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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帶著淡淡幽怨神色的臉龐便會出現在眼前,揮之不去。“浚睿,對不起。”蘇凌閉上眼,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輕輕細細,柔弱微風,卻夾雜著哽咽。淚水不知不覺間已將衣襟打濕,蘇凌干脆將臉埋進膝間,有生以來第一次放任自己無聲地痛哭一場。宇文熠第三天才回到東宮。這兩日跟隨宇文縱橫出巡,父子兩人多有交流,令他心情舒暢不少。他一直悄悄觀察宇文曜,前兩次的刺殺事件,到現在還沒什么結果。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主使者極有可能是宇文曜。原因很簡單,他若是死了,宇文曜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動機最明顯。然而一路上宇文曜卻非常低調從容,好無心虛之狀,宇文熠雖在心中暗罵的無數次,卻也找不到什么破綻,只有空自磨牙。宇文熠依舊日日流連在芷竹苑,而蘇凌則一改過去的冷漠被動,對他百般逢迎。他本是宇文熠心中所愛,見他如此,宇文熠自然滿心歡喜。這一日,宇文熠將蘇凌拉到校場:“今日要給你個驚喜。”說著用手蒙住了蘇凌的眼,待到再放開時卻見眼前站著一匹通體雪白如云的駿馬。“在大燕,我們把通體純白的沒有一根雜毛的白馬當做龍神的化身,將他稱作‘白龍駒’,據說騎著龍駒便能在天空奔馳。這是穆尼國剛剛獻上來的,我覺得天下只有這馬才配得上凌,便向父皇討來送給你。”蘇凌原本是愛嗎之人,見到如此神駿早就愛不釋手,想到自己殘廢畸零,難以再縱馬奔馳,即使得到了這‘白龍駒’也只能望洋興嘆,心中不由黯然。“多謝殿下。”“謝什么謝,英雄配寶馬,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不過是成就這樁美事罷了。”聽他這樣一說,蘇凌放下撫在馬身上的手:“殿下言重了,蘇凌深蒙殿下恩遇與寵信,心中所想,不過是好好服侍殿下,早就不想做什么英雄。”說罷一笑,是掩飾不住的酸楚。宇文熠被這一笑弄得心中一疼,急忙改換話題:“我給你的驚喜可不是這匹馬。”伸手扯下蓋在馬背上的錦緞,之間馬鞍上多出兩條從馬腹下延展而至的皮帶,馬鐙較一般的馬鐙略短一些,也一環環安著不少皮帶。宇文熠攬住蘇凌的腰,親昵地將下巴放上他舒展挺闊的肩頭:“這是我專門請人為你造的馬鞍和馬鐙,這馬鐙是和著你腿的長度做的,剛剛能夠蹬住,再加上有了這些皮帶幫扶著,雖然縱馬飛馳還是有些問題,騎馬散散步總還是可以的。以后凌就可以與熠并轡而行了。”能夠重新騎馬是蘇凌的夢想,本以為再也不能實現,早就絕望。今日忽然能夠得償所愿,哪能不動心,不由反來復去摩挲著這特制的馬鞍馬鐙,半晌不語。見他如此喜歡,宇文熠也不由暗自高興。“凌可得好好謝我。”說著把臉湊了過去。蘇凌臉一紅,前后左右瞄了一圈,這才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謝謝太子殿下。”宇文熠拉著蘇凌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不要叫太子殿下,叫我熠。”蘇凌略一遲疑,終于低低叫了一聲:“熠。”漆黑眸子一閃,睫毛跟著飛快地抖動了一下,象蝴蝶的翅膀。宇文熠覺得自己的心也似乎插上了翅膀,悠悠蕩蕩、飄飄忽忽,抓也抓不住。六十九清晨的陽光透過凋敗的枝葉透進窗欞,雖然明亮,卻透著清冷,北國的深秋寒意已經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絲綿做的杯子輕柔又暖和,讓人想賴在里面不起來。宇文熠這幾天都起得很早,蘇凌總是在他走后睡個回籠覺。蘇凌自由便勤學苦讀,后來更是不斷的作戰,再后來便是在大燕為奴,都是十分辛苦,在他記憶里,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睡過懶覺,而現在每天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日子雖說過得輕松寫意,卻也百無聊賴。這些天來,他一直在等著宇文熠的下一步動作,但宇文熠雖日日和他在一起,大夏布防的事情卻只字未提,只是跟他一味地纏綿。很多時候,蘇凌從他的眼中和肢體語言里,清楚地感受到他熱烈卻又明顯壓抑著的情感。下一步該怎么走?面對著沒有任何生機的院落,蘇凌想得出神。“公子,洛秋侯爺送來信。”蘇凌接過胡貴遞過來的冊子,卻是洛秋邀他到摘星樓一敘。洛秋又來相邀,想來還不死心。蘇凌暗中思量片刻,便有了計較。現在宇文熠對自己頗有情義,自己欲成大事唯有從他這里著手。怕只怕宇文縱橫老jian巨猾,會壞了自己的事,若有機會除去他,蘇凌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這個洛秋怪里怪氣,難以捉摸,自己雖已從很多渠道摸清了他的底細,卻終于還是難以信任。但現在,宇文縱橫對自己的惡意已現,若不先下手為強,只怕到時候自己什么都來不及做便被會再次落入他的手中。想到這里,蘇凌提筆給洛秋寫了一封回信,只說自己身體不適,不能赴約,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隨信送去自己的涂鴉之作。信送去才好幾日,洛秋才回了信,信中對蘇凌的畫作贊不絕口,稱自己也很喜歡丹青之術,只是苦無良師,回贈自己的一副,望能指正一二。蘇凌打開畫幅,但見百花放競,各個不同時令的鮮花濟濟一堂,姹紫嫣紅、爭嫣斗艷,煞是好看。而畫工精細,纖毫畢現,栩栩如生。山石下不起眼處,有一株色澤鮮艷,形貌怪異的小花,花枝間,飛舞舞著一只紫色的蝴蝶。旁邊一詩“春日紅芳至,夏夜香來遲。秋冬無盡時,魂魄安可之。幽谷流遠韻,盈尺動芳姿。誰得長相憶,紫茉葉如絲。”詩文淺淡平白簡單,不知就理的人只道是泛指圖中百花。蘇凌仔細觀察那株小花,闊葉紅花,嬌艷妖冶。洛秋的在詩中說得明白,此花為紅色,春末開花,夏末方才凋謝,多見于山谷,高約一尺。只是最后那兩句,卻叫他有些費解。鋪開畫紙作畫,胡貴識趣地離開。這些日子蘇凌經常練字畫畫打發時日,而且不喜別人在旁邊觀看,胡貴已經明白他的習性。左右已經無人,蘇凌簡單畫了幾幅山水,便仔細將洛秋畫中的“血咒”臨摹了下來,然后立刻卷起那畫,看似隨意地插進一堆畫里。再將“血咒”的習性寫在信紙上,將信和畫折好揣進懷里,想想覺得不妥,又取出來放進自己的靴子里。寒風將微掩蓋的窗戶“吱呀”一聲推開,一只蝴蝶隨著秋風撲了進來,跌在畫紙上,再也不動。蘇凌拈起它的翅膀輕輕揮了揮,才發現它已經死去,剛才不過是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撲進屋里。蘇凌不由傷感,將那蝴蝶帶到院中,在一棵柳樹下,挖了個土坑將它埋了。“憐花惜蝶,凌乃性情中人。”宇文熠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后,撫掌笑道。蘇凌暗自一驚,直怪自己失態,低頭間調整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