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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馬鳴西風(fē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將幾十丈之內(nèi)都照耀得宛如白晝,不遠(yuǎn)處停滿鑲金飾銀的華麗馬車,樓前滿是熙來攘往的人流。

元玨訂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正在舞池的對面,前后左右都能一覽無余。

“各位客官,今日是三年一度的‘樂首’比選。還是老規(guī)矩,各位但凡喜歡哪位相公的,就在他表演的時候往臺子上丟繡球,誰的繡球得得多,誰便是本屆的‘樂首’。另外,為了答謝各位的捧場,每人的繡球上都會做不同的標(biāo)記,沒一場拋出繡球最多者,當(dāng)場參賽的相公將伴他共度良宵。”聽得最后這話,滿場一片喝彩。

選拔并沒有什么特別,和選花魁差不多,只不過是臺上的女子換成了男子。

參選的相公們都十分認(rèn)真,一個個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不乏有以奇裝異服來博取注意的。每一場表演結(jié)束,便會有人將臺上的人帶走,有的拉到席間繼續(xù)看比賽,有的則直接抱進(jìn)了后堂。

宇文熠看得有趣,也不時丟過幾只繡球捧場,心中卻不由得大大佩服這些人會做生意,一只繡球五十兩銀子,每人至少也還是能得上三五十只,比起平日賣身來,身價不知高出多少。

“下面出場的是前兩界的‘樂首’玉宇公子。”隨著這一聲喊,臺下立刻被圍得水泄不通,每人懷里都抱上了幾十個繡球,有人實在抱不下了,便叫隨從幫忙抱著。

宇文熠也不由好奇地向幕帳后看過去,密密實實的簾幕動了一動旋即又平靜下來,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小童搬出一只繡墩放在臺中央,一名青年從幕后緩步走出,單薄的白衣欺霜賽雪,領(lǐng)口微微散開,優(yōu)雅的鎖骨隱約可見。烏黑的頭發(fā)只是在腦后挽了個髻,便隨意飄灑在肩頭,嘴角噙著淡淡淺笑,雖然素凈,卻別是一番慵懶誘人。那青年來到臺下,對著臺下大方地抱拳施禮,飄逸間又洋溢出灑脫清雅來。

宇文熠的眼珠發(fā)直,幾乎要掉到臺上,并非因為這位玉宇公子如何勾魂動魄,只因眼前這位看似人人可采的銷魂尤物,竟然就是下午蹴鞠場上的英雄——柳清宵。

七十三

柳清宵此時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看臺上的宇文熠,抬眼對他一笑,頓時百媚橫生,直引得圍在臺前的人一陣尖叫。

轉(zhuǎn)身坐定,將一管碧簫放在唇間,一陣低沉幽怨的簫聲便流淌而出,正是一曲。那簫聲纏綿悱惻,如泣如訴。宇文熠自幼愛的是用兵之法、王霸之策,對音律一道雖然也極為通曉,卻算不上喜愛,此刻咋聽此曲也覺得悲從中來,不能自已。旁邊已有多愁善感者淚流滿面,及至一曲終了,全場竟然鴉雀無聲,足足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有人如夢初醒般大聲叫起好來,一時間叫好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更有無數(shù)的繡球,從字面八方雨點般向柳清宵飛起。

元玨顯得萬分激動,站起來高聲叫好,雙手車轱轆般向著柳清宵丟繡球。

“再拿一百個繡球來。”

直到這一百個繡球也丟完,宇文熠才調(diào)侃地對元玨道:“元大人今日一擲千金,莫非是真的想要抱得美人歸?”

