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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地看向宓琬,“它這是……?” 他沒有問完,覺得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實在太可笑,人怎么會知道一只貓怎么想的。 宓琬卻是已然明白了。一面安撫著山竹,一面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來,“它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這是因為認錯人而惱羞成怒了。” 提起山竹的兩只前爪,“怪不得你認錯,他們確實是像的,你再仔細看看。” 抱著貓兒,讓它再仔細看清楚郭懷的五官。 人的眼睛在黑暗里會較白日里受限,貓兒卻不受影響。 山竹凝著眸子看了郭懷好一會,聽到宓琬在它耳邊悄聲言語,毛絨絨的耳朵輕輕動了動,眼睛里發出亮光來。 “喵!”它歡快地撕開腳丫子朝郭懷跑去,還沒人反應過來,便躥到了郭懷的雙膝上,盯著他的肩頭看了好一會,覺得這雙肩膀還不如郭英的寬闊,一定扛不住它的大身姿,便蜷成一團在他的膝上,抬著一張圓臉,凝視著郭懷,對著他發出長而緩的“喵~喵~喵~” 郭懷呆了一呆,詫異地看向宓琬,“你和它說了什么?它在和我說什么?” 這只貓簡直成精了! 宓琬被山竹的模樣弄得心里發酸,微微側過臉去,似是在看打獵去了的巴里怎么還未回來,語氣隨意,“不過是一只小貓,哪里能聽得懂人言?只是中毒剛醒,有些糊涂罷了。” 稍頓了一下,忽又道:“它既喜歡你,便它他多陪陪你罷。” 郭懷輕蹙了一下眉,隨即展開。 他能感覺到,宓琬沒有對他說實話。不過是一只貓的事,他沒必要追根究底地追問。他確實也喜歡這只貓,不過,詭異地從這雙由黃綠轉黑的眼睛里看出了一點孺慕之情…… 郭懷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一只貓,怎么會對人有孺慕之情呢? 再看宓琬,這個把貓當兒子的女人也是怪怪的,此時已經蹲坐在火堆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火堆,一雙眼睛看著火堆,卻沒有聚焦在上面,不知神思飛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冷了,大家注意保暖呀 第75章 巴里回來,見山竹與郭懷親近的樣子,不由得沉了臉。 孤冷的氣息散發出來,便是山竹都不時看向他,覺得舅舅似乎有心事,不太高興的樣子。 想要過去蹭一蹭,又舍不得郭懷的懷里。粑粑的大哥身上也有一點粑粑的味道,還是再蹭一小會兒,再去問候巴里舅舅吧! 它耷下頭,瞇著眼,假裝自己是縮在粑粑懷里的幸福的小寶貝。 它只是想蹭一下的,真的!只是這個懷抱太舒服了,才會發困…… 巴里看著那睡著的一人一貓,坐到宓琬身邊,“阿琬,我有話對你說。” 宓琬偏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出聲來,“巴里,你還記得你上一次對我說這話,是什么時候嗎?” 巴里疑惑地歪了一下頭,顯然已經不記得了。 宓琬提醒他,“是上一次,我們從平城去陰魂嶺的路上。你還記得你問了我什么,我又是怎么回答的嗎?” 她看了一眼郭懷,見他睡得沉穩,拾起枯枝撥弄著地面上的野雞骨,“上次,我告訴你,‘未來會怎么樣,我不知道。甚至于能不能一直走下去,我都不能確定。我只知道,此時此刻,我愿意留在他身邊,想要陪在他身邊。’” 聽她這般說,巴里一點一點地想起來了,神色也越發沉了下去,“是的。” 宓琬淺淺地笑著,“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巴里,我依舊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我只知道,此時此刻,我想回王庭,想在你和烏爾扎的身邊。” 巴里身上的冷意很快散去,烏黑的眸子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多的話,無需再說。 “你睡吧,我來守夜。” 宓琬拒絕,“你一守夜便是一整夜,不會叫我。白日里趕路,然后又要打獵,夜里還一整夜一整夜地守,便是鐵人也扛不住。今日我來守上半夜,到下半夜再換你。” 見巴里想要開口,立時板起了臉,任性地道:“不允許反駁!” 巴里被她搞怪的模樣逗樂,冷傲的臉上蕩出一點笑意,抬手揉了揉她頭,“下半夜一定要叫我。” 而后便交叉著手掌枕著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入眠。 如今的他,meimei在身邊,又娶得了心上人,這樣的人生,實在是美滿,美滿到讓他覺得不真實。 當四周都變得靜謐,只余火堆里時而響起的悶聲的時候,郭懷悄悄地睜了一下眼,打量著抱膝對著篝火出神的女子。 她是個身量高挑的女子,比尋常的天德女子都要高,在巴里身邊,卻顯得嬌~小可愛。 他們明明穿著北狄的服飾,卻一路說的是天德話。方才的那些話,似乎并不想被他聽到,也還是沒有用北狄話來說。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他也不是這么多疑的人。陰魂嶺這一趟,讓他對人的信任直線下降,除了自己的親人,他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這個人在幾天前將他帶出了陰魂嶺。 若不是他現在腿腳不便,必然會打暈這個女人,然后趁機離開。 夜越來越深,人的思緒也越來越深。 宓琬看著火堆里浮現出來的一個個面容,拾起一根枯枝丟進去,攪亂了那一幅人像畫卷。 一邊栓著的兩匹馬兒垂著頭闔著眼,伏在地上偶爾甩甩頭打個不輕不重的響鼻。 宓琬沒有叫巴里,一人守到了夜最深的時候,見巴里自己醒來了,便嘻笑道:“呀,正要叫你呢,你倒是自己醒了。正好,換你了,我可困了,晚安,阿哥。” 巴里看了看時辰,生出了惱意,可聽她把話說完,所有的惱意都煙消云散。北狄人從來都是叫名字,很少叫稱呼,他能體會到宓琬的這聲阿哥里有不一樣的含義。 宓琬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接受過,只是因為自己給出的證據讓她無法反駁,又被烏爾扎認了義女,封了公主之名,才被迫承受著這個身份,還曾借機想要離開過。到此時,她才是真正地相信了自己的身世,成了他的meimei。 連著幾日,宓琬都要求守上半夜。而巴里則有意地延遲了出發的時間,早上也去打一次獵,一行人飽食一頓再出發,也讓宓琬多睡些時間。 郭懷默默地看著他們的相處,心中覺得奇怪,卻還是沒有將他們不說北狄話的疑惑問出來。 這一天,巴里匆匆趕回來,手里一只獵物也無,將還躺著的宓琬拉起來,“阿琬,快起來,郭英來了。” 宓琬皺著眉,正要鬧起床氣呢,驟然聽到“郭英”兩個字,頓時清醒了過來,“你說誰來了?” “郭英!” 宓琬立時從披風里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