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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于下風的鐵木圖轉到上風,我以前當真小看了他。” 巴里目光往帳簾那飄了一眼,“他是個頭腦與武力并存的人。”剛才幾句話,不僅將死要面子的鐵木圖激走了,還讓鐵木圖和洛拉不會再如以前那般小覷他,同時,也提醒了蔣成的薄弱處。 洛拉還沒有真的見過郭英動手,對他的武力值并不了解,依舊不以為然,“你看到剛才他提到阿琬時的神色了嗎?感覺看一眼,人都要化掉了?!?/br> 巴里:“……”自己媳婦眼睛都要放出光來,他沒有再想嚴肅事情的心情了。 ……*…… 屋里的宓琬還是醒了。 郭英走過去,“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讓蔣成把人引到別處去打?!?/br> 屋外的蔣成聽得摸了摸鼻子。自己也手癢了,這才被鐵木圖一激就打上了,沒難怪二少要對他不滿了。 宓琬闔了闔眼,帶著困意道:“以鐵木圖的性子,短期內不會再來了?!?/br> 郭英在床邊盤腿坐下,“他能聽懂天德語?” 宓琬“嗯”了一聲,來了精神,“說來奇怪,明明……” 突然想起郭英的心里對白鹿閼氏是極為敬愛的,心里的那些話,便不好說出來。 她頓得這么明顯,郭英自然看出來了,“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了吧。還困嗎?李潼潼送藥過來還要些時間,安心睡吧。” 宓琬干笑一聲,“我是在想,如果一個人一直在告訴鐵木圖,他就是未來北狄的王。而且,做北狄的王,只要做最強的勇士便好,不該去學別的東西,比如說天德語。告訴他他的時間都要花在訓練自己為北狄的最強勇士上,別的事情不必在意,讓他不修邊幅,不洗澡,還稱贊他這是有男人味兒。你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對鐵木圖好嗎?” 郭英認真地想了想,“那是個迷戀他的女人?” 宓琬嗆咳了起來。 郭英給她順了順氣,接著道:“那是慈母?又或者是要毀了他的人?!?/br> 宓琬呼吸頓了一下,抬眼看他,聽得他又道:“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慈母多敗兒。如果都不是,那就是對他捧殺了。所以,你們教他學天德語,還不讓人知道,是為了防著那個人嗎?” 越發覺得自己來對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 見宓琬還在等著自己說下去,便繼續分析道:“告訴他就是未來的北狄的王,是要讓他變得自大浮夸,這樣的念想植得深了,他可能會產生他已經成了北狄之王的錯覺,覺得北狄的事情,都應當由他來主持,自然引起烏爾扎的不滿,最后,他能不能真的成為北狄之王就要另說了。天德可沒有皇子敢把這樣的心思表露出來?!?/br> 宓琬在他停頓的時候開口,“鐵木圖出生不久,就被送到這個人膝下撫養,對于鐵木圖而言,她溫柔美麗,端莊高貴,是天下間最好的母親。鐵木圖從沒想過要防她,只是怕自己學會了天德語的事情讓她知道了,會不高興?!?/br> 郭英嗤笑一聲,“她是不是有自己的兒子?” 見宓琬點頭,繼續問道:“她自己的兒子養成了什么樣子?” 宓琬道:“我沒見過她,也沒見過她自己的兒子。她的兒子長年養在鳳眼。我到王庭的時候,她便去鳳眼看兒子去了。后來因為兒子生病,那一年的拜火節也未回王庭。而后,我便來了這里。” 郭英詫異了一下,“奇怪了。若是她有意讓自己的兒子為王,為什么又要遠離王庭?若是想讓鐵木圖為王,又為什么要給他錯誤的希望?” 他沉吟片刻,沒有再分析接下來的疑點,而是問道:“她是王庭里的哪一個閼氏?” 沒有聽到回答,偏臉看過去,只見宓琬已經闔上了眼。 他拿起木雕輕輕雕了兩下又頓住。 結合宓琬話里的信息,已然猜到了那個人可能的身份,可他猜不透那個人這么做的原因。那是他一直敬重著的一個人。 郭英的兩個福娃雕好的時候,宓琬已經被李潼潼確定痊愈,可以回自己的帳篷了。她中了毒,又受了寒,加上連日的勞累,這才病倒,幸好并未感染上天花。姬桓身上的痂,也在一個一個地脫落。不可避免的,臉上多了一些不平整的地方。 不過,臉上的美感并沒有影響大家對烏云散盡的歡喜。 而此時,已經到了七月末。再過一個月,他們就要啟程去王庭了。眼下部族里的情況,去參加拜火節不是等于前往修羅場嗎? ……*…… 病著的時候,宓琬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睡覺上。病好了,反倒是睡不著了。 穿上外衣起身,走出帳篷。 山竹耳朵動了動,抬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地不遠不近地跟到她身后。 郭英的帳篷就在她的帳篷不遠處。她先到郭英帳外頓了一頓,喚了一聲,沒有聽到人應,想來他已經睡著了,便繼續走。 兩人自從胭脂鋪的事情發生后,便沒有規矩過,如今倒規矩了起來。讓她想起了她最初決定嫁給他的那段時間的相處,清純如水,卻又有溫馨自流。 她在一個還亮著光的帳篷外停下。聽到里面窸窸窣窣的折紙聲,輕喚了一聲,“潼潼?” 折紙聲微微一頓,便傳出了李潼潼的聲音,“阿琬嗎?” 她掀開帳簾朝宓琬笑道,“進來吧?!?/br> 手里還拿著剛疊好的紙,塞到信封里,“我把這里的事情,寫信告訴爹爹,免得他擔心。對了,你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 帳中帶著一股難言的淡淡疏離和尷尬。 “不困。出來走走,看到你這里還亮著燈。便來看看。”宓琬打量著帳篷里,除了桌床燈盞外,便是書冊,滿帳的藥香,目光落到她面上,見她也正抬眼來看向自己,圓圓的臉瘦了幾圈,下巴都尖了,不由得心疼起來,捏著她的面頰道,“西羅的天德菜做得很好,讓她跟在你身邊,你可不要舍不得用。看你瘦得……這段時間,辛苦你了?!?/br> 李潼潼“啊”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臉,“有嗎?我真的瘦了嗎?” 她的帳篷里沒有銅鏡,平日里又專注于醫藥,沒有注意自己的胖瘦,抬了抬胳膊,發現自己的臂下空了不少,“真是瘦了。不要緊,過段時間,我就養回來了。” 她學著宓琬的樣子也捏了捏宓琬的臉,哼哼道:“你看看你,還是公主呢。也瘦成這樣!這么高的個兒,臉竟只有我的手掌這么大!” “好啊!你這小妮子,竟拿自己夫郎開起玩笑來,看我不好好罰你。”說著,就去撓她的腰窩胳肢窩。 李潼潼轉身就繞著木桌跑。 兩人說笑著,鬧著,先前那股淡淡的疏離和尷尬悄然散開,似又回到了兩人初識那會兒的隨意自然。 李潼潼跑累了,扶著桌沿曲著腿喘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