元玨訕訕笑道:“元玨不敢,元玨只是覺得這玉宇公子確實名不虛傳,而且這天下但凡最好的東西都是殿下的,元玨這是在為殿下求美人。”

說話間,臺上的司儀已在高聲宣布:“玉宇公子共得繡球兩千二五十七只,其中文毅公子拋下四百三十五只,恭喜文公子,今夜玉宇公子就是你的了。”

文毅正是宇文熠的化名。

那玉宇公子柳清宵竟也像是知道今日自己最大的恩客是宇文熠一般,向著他這方頷首致意,眼波流轉(zhuǎn)間,風(fēng)情萬種。

宇文熠下午見到他時,本就大為喜愛,現(xiàn)在見他流露出與下午的英姿完全不一樣的別樣風(fēng)情,心神不由一蕩。

忽然想起蘇凌幽幽的目光,趕緊定了定心:“為我求美人?該死的奴才,這般自作主張,我什么時候讓你為我求美人的?”宇文熠收斂起笑容,臉上漸漸升騰起怒氣。

“殿下恕罪,臣只是覺得,殿下乃是大燕儲君,這天下但凡最好的東西都該是殿下的,這才自作主張,臣萬死。”剛才明明看他有些心動的模樣,只是轉(zhuǎn)眼就翻了臉,王者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

“算來,今日也難為你了,我其實也滿開心的,這事就算了,回去吧。”

宇文熠拂袖而去,元玨偷偷瞄了茫然站在臺上的柳清宵,不知自己究竟錯在哪里。為了將宇文熠的注意力從蘇凌身上轉(zhuǎn)移開,他已是費盡心機。這柳清宵更是他花費了打量人力和時間才找到的,宜文宜武,宜剛宜柔,多才多藝,且較文熠年長,成熟干練,和那個蘇凌頗有幾分相似之處,而其完美的容貌和身材,比起蘇凌那個毀了容的殘廢又豈止勝上一籌?原本以為宇文熠定然會喜歡,到時候,自己仗著舉薦之恩,再讓柳清宵就范,一起對付蘇凌,誰知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惹惱了宇文熠。

此時的宇文熠也是滿心不快,從認(rèn)出柳清宵那一刻起,他便立刻明白這是元玨布下的一個局,這樣做的原因很可能是自己對蘇凌的過度寵愛引起了他們的不安。

被算計的感覺令宇文熠萬分不舒服,只是礙于元玨平日對自己忠心耿耿,自己現(xiàn)在又確實需要他,這才沒有發(fā)作。

元玨啊,你根本不會明白,宇文熠并非喜好男色,喜好的只是蘇凌而已,其他人縱然再好又如何,這世界上,蘇凌卻只有一個。縱然對柳清宵那一瞬間的動心,也不過是因為從他身感覺到了蘇凌的某些特質(zhì)而已。

不知何時下起了細(xì)雪,碎碎地敲打在臉上,雖然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冰冷。元旦日的夜晚,原本就該如此才對,方才的燈火酒綠,歡歌狂舞,不過是個過眼云煙。

為了圖吉利,元旦日的晚上照例是不能滅燈的。跳動的紅燭晃動了迷蒙的光亮,給屋子里涂上淡紅的色彩,宇文熠不由產(chǎn)生了洞房花燭的錯覺。難得地自己給自己寬衣,躡手躡腳爬上床,摟住被下裹在絲袍里的胴體,不住摩挲。床上的人早已沉入夢鄉(xiāng),對他的撫摸渾然不覺,睡夢中卻緊緊蹙起兩道漆黑秀拔的眉,結(jié)著愁云。

宇文熠悄悄吻上刻著愁紋的眉宇間,不由喃喃嘆道:“你有你的堅持,我又何嘗沒有我的堅持?現(xiàn)在事已至此,你叫我拿你怎么辦,你又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怎樣才能得到你的真心,能告訴熠么?”

那人依舊熟睡,毫無知覺。一陣愁緒襲上心來,是鈍鈍酸楚。

七十四

過年的這段時間里大家都難得地休息,政務(wù)軍務(wù)都相交平時少了很多。半個多月的時間,宇文熠只要有空幾乎都泡在蘇凌處,時而溫柔繾綣,時而暴躁易怒。他原本就喜怒無常,蘇凌早已習(xí)慣,因此無論他是怎樣的態(tài)度表現(xiàn),都是一樣的溫柔和順,適時安撫,讓宇文熠感到安心又舒適,對他越發(fā)依戀。

縱然他的企圖心對蘇凌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