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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夫人坐在那邊,一個寫毛筆字,一個微笑贊許,真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我禁不住冷笑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是啊,我聽林先生說,他以前連進來這里都不被允許。”七婆愣住,隨即嘆了口氣,走到那案幾之前,摸摸上面的刻花圖案,搖頭說:“夫人性格剛毅偏執(zhí),東官小時候,確實受了很多委屈。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心疼。”我深吸了一口氣,往事已矣,又何必在此像個稚齡孩童,委屈滿腹呢?我微微一笑,說:“嚴(yán)師出高徒,林夫人也許也是為了讓自己兒子成才。”七婆搖搖頭,嘆息說:“如果她知道,就是自己一味逼著把自己兒子弄得一世人不開心,她一定會后悔死。”我黯然轉(zhuǎn)身,卻聽七婆緩緩地說:“夫人一世好強,又生得聰明,天賦極高,做起生意來男人都不是她對手。人人都說林氏鐵娘子有多厲害,個個以為她事業(yè)心比男人都強,其實我卻知道,在她心里,先生才是第一位,兒子也好,公司也好,都比不上先生。”“東官是她唯一的兒子,不管想不想,愿不愿,林氏都只能由他繼承。但他十足十像了他的父親,心腸軟,脾氣好,這樣的性子,放到商場上,不是等著被人分而食之嗎?”“所以林夫人便從小待他那般嚴(yán)苛?”我笑了起來,看著滿屋古董,像是給那不存在的,早已仙逝的人聽一般:“東官的性格不是缺點,但卻被當(dāng)成缺點,這對他,又何嘗公平?要求一個人做他不可能做到的事,因為他不具備的品質(zhì)而不斷責(zé)難他,我不得不,林夫人的想法,很可笑。”七婆沉默了,此時卻聽門外一人大笑說:“說得好,小逸真是越來越讓我驚喜了。”我們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卻見門外站著一人,俊逸瀟灑,黑綢唐裝襯得肌膚細(xì)白如雪,正是那惘然若仙的黎笙黎管家。七婆松了口氣,罵道:“阿黎,你想嚇?biāo)牢依咸艈幔坎宦暡豁懙赝蝗怀鰜怼!?/br>黎笙笑嘻嘻地走進來,說:“七婆,你老人家心臟是鋼做的,哪那么容易被嚇到。小逸,”他轉(zhuǎn)頭看我,目光有贊許,有欣慰,說:“你剛剛說得很對,我閱人無數(shù),還是頭一次,聽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說出這么痛快淋漓的話來。真讓我汗顏啊。不過,”他沖我狡捷一笑,說:“你這么早就明白人生要怎么走,豈不少犯很多錯,也少了很多樂趣?”我臉上有些熱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問:“黎先生難道期待我犯什么錯嗎?”黎笙擠擠眼,說:“錯里以錯,將錯就錯,這才有意思,你不覺得嗎?”“行了,打什么啞謎,你來這干嘛?”七婆不客氣地打斷我們,問:“姓夏的派你過來叫小逸了?真是,我才跟他聊了一會,他就不放心了?我能吃了他?”“您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像虎姑婆嗎?”黎笙笑瞇瞇地說:“小逸這么嫩白可愛的模樣,落到您手里,我都不放心,別說兆柏。”“呸,我還不放心他那種衣冠禽獸呢?”七婆憤憤然罵道:“看人家小孩長得好就蠢蠢欲動,我老太婆看不出來嗎?你去告訴他,有我在一天,他就別想動小逸一根寒毛!”黎笙撲哧一笑,說:“好,我去轉(zhuǎn)告。讓兆柏來跟您老人家,Pk一場,看看鹿死誰手。”黎笙輕飄飄轉(zhuǎn)了個身,笑道:“哎呀,虎姑婆行兇,小逸寶寶救命。”我忍笑:“好了好了,你到底來做什么?”“來報佳音,”黎笙笑著看我,說:“叫我一聲笙哥哥,我就告訴你。”“不是叫UncleLee嗎?”我笑著反問他:“怎么半天不見,輩分矮了一截。”“我跟兆柏同輩,沒理由你叫他名字,倒叫我叔叔。”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來,叫聲笙哥哥,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看看七婆,搖搖頭,說:“愛說不說。”“唉,你這樣真是無趣,跟個小老頭似的。”黎笙搖搖頭,說:“好吧,你記不記得自己投了稿給電視臺和雜志社?”我微微瞇眼,果然,我一舉一動,都在夏兆柏掌握中,臉上卻作出驚詫的表情,問:“你怎么知道。”“小笨蛋,因為你得獎了,”他笑嘻嘻地對七婆說:“沒準(zhǔn),我們這會出一位專家學(xué)者呢。”第35章當(dāng)晚,夏兆柏以我得獎為由,在宅子里弄了個小宴會,除了我們兩人,還有俊逸的管家黎笙、大塊頭保鏢阿彪、這家御用醫(yī)生宋醫(yī)師、并我住院之時遇到的夏氏兩名助理均有出席,等到我坐定了,居然聽到一陣拐杖敲擊之聲,回頭一看,驚喜連連,竟然連七婆都到,她態(tài)度倨傲若女王,一來便聲稱出席乃是沖著我的面子,夏兆柏但笑不語,居然好脾氣將女王的鄙夷數(shù)落一一笑納。宴席上氛圍甚好,所上菜肴以中餐為主。港島資深的富貴人家,每個宅子均有自己私藏的各菜,上流社會宴客酬賓,少不得東家西家攀比一番,不僅考量家底,還考量情趣,更是較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的貴族原則。當(dāng)年林夫人在世之時,處處要為同行翹楚,這等功夫,自然少不了。我記得,那時家中廚房就分中西兩部,廚師長是跟了林家?guī)资甑睦先耍耖T里鎖了一本林家食譜。夏兆柏如今雖富貴尤甚林家當(dāng)年,但是,餐桌上的東西一上,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底氣不足。這也是他頗淪為旁人背后詬病嗤笑的一個原因,老話說得好“為官三代,方識穿衣吃飯”,夏兆柏再有本事,卻也只能習(xí)得這些奢華的表皮,未能明白里頭的精髓。我本就不在意這些東西,又早已習(xí)慣簡逸的平民百姓身份,見了菜肴偏清淡寡味,只心里微微詫異而已。果然,不單是我,便是七婆一見菜色,便眼露鄙夷。夏兆柏親自為我布菜,他一啟筷,大家方紛紛用開,我冷眼旁觀,黎笙是老狐貍,心里想什么,臉上半點不露;宋醫(yī)師是素食主義者,這種安排,正合心意,筷子動得勤,臉上笑瞇瞇(兩個助理在大老板面前,殷勤用飯尚且來不及,哪里敢嫌棄菜色不好?唯有阿彪是個實誠人,看了滿桌蘿卜青菜,頓時垮了臉,悶悶不樂地動筷子。七婆吃了幾口,便開始指摘這里火候不行,那里不夠精細(xì),黎笙偶爾回兩句嘴,宋醫(yī)師再插幾句,飯桌上倒不嫌寂寞。他們說他們的,夏兆柏全當(dāng)耳邊風(fēng),只顧微微含笑地為我夾菜,再看我吃下去。我被他盯著渾身不舒服,也不習(xí)慣別人為我布菜,便輕聲說:“夏先生,你自己還沒吃呢,不用管我。”“又叫我夏先生?”他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