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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我微微喘氣,看著他,弱聲說:“我,我……”“別擔心那些,”夏兆柏蹙眉,目光中有憐愛,有擔憂,盡量溫言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其他的,交給大人去想?!?/br>“不是,”我看著他,低聲而盡力保持口齒清晰:“我,我不要這個醫生,我不要他,讓別人,誰都好,只要不是他……”夏兆柏眼中閃過詫異驚奇,回頭看了他一眼,再轉過頭,目光中已有了了然的痕跡,他微微一笑,竟然讓人感覺有種由衷的愉悅,他低聲問:“你認得他?”“我看到,他的醫生牌……”我喘著氣答。“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彼α似饋恚站o我的手,柔聲說:“放心,你不是阿東,我不會讓這個人靠近你?!?/br>隨后,他站了起來,冷酷而威嚴地說:“我們要換醫師?!?/br>那人靜默幾秒,繼而大怒:“夏兆柏,你這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信任你的醫術?!毕恼装氐鼗卮穑骸拔也恍湃文悖匀徊荒軐⑽业艿芙唤o你?!?/br>“阿柏,你,你沒有權利這么做。而且,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以為我會對你的所謂弟弟怎么樣?我還沒那么下作……”夏兆柏冷冷地打斷他:“林醫師,你想太多了。我要求換醫師,只是因為你一個醫學碩士,畢業未滿一年,臨床經驗不夠,我當然有理由懷疑你的判斷。我弟弟現在情況很緊急,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跟我爭執,倒不如換個更有經驗的醫生過來,你說呢?”他大概氣壞了,也是,那孩子一貫的心高氣傲,哪里受得了別人如此當面讓他下不來臺?更何況,那個人是夏兆柏。我知道他現在肯定很難堪,很憤怒,但是,我為他做了那么多,這回,卻也想自私一次,也想遵循心里一下最真實的感覺,我不愿見他,哪怕跟他同處同一個空間,都不愿意。他還想說什么,卻很快被其他醫生護士勸走,緊跟著,有其他的醫生過來替代他的工作。我心里松了口氣,由著他們擺弄自己,在不知他們為我注入什么東西之后,我便陷入昏迷,而且是那種深度的,全無意識的昏迷。我整個人,仿佛蟄伏在黑暗溫暖的海底深處,靜默不動,潛意識里,也覺得這樣甚為安全,不愿醒來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事浮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被迫要漸漸往上浮,周圍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喧鬧,各種聲音、各種感覺又開始回到身體中,忽然之間,一道強光刺入眼中,我猛地睜開眼。入目一片雪白中夾雜淡藍,是我這一生住多了的醫院病房顏色,我困難地轉動眼珠,立即看到簡師奶驚喜的臉龐,隨即,一聲不意外的尖叫響起,我的肩上挨了她幾下,耳邊聽得她又哭又笑:“死仔,這么多日老是不醒,你想嚇死阿媽是不是?你想嚇死阿媽是不是?”她的話到后面,幾成嗚咽,埋頭在我肩膀處哭了起來。我想伸手安慰她,卻不料手背上扎著點滴,動彈不得,只得弱聲說:“簡李淑英女士,你這么吵,我怎么可能睡得著?這不是被你吵醒了嗎?”她撲哧一笑,掏出手帕迅速抹抹眼淚,罵道:“嫌你老母吵,就給我快點好起來,不然我日日來吵死你,聽到沒有?”“知道啦。”我微弱地笑了,顫巍巍伸出手,搭在她手背上,說:“媽咪,對不起,累你擔心了?!?/br>她的眼淚一下又冒了出來,竭力兇巴巴地說:“兩母子說什么對不起,你醒過來阿媽就安樂了,睡足兩天,你想讓我憂心死嗎?”“對不起。”我笑著看她,柔聲說:“媽別怕,我不會丟下你的。不是還要給你買大屋,買家超市給你玩嗎?”“恩,”她嗚咽著說:“乖啦,你答應阿媽的,別不認啊,我不依的?!?/br>我太過疲倦,不一會又沉沉睡去。這一次已不似之前那種宛若昏死一般的沉睡,而是正常的睡眠,酣暢舒適,大概是知道簡師奶就在身旁,所以睡得格外放心。再一次醒來,卻是被爭執吵醒:“你來做什么?”“笑話,我是這個醫院的醫師,巡查病房本是我的職責,去哪里做什么,用得著跟你說?”“你不是急診室醫師嗎?林俊清,不要出現在這里,我不認為,我說過的話需要重復第二遍!”這話太過威嚴震懾,那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卻顫抖著說:“不過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小鬼,就值得你這么護著?值得你對他這么好?好到你可以放下工作,每天過來看一遍?好到你可以推掉生意,推掉應酬?”“我做什么,不需向你解釋。”“這么說,你是打算要重新找個人愛,快快樂樂過下去了?”那人低啞著笑了起來,笑聲干澀諷刺:“夏兆柏,你憑什么這么容易就可以去幸福?別忘了,東哥可在天上看著你呢!”“住嘴!”夏兆柏低吼一聲:“你不許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夏兆柏算什么?林世東心心念念的是你,他要看,也是看你!”那人呵呵低笑:“是啊,他是每時每刻都在看著我,看到我失眠嚴重,神經衰弱。我做了那么多善事,參加無國界醫生,沒日沒夜拼命念書,可一閉上眼,卻還是會看到他那張,那張令我作嘔的虛偽面孔!”他的聲音驟然狠厲起來:“夏兆柏,他不放過我,你別以為他也能放過你!你等著吧,你注定沒有好結果的,我在地獄里,你也注定上不了天堂!”“我從沒想過要上天堂。”夏兆柏疲憊地答道:“快走吧,你要吵到小逸了。我不希望他醒來時,你會嚇到他?!?/br>“小逸小逸,叫得這么親熱。”那人嗤之以鼻地道:“年紀雖然小,看不出倒挺有手段,我們那點事,你都跟他坦白了?”“是又怎么樣?”夏兆柏不耐起來:“快走,我叫保鏢進來就大家都不好看了?!?/br>“哈哈哈,”他低笑起來:“怪不得看到我跟見了鬼一樣,那你有沒跟他坦白,你跟東哥的事?若是你的寶貝兒知道,你曾經是多么惡心一個人,你猜你還能不能在這裝情圣?”“林俊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毕恼装乩浔卣f:“或許你愿意,手中那點股份盡數吐出來,徹底做個窮人?阿東將你照顧得太好,只怕你大少爺,從未明白什么是受窮吧?”他啞然,隨即怒道:“夏兆柏,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你有幾斤幾兩,自己掂量了再來跟我放狠話!”夏兆柏冷冷地說。我聽不下去,這兩人互相揭短太過不堪,隨即“嗯”了一聲,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