是為了調(diào)解心情,但傅忻養(yǎng)花,卻純粹是為了快樂。“如果,你兒子對你說,他喜歡男人呢?”段初言收回目光,淡淡出聲。傅忻愣了一下,微微苦笑。“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說老實話,我當然希望他找個好女人結(jié)婚,但要是他自己高興,我也不能摁著他的脖子逼他喜歡女人不是?人吶,還是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孩子高興,做父母的也就高興了。”他看著今天明顯有點反常的段初言,臉上現(xiàn)出一些關(guān)懷的神色,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七弟,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活得很累,爺爺加在你身上的擔子,本來是應該我來承擔的,但是我沒用,”他嘆了口氣。“所以累了你,還有明諧,還好你身邊有明諧,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你,這樣也好,你不至于孤家寡人的,哎,說起來,也是我跟你嫂子的錯,沒好好上心,結(jié)果弄得你現(xiàn)在這個年紀都還沒結(jié)婚……”他本來就不是嘴巴特別伶俐的那種人,平時組織措辭也要想個半天,年輕的時候在老太爺和自己母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