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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提先桓帝?你罪該萬死!”宇文熠的聲音狠厲中夾雜著顫抖,似氣憤已極,又似痛苦已極:“來人,將洪明炬就地正法,滅族。”“陛下,洪明炬罪孽深重,罪不可赦。但他畢竟有些功勞,這樣殺他只怕旁人不服。不如將他暫時押到牢中,待我大燕凱旋之日,與肖浚睿一并處死,也免得他心有怨氣。”宇文熠強壓著不適看去,跪在帳前說這話的卻是龍驤將軍竇子勝。既然洪明炬已經(jīng)背叛,竇子勝便是燕軍不可動搖的統(tǒng)帥,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只是萬萬沒想到他會為洪明炬求情。劇烈的頭痛和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感令宇文熠無法忍受,他知道,只需再過片刻,自己的狂癥便會發(fā)作,必須盡快回到宮中令羅塔診治。“既然龍驤將軍這樣說,就暫且寄下洪明炬的人頭,待朕凱旋歸來再做打算。”說完,已控制不住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太陽xue突突跳動,眼睛幾乎要爆裂出來。羅春對宇文熠的病情最是熟悉不過,早就看出不對,此時見狀立刻命人扶起宇文熠上了龍攆,飛奔著回到宮中。洪明炬抬頭看向竇子勝,半晌才向他施了一禮:“我與將軍政見素來不和,沒想到關鍵時刻救我的居然會是你,洪明炬這里多謝了。”“你我雖見解不同,但都是為了大夏,我也不是相信你,只是相信一名曾經(jīng)于我同生共死過的袍澤。只是這證據(jù)確鑿,我也幫不了你更多,到燕軍大勝之日,大夏君臣盡在掌中,你是否的私通大夏自然真相大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是。”竇子勝說罷躬身回禮,轉頭又向李思北道:“既然一切尚待查證,洪將軍是否有罪還未可知,還望李大人吩咐手下,善待洪將軍。”李思北恭恭敬敬向竇子勝行禮道:“竇將軍放心,下官明白。”一百二十一宇文熠這一次病得不清,直到三天后才清醒過來。元皇后衣不解帶地守在榻邊,人都瘦了一大圈。宇文熠醒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傳來了元玨,摒退左右之后問道:“洪明炬說想趁我伐夏之際擁立新君,你看他想擁立的是誰?”元玨聽得一陣心驚,悄悄抬眼看了宇文熠,見他面無表情,目光中卻滿是冷峻的殺機。“這……臣不敢枉言。”元玨趕緊重新低下頭,心中突突直跳。“好一個不敢枉言,元玨,你現(xiàn)在越來越老辣了。”宇文熠半瞇起眼睛,淡淡笑起來:“說吧,怎么說朕都不會怪你。”“這,陛下,臣實在不好說。據(jù)臣所知,趙慎在閎都時,跟長樂王走得很近,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去長樂王的府上,經(jīng)常一呆就是大半天。依臣看來,既然洪明炬是和大夏串通,長樂王的嫌疑自然最大。但是長樂王前幾天才上表彈劾了臣,說臣貪污賑災糧款,臣現(xiàn)在實在是不好說什么。”宇文熠有兩個兒子,一個弟弟,一個叔叔,若要擁立新君,自然是這幾個人中的一個,而長樂王宇文律跟宇文熠向來不很和睦,可謂最佳人選。這一點宇文熠早已想到,不過是要借元玨之口說出而已。“不好說還不是什么都說了?”宇文熠忽然心情好了很多:“難怪洪明炬會極力主張與大夏相持,原來包藏了這樣的禍心。”“現(xiàn)在看來,速取大夏的決策是可行的,我們現(xiàn)在已有萬仞關的地形圖,應該能夠速戰(zhàn)速決,只是朕還是有一點擔心。”“陛下還有什么擔心的?”“這圖乃是樓斐然所獻,芷竹君也進行了證實,應該是可靠的,但朕總還是有些不放心。”“陛下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依臣看來,只要能取下萬仞關的第一道關口,以我大燕的軍力,必定是狂飆突進,有沒有地形圖都是一樣。”“你不明白,萬仞關地形復雜,關隘重重,到處都是陷阱伏兵,如果強攻的話損失必定很大,而且會耗費很多時間,只怕西羌生變。所以這次征伐,時間是取勝的關鍵。”元玨眼珠一轉:“陛下所言極是,若是陛下對那地形圖不放心的話,臣倒是有個法子。”說著湊近宇文熠,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宇文熠初時還滿面歡喜,越聽臉色越難看,待到元玨將話說完時,已經(jīng)變成了鐵青色。“混賬,竟敢出這種餿主意,你到底是何居心?”宇文熠拍桌案,聲色俱厲。元玨嚇了一跳,立刻拜倒:“陛下,臣也是為大燕作想,萬不敢有不軌居心,何去何從,一切還請陛下圣裁。”“滾!”聽到這話,元玨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從宇文熠的寢宮中退出。想想宇文熠剛才近乎瘋狂的樣子,不由暗自后怕。病情已經(jīng)大見好轉的宇文熠忽然又倒了回去,而且神情恍惚。第二天羅塔來給他診治時見他精神異常疲憊,臉色蠟黃,眼睛下還有一片陰影。“陛下要注意休息,你這病要的便是平心靜氣,最忌諱cao勞過度、思慮過重。”宇文熠還是斜靠在榻上,神色空茫,對羅塔的話恍若未聞。羅塔給他針灸完畢,重新開出了藥方,正要離開時,宇文熠忽然開了口。“羅塔先生,聽說‘血咒’能令人發(fā)狂,是否屬實?”羅塔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恭敬地答道:“‘血咒’是西極魔花,有著嚴重的至幻效果,初時令人精神亢奮,用不了多久就會導致人時而癡傻,時而瘋狂。”“那若有人因‘血咒’而發(fā)瘋的話,是否還能醫(yī)治?”宇文熠語聲沒有任何起伏,整個人似乎更加倦怠,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若是中毒不深,剛剛開始發(fā)瘋的話,倒還可以醫(yī)治。但如果稍稍拖延過了時間,便是神仙難治了,太上皇就是如此。”羅塔說完,惋惜地嘆了口氣。“真的可以醫(yī)治?”宇文熠眼睛忽然一亮,頓時來了精神。“只要中毒不深,老夫自信可治。”“太好了。”宇文熠不顧形象地跳了起來:“朕這里謝謝羅塔先生了。來人,賜羅塔先生百金。”羅塔無故受賞,有些莫名其妙:“陛下這是何意?”宇文熠呵呵一笑:“想來羅塔先生定然知道何處能尋到‘血咒’。”“老夫昔日漫游西極,確實知道幾個‘血咒’生長的地方,只是不知陛下要這等害人之物做什么?”“世上沒有害人的東西,只有害人的人,任何東西只要用得其所便是好東西。羅塔先生就不要多問了,到時候還要請先生出手救人,朕自會重謝先生。”宇文熠到射月殿時,蘇凌剛剛從別院回來,一身短打上還沾著泥土。“朕是大燕的皇帝。”宇文熠在門口站了半晌,這才開口。這話沒頭沒腦,蘇凌呆了呆,趕緊請他入內(nèi)。宇文熠被他拉著進了室內(nèi),坐下癡癡望著蘇凌。蘇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陛下稍坐,蘇凌去換件衣服。”才要起身便被拉住:“不要,這樣就很好。”接著又盯著他發(fā)呆。“朕是大燕的皇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