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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擴大,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夏兆柏有多重視我的來電我很清楚,這個私人手機,他為了不錯過我任何一個電話,從來隨身攜帶,且不會關機。我的心情變得不安起來,起身與那些剛剛認識的朋友打了招呼,往洗手間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又撥打他的電話,那一端仍然傳來機械女聲沒有表情的話語,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啪的合上電話,忽然開始覺得這整件事透著說不出的古怪,但到底古怪在哪?一時半會之間,我卻說不出來。就在我有些恍惚之際,不知覺卻撞到迎面一個人,我忙舉手道歉,那人不言不語,我以為撞到的是外國人,忙用英文重復了一遍道歉的話,誰知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語調:“怎么,是你?”我抬起頭,眼前的男子面容秀美,身材頎長,穿著牛仔褲,背著登山包,一副出外旅行的模樣,竟然是多日不見的林俊清。第70章我大吃一驚,磕磕絆絆地說:“俊清?你,你怎么在這,你要出遠門嗎?”林俊清深深地注視我半天,問:“很驚奇看到我?難得見你臉上露出這么可愛的表情。我參加無國界醫生行動,今天飛蘇丹?!?/br>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胸口T恤上有無國界醫生的標識,不由一笑,說:“是嗎?太好了,”我想了想,不由有些擔憂,問:“在外要注意安全?!?/br>林俊清垂下頭,嘴角漸漸浮上一絲微笑,說:“你呢,去哪?看起來身體康復得還不錯,夏先生呢?”他四下看了看,說:“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出門?”“我不算獨自出門?!蔽抑噶酥改沁呺娨暸_人員呆著的地方,微笑說:“跟電視臺的攝制組一起的,去巴黎盧浮宮?!?/br>林俊清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說:“盧浮宮是個好地方,以前,我堂哥,就是林世東,也很喜歡。”我點點頭,說:“我也很喜歡?!?/br>林俊清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躊躇著說:“我的飛機還要等一個多小時,如果你有空,能一起喝個咖啡嗎?”我默然不語,林俊清笑了笑,說:“我以前對你有些成見,別介意,這次出國,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你知道,人生際遇可遇而不可求,也許,我們以后都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你還年輕,不要說這種話?!蔽掖驍嗨f:“我們去那邊吧林醫生?!?/br>“請。”他伸出手作出手勢。我們一同在候機廳一旁的咖啡店坐下,要了兩杯咖啡。林俊清慢慢地攪和里面的泡沫,如釋重負一般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呼出一口氣,清淺地笑了笑,說:“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么故去的家兄,會將你視為忘年交了?!?/br>“他不過是,想找個人說話罷了。”我坦然看向他的眼睛。“是啊,”林俊清幽幽地嘆了口氣,一聲不響地盯著咖啡杯,沉默的時間很長,長到我幾乎要以為他忘記了對面還有我,他忽然又開口:“東哥,總是很寂寞?!?/br>我看著他,默然不語。“我以前不懂,不懂他其實很寂寞?!绷挚∏宓恍?,嘴角略略挑起:“我不算一個合格的弟弟,很多年來,只養成注意自己情緒的習慣?,F在想來,我記憶里的林世東,竟然總是一個孤獨的身影。不是佇立在窗口,就是站在門邊,總之,從來都是一個人?!?/br>“所以,離開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未必是什么壞事。”我接過他的話。“可是,對我來說,卻像狠狠砸開一個傷口,一個再也愈合不了的傷口。”他看著我,低啞這聲音說:“我很想他?!?/br>我心里鈍鈍地發痛,卻不是以前那種無法承受之痛,而是一種慣性的,習以為常的發痛。我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說:“逝者已矣,林醫生總要往前看才好?!?/br>“往前看?”林俊清的聲音空落落地回響:“踏往前方的每一步,有哪個不是從昨天走來?”是的,但即便那樣,我們卻仍然要往前看,不然,生活何以為繼?何以繼續進行?我嘆了口氣,溫言道:“相信我,他真的希望你好,就算為了他的期待,你也該好好的。”林俊清沉默了。他長久地注視咖啡杯中的漩渦,低聲問:“還有一點時間,你愿意聽一下我跟他的故事嗎?”“如果,你愿意說?!蔽彝ζ鹧瑹o奈地說。“謝謝,這些事,我憋在心里頭太久,都快要爛了。”林俊清低頭一笑,說:“可我不能跟任何人說。所有認識我們倆的人,都覺得我對不住他,都覺得我沒資格提起他的名字。我沒法找到一個跟我一塊共同懷念他的人?!?/br>“我跟他的恩怨,其實哪個豪門里都有,兄弟反目,為了一點家產爭得頭破血流。尤其是我,我勾結外人,整垮林氏,背叛從小疼愛自己的兄長,最后還逼得他出了車禍。就這點來說,我確實,很過分?!?/br>我微微閉上眼,心里的鈍痛并未加劇,卻仍然漠然地疼痛著,于己無關地疼痛著。“可有誰知道,我從小到大,林家所有人都指著林世東說我運氣真好,說我原本該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卻被他親自收到身邊來悉心教導,呵護備至。所有人都說我該對他感恩,我該一輩子比他低微,一輩子做他聽話的狗??晌也桓市?,我真的不甘心。那個人,”他蹙眉說:“明明什么都很一般,明明我什么都比他強??删鸵驗樗橇址蛉说莫毶?,就是林家名正言順的當家人。論起血脈,我才是林家最有資格的繼承人,而林世東,他甚至原本都不是姓林……”他猛地頓住了,手指微微顫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你受委屈了?!蔽议L嘆一聲,啞聲說。“謝謝你會這么說,”林俊清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說:“但在當時,我身邊所有人都覺得我有這種想法簡直忘恩負義,可在我的感覺中,對林世東卻很不服氣,可偏偏他對我那么好,好到無可挑剔,他的好無處不在,你根本想象不來,被人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是多么令人窒息的一件事?!?/br>“都過去了?!蔽业卣f:“現在,你自由了?!?/br>他面容一呆,現出頹敗的神色,低聲地重復:“是啊,都過去了,我自由了。”“俊清,往前看,林世東死了,他不該成為你的陰影。今天先這樣吧,我還是先走一步。”我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來。“但為什么我現在卻那么痛苦?”他嘶啞著聲音問我,抬起頭,目光中盡是痛切之色,說:“為什么我想起他,總是胸口一片撕裂的疼痛,哪怕吸大麻,哪怕做很多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