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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轉(zhuǎn)頭怔怔望向窗外:“殿下是蘇凌君臣的依靠,若是殿下出了事,肖知漸殿下和我不知要受到何等欺凌,所以殿下只管放心,蘇凌是全心全意幫著殿下,絕無其他的想法。”宇文熠似笑非笑地盯著蘇凌,似要看進他的心底,片刻之后“撲哧”一笑:“這話說得坦誠,我相信。”五十九私訪已經(jīng)多日,災(zāi)情摸得也差不多了,現(xiàn)在既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宇文熠當(dāng)即決定返京。車輪滾滾,蹄聲颯踏,在官道上揚起大片的塵土。宇文熠拉起蘇凌的手:“凌今日救了熠,可叫我怎么報答?”蘇凌垂頭道:“蘇凌不敢要殿下報答,只求殿下日后多關(guān)照肖知漸殿下,我便感激不盡了。”這次蘇凌救了自己,雖然他說是為了求他庇護,宇文熠卻總覺得,蘇凌對自己似乎有了些情意,每每想到此處,皆不覺心動。此刻聽他這樣一說,本想調(diào)情的宇文熠興趣立刻索然。兩人默然相對,但見車窗外遠山起伏,逶迤而去。開始泛黃的柳樹將長長的枝條抽打在車篷上,發(fā)出細密的聲響。幾片落葉從車窗中飄入,翻卷著落在蘇凌指尖。蘇凌剛要拈起,卻見宇文熠低下頭嗅了一下:“真香。”蘇凌聽得此話,依舊不動。宇文熠湊過來捧起蘇凌的雙手,將那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細細親吻。“凌智勇雙全,宇文熠若能得凌全力相助,何……定然是如虎添翼。你可愿做我的謀士,我自然會給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他本想說“何愁天下不定”,忽想起蘇凌的身份,急忙轉(zhuǎn)了過來。他的身邊原本也不乏出謀劃策的人,但這些人不獨是自己的謀士,還是大燕的臣子,各人都得為自己留條退路,顧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而蘇凌則不同,他沒有這些顧慮,出主意時可完全從自己的利益出發(fā)。蘇凌聞言心中一動,若自己成為宇文熠的謀士,便能對大燕的國家大事有更多的了解,也能夠影響宇文熠,對大夏自然有百利。正想順著這話答應(yīng)下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現(xiàn)在雖然倍受凌辱,卻畢竟是身不由己,但自己若做了他的謀士,在他人看來豈不就是叛國么?日后自己縱然渾身是嘴,只怕也說不清楚,一時之間,頗覺難以抉擇。宇文熠看他低頭不語,卻錯會了他的意思:“雖然本太子希望得到凌的輔佐,但也不妨跟你明說,宇文熠愛你的才,也愛你的人,你若是以此為條件想要離開我的話,勸你趁早不要開口。你是本太子的人,這是大前提。”既然他已經(jīng)這樣說了,蘇凌無奈地閉了閉眼睛,輕輕出了口氣:“殿下日后有什么要蘇凌效勞的,蘇凌無不從命。做官的事還是罷了吧,蘇凌殘疾丑陋,又是個低三下四的男寵,身處公門,難免遭人恥笑。”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宇文熠的怒火頓時沖了上來,正想教訓(xùn)他一頓,讓他懂點規(guī)矩,卻又見他衣領(lǐng)中隱隱露出的繃帶,不由心一軟,怒火頓時化為烏有,只是拉長聲調(diào)恨聲道:“隨——你——的——便——。”兩人各懷心思,均不再說話。宇文熠心中不快,不一會便鉆出車去,自騎一馬。一行人快馬加鞭,僅僅兩日便回到了閎都。宇文熠在第二天的朝會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向宇文縱橫呈上了行刺自己的刺客所用的鋼刀,再令薛正上殿說明了永州天煞門的情況。謀刺太子是誅九族的大罪,宇文曜臉色一陣黑一陣白,冷汗直流,幾次想要開口,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如坐針氈。其他人也大氣不敢出,朝堂上靜得出奇。趁著眾人發(fā)愣的機會,宇文熠奏報了災(zāi)情,言辭間不無夸大,并一再強調(diào),商人和少數(shù)官員的惡意囤積,是令災(zāi)情惡化的重要因素。“父皇,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我朝廷官員不思報效國家、安撫黎民,反而借機囤積糧食,妄圖斂財,這些人不是我大燕的官員,是蛀蟲!”說道激憤處,宇文熠猛地跪倒:“父皇,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兒愿請父皇三尺之劍,為國誅除這些蛀蟲!”宇文熠雖說勇武,政事上卻一向低調(diào),今日一反常態(tài),必有原因。事關(guān)切身利益,滿朝文武雖不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卻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宇文縱橫的態(tài)度。宇文縱橫居高臨下,嘴角帶起一個大有深意的微笑:“難得太子一腔報國之心,這事你就放手處理吧!還有,著刑部全力追查太子遇刺一事,不得有誤。”宇文熠本還準(zhǔn)備了一套說辭,想要在宇文縱橫不許時力爭,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容易便答應(yīng)了,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呆了片刻,這才叩頭謝恩。蘇凌回到東宮不久,便接到劉嫂傳來的消息,她在城東買下了一處宅子,與肖知漸搬了過去,也請了管家和十來個護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定了下來,請?zhí)K凌不要掛念。第二天天剛微明,蘇凌便獨自一人出了東宮,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肖知漸的新住處。院子不是很大,從外面看也似有好幾重院落,竹樹的枝葉從墻頭探出來。大門半掩著,兩名隱隱可以看見站著的護院。蘇凌又圍著院墻轉(zhuǎn)了一圈,確定確實比較安全,這才放了心,呆呆站在門外不遠處悄悄張望。“干什么的?這是私人宅邸,你老站在那里偷看做什么?”門內(nèi)的護院看行動怪異,半晌不走,走出門來出聲詢問。“我是來找人的,不知這里有沒有一個叫張老六的人?”蘇凌趕緊低下頭,陪著笑。“你找錯了,這里沒有什么張老六。”“謝謝爺,謝謝爺。”蘇凌一邊走一邊點頭哈腰。護院轉(zhuǎn)身進了院子,蘇凌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又望了那院子一眼,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轉(zhuǎn)過一條街,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zhuǎn)身看時,卻是劉嫂氣喘吁吁地趕來。“蘇將軍,聽護院說一個臉上有刀傷的人在外面張望,奴家便猜是你,果然沒錯。”劉嫂喘著粗氣:“怎么到了門口又走了?也不進去坐坐。”蘇凌強笑道:“宇文熠可有派人過來?”“東宮里來了幾名侍衛(wèi)輪流當(dāng)值,都帶著令牌,這些日子沒人敢來sao擾。”“那就好,那就好。”“蘇將軍還是進去坐坐吧。”“還是不去了。”蘇凌說著垂下眼,神情中是掩飾不住的落寞。劉嫂不覺辛酸,這些年蘇凌對肖知漸可謂是全心全意,愛護有嘉,原本這君臣二人同陷異邦,正該相互扶持才是,此刻卻連面也無法相見,怎不令人嘆息。蘇凌一陣黯然,向劉嫂一揖到地:“蘇凌已無顏再見殿下,以后殿下的一切還請劉嫂多多費心了。若有什么事需要蘇凌的,凌當(dāng)義不容辭。”說罷轉(zhuǎn)身離去,任劉嫂如何呼喊,也再未停留。大街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車馬和人流將閎都塞得滿滿實實,到處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蘇凌渾渾噩噩地走著,好幾次差點撞上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