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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急忙打發內侍們離開。“事情辦得如何?”內侍一離開,蘇凌立刻冷峻了起來。“已經把那批木材拉去了龍首山,用的都是最貼心的自己人。”傅海小心地壓低嗓子。龍首山位于宏都城外三十里處,其中一半都是元家的產業,這段時間元家正在這里修建別業。“那他們有什么懷疑么?”“沒有,我們只說是元大人叫拉去的,那些人問也沒問就收下了。”蘇凌微微頷首,接著便不再說話,望著窗外的暮色發呆。傅海覺得蘇凌確實變了很多,十多年前的那種自信與陽光蕩然無存,無論他看上去多么沉著堅強,渾身上下籠罩著的無邊憂郁卻越來越重,有時候甚至令人覺得已經變成了絕望。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與其說是在運籌帷幄,還不如說是掉進泥潭里的人,在做最后的掙扎。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宇文熠總喜歡在沒有通稟的情況下,忽然出現在蘇凌面前。傅海一驚,急忙跪拜告退。“他是誰?”宇文熠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但凡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但看著傅海卻只覺得眼熟,想不起是誰。“他叫傅海,是柔妃娘娘的堂兄,過去是東宮的膳房主管,現在負責給宮里做采買。”“采買?他來做什么?”聽說是過去東宮的膳房主管,宇文熠皺起的眉頭稍稍舒緩。“凌出宮不便,請他給帶些種子之類的東西,那次蘇凌為陛下造像的木料便是托他尋的。”宇文熠懶洋洋地躺下,閉上眼睛開始養神,就在蘇凌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只聽得他忽然道:“帶些種子之類,需要讓內侍們全都回避?”蘇凌輕輕“嗯”了一聲,便沒了響動,宇文熠睜開眼,只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轉眼便將眼神移開。“怎么了?”宇文熠冰冷的質問變成了好奇。蘇凌又“嗯”了一聲,還是不做聲。“你還有什么瞞著朕?”蘇凌笑嘻嘻看他一眼,又轉頭看看案上放著的書卷,抿起了嘴。他這副樣子引得宇文熠越發好奇,湊過去打開那書卷。其實那不是書,而是畫。畫面上全是男子交媾的場景,姿勢稀奇古怪,極盡夸張之能事,神態活靈活現,連私密處也一覽無余,無比yin靡。宇文熠臉一陣陣發燙,偷偷看看蘇凌,卻見他早已把頭轉向一邊。“這個……確實不能給別人看。”宇文熠蹭到蘇凌身邊曖昧地道:“只能給朕看。”蘇凌被他的鼻尖碰到脖子,受驚般彈了開去。“你看你,都把這種東西弄進宮了,還裝單純。”宇文熠看他這副樣子,有心想要逗弄。“我,我,我不是叫他弄這些東西,我只是叫他弄些好點的畫。”蘇凌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蝦。“朕看這畫就好,唔,看不出那個傅海挺會辦事的。叫他以后多找點這些有趣的東西送來。”說話間宇文熠已經纏了上來,手也不老實地伸進了蘇凌懷中:“現在,可別浪費了人家的一番苦心,我們好好練練。”蘇凌叫傅海帶些春宮圖進來,目的只是給兩人的單獨相處找個說辭,沒想到宇文熠居然因此允許傅海時常來見自己,一時之間大為歡喜,不由轉目一笑。宇文熠頓時心神蕩漾,再也按捺不住,一個餓虎撲食將他按到,自是一番“練習”。宇文熠需求旺盛,一旦行事便顧不了別人。蘇凌雖然刻意護住了后背,那一道道鞭傷還是讓他痛得滿頭大汗。這以后,蘇凌又磨蹭了幾天才去到別院,宇文律天天過來,早等得有些不耐煩。他已經探得,元家搶了他的木材去修建自己的別業,但他這次學乖了,既不上門鬧事,也不到處告狀,而是開始等待蘇凌過來。蘇凌無精打采地趴在榻上,幾條傷痕從衣領中露出來。“皇帝看了你的傷怎么說?”“皇后是后宮之主,責罰個男寵還不是天經地義的,陛下就算不高興又能說什么。”蘇凌語聲幽怨。“我想好了,我們聯手扳倒元家。”宇文律少有的嚴肅正經。這些日子宏都城里不平靜。刑部的人四處活動,暗探布滿大街小巷,不時有人被捕,說是jian細。平常說說笑笑的鄰里忽然成了jian細,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而這樣大規模的搜捕則更令人心惶惶。刑部幾天內便抓捕了五十余人,收獲不可謂不豐,但一審訊才發現,這些人都拿錢替人辦事,對于主使人的身份,行事的目的皆一無所知。刑部尚書李思北拿著這樣的供詞,自覺無法向皇帝交代,只是下嚴令,要求部下們繼續追查,不得懈怠。李思北感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醞釀著,它究竟指向何處,目的又是什么卻無從得知。夏季正是宏都少有的雨水豐沛時節,城外清淺的若溪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水量大增,漫上堤壩。于是水面上往來的船只也就多了起來,有運送貨物的,也有純粹是為了劃船游玩的人們。劃船時肖知漸最喜歡的游戲。每當他執著地追著劉嫂,要她給自己講訴,自己那半點映像也沒有的故鄉究竟是什么樣子時,劉嫂的神色就會溫柔起來,想起她早逝的丈夫和兒子。丈夫打完魚,背著滿滿的魚簍在漫天彩霞中回家,剛剛出生的兒子吃完奶躺在自己懷中睡去,河風溫柔地吹。于是她便會說,大夏有很多河,河里有很多船,漁夫們在船上忙碌,收獲著一家人的生計。河邊有終年常綠的樹,還有隨波逐流的水草,各種各樣的鳥在水上飛舞,也有的在岸邊的草地上蹦來蹦去。因此,在肖知漸的想象中,大夏就是一條河。每當若溪水滿的時候,他都會在這里流連徘徊,或是坐上一葉小船穿行,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夢寐以求的故鄉。船兒穿梭,一名圓臉的少女站在船頭,向肖知漸潑水,巧笑倩兮。肖知漸這幾天天天都會在河上看見這名少女,看樣子是商家女兒,清秀干凈,沒有官家女的驕矜之氣。他已經十三歲,正是青春萌動的年紀,看著那少女只顧傻笑,竟然忘記了躲閃。上游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劉嫂從船艙中跌跌撞撞地撲出來,奮力將他摟在了懷中。肖知漸抬眼看去,丈余高的浪頭呼嘯著奔騰而來,若溪忽然洪水爆發了……洪水肆虐過后,河面上漂浮著數十艘覆船,遇難的尸體很快被打撈了上來,劉嫂便躺在這一堆冰冷的尸骨之間,但肖知漸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肖知漸畢竟是質子,趙慎很快便做出了反應,要求大燕全力搜尋肖知漸的下落。十多天后,肖知漸的尸體也終于在下游百余里處被打撈了上來,整個人已經腫脹腐爛,若不是那身衣物和腰間懸掛的代表大夏皇族的六龍玉佩,誰也分辨不出來。趙慎到現場進行了辨認,一見就捂住了臉,泣不成聲。隨從們立刻將他拉開,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