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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重,我們就算劫營也帶不走,是以燕軍應該沒有防備,是以兒想帶上五百輕騎趁夜色悄悄出城,放火燒掉這些拋車。”蘇凌說著停了停看了看父親的反應,見他正皺眉專注聆聽便又接著道:“到時候父帥可見機行事,如果燕軍大營發生混亂,父帥可派出一支人馬趁亂襲擊,縱然不能大獲全勝,也可挫其銳氣,同時還可以牽制住敵軍,讓我從容將拋車燒掉,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挨到援軍到來的時候。”蘇萬鈞不由重新審視自己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兒子,寬闊的肩頭,挺直的脊梁,數年的軍旅生涯已將少年的青澀從他身上早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男子漢的堅定與沉穩。孩子都這么大了,自己也該老了。“好,你去吧。”蘇萬鈞沒有多余的話,只在兒子的肩頭重重拍了兩下。蘇凌抱拳轉身而去,立刻調集了五百精銳騎兵,人人都在盔甲外套上一層黑衣,連淺色的馬匹都被涂成了黑色,再在馬蹄上裹上了布,每人帶上數只裝滿桐油的小皮囊。一切準備停當,已是二更時分。蘇凌帶著這只騎兵悄悄出城,沿著城墻根繞到燕軍右側忽然發動襲擊。火箭如流星般落在拋車上,騎兵從茫茫夜幕中風馳電掣般襲來。燕軍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無數裝滿桐油的小皮囊便在這些已被燒著的拋車上開了花,浸透著桐油的拋車熊熊燃燒起來,火光沖天而起,四野一片雪亮。附近的燕軍正在猶豫是該先救火還是該先迎敵的時候,鬼魅般的騎兵已經從火光中沖到面前,刀光閃出,燕軍紛紛倒地。宇文御被喊殺聲驚醒,眼看自己賴以攻城拔寨的利器灰飛煙滅,不由暴跳如雷,即刻下令圍殲來犯的夏軍。但這些夏軍并不戀戰,大功告成,轉身就走。宇文御欲要追擊,卻被洪明炬勸止住,理由是擔心燕軍陣腳一亂,容易給敵人以可乘之機。話音剛落,便見理下城門大開,沖出一隊人馬。宇文御早就做好了應付夏軍劫營的準備,但此時營中剛發生了變故,措不及防之際竟然被夏軍殺入前軍營中一通砍殺。這些夏軍也象剛才一般,一擊中后,便毫不遲疑立刻撤退。趕來助陣的燕軍只能眼巴巴看著理下城門外的吊橋緩緩拉起,空自破口大罵。這次出擊夏軍殲敵三千余人,更摧毀了燕軍所有的拋車,自己卻幾乎沒有損失。拋車被毀,守城似乎變成了可能,一時之間,夏軍上下士氣大振,連挫敵人數次全面攻擊。雖然沒了拋車,燕軍的攻勢依舊兇猛,夏軍浴血奮戰,殲敵數萬,自己卻也傷亡慘重。隨著戰事的進行,理下的防御終于開始出現不支之態,然而,蘇萬鈞心心念念盼望的援軍卻依舊連影子也沒有。蘇萬鈞焦急萬分,一面向皇帝奏報請他再下嚴旨,另一方面也派人前去催促,但得到的回報卻永遠是已在路上,不日便至。二十天后,終于有三萬援軍到達。但此時,原本還算完整的城防已經出現多次漏洞,而蘇萬鈞麾下的十萬人馬,能夠戰斗的已不足四萬。九十八蘇萬鈞環顧眾將,多數都受了傷,右將軍石堅傷勢尤為嚴重,被親兵抬著到中軍帳中來議事,略略一動,便痛得冷汗如雨。今天的議題非常清楚——守,還是退。退就意味著失敗,守卻是明顯守不住了。帳中少有的沉默,就連最喜歡侃侃而談的前將軍路展鵬也一言不發,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這種沉默本身就表明了一種態度,蘇萬鈞終于下定決心全軍后撤至圣京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洪州。趁著夜幕,大軍悄悄開拔,只留下幾百人在城墻上巡邏,以圖迷惑敵軍。這些日子戰果明顯,夏軍的抵抗一日弱似一日,眼見再勝利在即,宇文御休兵兩日,準備全力一擊。沒想到這次進攻居然沒有遭到任何抵抗,燕軍挾雷霆之勢沖入理下時,卻發現這里早已空無一人。蘇萬鈞居然棄城了,宇文御的臉上閃過輕蔑,繼而哈哈大笑,而此時站在不遠處的洪明炬卻憂心忡忡。夏軍到了洪州便開始構筑防御工事,蘇萬鈞一心想死守洪州,拱衛京畿的安全。諸侯們此時也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也不敢拖延,紛紛加快行軍速度,短短三天之內,洪州便集結了十七萬軍隊。短暫的欣喜之余,蘇萬鈞萬分震驚地發現,這些諸侯國的軍隊長年疏于訓練,不要說是戰斗力,甚至很多人的兵器都已經被銹壞。果然,燕軍一攻城,夏軍便死傷無數,那些根本不知道戰爭為何物的士兵在城墻上無頭蒼蠅般亂碰,慌亂中不少人撞滾在一起,阻擋了戰線。燕軍借著這些微小的缺口沖上城頭,勢如猛虎。夏軍費了好大力氣雖將這一輪來勢洶洶的攻勢壓制下去,卻已是血流成河,戰斗減員量之大令人瞠目結舌。戰后盤點,竟然折損了一半的人馬。這就是天意吧!蘇萬鈞抬眼望向天上金燦燦的太陽,強烈的光線如同萬把利劍刺進眼中,干裂的眼角忽然濕潤了,他告訴自己,那只是被光刺痛了眼。回到屋內叫來蘇凌,吩咐他帶著自己的密奏火速入京面圣。父親的神情無比莊重,雙手把那奏折交到蘇凌手中那一剎那,眼里有些微的波動。“父帥,洪州真的守不住了么?”蘇凌把那密奏捏在手中,似乎要揉碎。“你看你,把奏章都給揉皺了,父帥是怎么教你的,任何時候都要記得臣子的本分,盡忠報國,不能有絲毫不敬。”蘇萬鈞皺起眉頭,轉身坐到案前重新寫了一邊,仔細看了沒有紕漏這才又交給蘇凌。蘇凌卻沒有伸手來接,直視蘇萬鈞片刻忽然大聲道:“不,我不走,我要跟父親一起留在這里和洪州共存亡。”蘇萬鈞沒料到向來溫順聽話的兒子會頂撞自己,先是一愣,繼而厲聲道:“中軍司馬蘇凌,你想違抗軍令?”蘇凌沒有向過去般趕緊認錯,而是仰起頭死死盯著自己的父親,霧氣蒸騰的眸子里透著前所未有的倔強。滿腔怒火剎那間消弭無痕,蘇萬鈞用拇指擦去兒子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男兒流血不流淚,敵人是不會因為你的淚水而同情你的。”“我不走。”“凌兒啊,洪州一丟圣京必然不保,陛下必須立刻南巡,否則便來不及了。南巡路途遙遠,又要應付燕軍追擊,沒有一個智勇雙全、身經百戰的將軍護衛怎么成?”“父帥?”蘇凌驚疑地抬眼,只見自己的父親面帶微笑溫和地看著自己。“我已在密奏中推薦你護衛陛下南巡,非是為父偏私,而是我兒有勇有謀,確為最合適的人選,為父相信你。”說完重重點了一下頭,以強調語氣。“陛下的安危,大夏的安危就交給你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蘇凌顫抖著手接過父親再次捧出的奏折,重重一跺向門外走去,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