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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遞給他。陸瑾瑜拿到手神色未顯輕松,有些羞赧地說道:“能借兩本嗎?”說著他目光移向姜盈然。陳臻恍然大悟,下意識抬眼望外瞧,果然看見葉知躲在門口打量著陸瑾瑜的進展。待陸瑾瑜拿著兩本書走回一班,陳臻才反應(yīng)過來,葉知真是太蠢了。為什么一個一班的人要走到五班借書,這種伎倆簡直尷尬。在早慧且被顏希茂女士耳提面命在高中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能早戀的陳臻眼里,這種行為太沒有智商了。書還是陸瑾瑜送回來的,他走到陳臻那里的窗口,來了個摸頭殺,笑道:“謝謝你啦。”陳臻正在不長個子的心理脆弱和敏感時期,被人摸了一下頭,突然就炸了:“請不要摸我的頭?!?/br>他面無表情,那副凜然不可侵犯但大膽刁民竟敢無禮的樣子像被人叼走魚的貓,陸瑾瑜忍住笑意鄭重地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和葉知他們習慣了,對不起?!?/br>陳臻嗯了一聲,將書遞給同桌。陸瑾瑜一副認命的樣子低低道:“書里有個東西。”他含糊著說完,飛快地跑了。姜盈然一展開書,一封情書圖窮匕見。真是毫不意外啊,非常沒有創(chuàng)意啊。陳臻因為年紀小的緣故,初中時代沒能獲得女生青眼,還沒見過傳說中的情書實物,耐不住好奇,和同桌一起拆閱起來。葉知的字寫得很棒,大體意思就是你很漂亮我很中意,我們搞個對象吧。陳臻問姜盈然:“怎么辦?”姜盈然把這信一折,嘆了一聲:“字挺漂亮的,就是人特別傻,受不了??焐险n了,再說吧?!?/br>這封信被折進桌肚,陳臻也就沒當一回事。結(jié)果下午吃完晚飯回教室,陳臻被葉知攔在路上。葉知比他高半個頭,捉著他肩膀問:“小姜怎么說?”陳臻抬眼望他,看著他帶痞氣的笑,淡淡道:“不知道啊?!?/br>葉知急了:“你怎么會不知道呢?你是她同桌?。“。√}卜頭,我警告你,你不要打她主意!”陳臻被小蘿卜頭這幾個字點著了,拂開葉知的手轉(zhuǎn)身就走。葉知追上來,拽住他:“我說真的啊,你看你,你比姜盈然還矮呢,別想了?!?/br>陳臻猛地扯開他的手,喊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才不像你那樣要早戀呢!長得高了不起嗎?我再過兩年比你高多了!”他嘶聲喊道,突然喊破音,讓這場爆發(fā)有點搞笑。兩個人都突然靜下來,身邊已經(jīng)有同學在圍觀了。葉知趕走圍觀的同學,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有點急。姜盈然也不給個答復,你是她同桌,應(yīng)該最了解了。”陳臻平復情緒,正想說話便瞧見陸瑾瑜從遠處跑來,拍了拍葉知的背,對陳臻說道:“葉知有點二,對不起?!?/br>陳臻望著這對一唱白臉一唱紅臉的狐朋狗友,冷聲道;“看了葉知的信她沒說答應(yīng),你們不要把人家女生追太緊。姜盈然學習很認真,她準備考北大的。”說完轉(zhuǎn)身便走。事后回憶,這是他對陸瑾瑜最橫的時候了,非常值得紀念。(六)后來姜盈然明確拒絕了葉知,葉知傷心了幾天,又轉(zhuǎn)向其他班的女生了。陸瑾瑜被他拖累了一次,說什么也不肯再作這種很掉價的幫兇,只余葉知一人在追姑娘的險路上越來越迷失。如今屢敗屢戰(zhàn)的葉知都快結(jié)婚了,時光過得太快。陳臻送陸瑾瑜到車邊上,陸瑾瑜看了看手機,問道:“你什么時候下班?”陳臻斟酌了一下:“我下午還有兩節(jié)課,上完了應(yīng)該就能走,五點吧,嫌早嗎?”陸瑾瑜笑笑:“不嫌早,我現(xiàn)在也閑來無事,隨時待命?!?/br>他解了車鎖,朝陳臻揚揚手機:“微信聯(lián)系,你回去吧。”陳臻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校門。他握著拳,感覺掌心都是汗,走了好幾步數(shù)著秒數(shù),陳臻想陸瑾瑜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車發(fā)動了,便回頭去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陸瑾瑜還站在車邊上。見陳臻轉(zhuǎn)過頭看他,他笑著揚了揚手,隨后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陳臻想,不論是他大學與陸瑾瑜重逢,還是現(xiàn)在,陸瑾瑜還是能笑得和17歲時候一樣溫暖,為什么時光格外眷顧這個人呢?因為他是天之驕子嗎?還是說,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瑾瑜已經(jīng)變了。對他而言,不論變還是不變,都不是一件好事。陳臻緩緩走回學校,到中午的時候和陳自予先生前后回家吃飯去。陳臻家就在學校旁邊,當年的福利分房,考慮到陳家有兩個兒子,所以給分了一百三十多個平方,三室兩廳挺寬敞。陳家已經(jīng)三代同堂,陳臻的侄子陳思夏中午在幼兒園吃飯不回來,所以就陳臻和父母一起吃飯。陳臻的母親顏希茂女士,退休前在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工作,是位知識女性,秀氣文雅,除了做飯很不拿手以外沒什么不好的。她年近花甲,原本人生平淡安樂,抱上孫子以后越發(fā)歲月靜好,細聲細氣地和樓上樓下的奶奶輩們討論尿不濕和奶粉。只是三年前長子長媳一場車禍雙雙殞命后,陳mama的精神頭就沒那么好了,頭發(fā)變白了很多,思維也沒有從前敏捷,常常在無人的時候發(fā)呆。這場橫禍幾乎摧垮了兩個家庭,陳臻的哥哥陳禮比他大九歲,生前在市政府工作,和妻子徐沅八年前結(jié)婚,得了一子陳思夏。那是一個很幸福的三口之家,生活富足,感情融洽。雙方家長又都是通情達理的人,和樂融融。車禍發(fā)生在陳禮夫婦二人把孩子送到外婆家回自己家的路上,夜里九點多陳家徐家接到的噩耗。顏希茂當場暈過去,徐沅的爸爸也心臟病發(fā),亂成一團。徐家是獨生女,兩家能仰仗的小輩只有陳臻。陳臻那時候剛寫完畢業(yè)論文,買了當夜的紅眼機票飛回家,在家料理了兩個多月的后事。從兄嫂安葬到保險追賠再到陳禮徐沅的各種人事手續(xù),陳臻和幾個親戚幾乎跑遍了曲溪各個單位。最后是三歲的小侄子陳思夏,他年紀還小,但也知道爸爸mama找不見了,沒日沒夜的哭。兩家老人病的病倒的倒,下面還有個小。陳臻再也無暇顧及學校里的事,全都托付給室友和樂欣。最后五月中旬恍恍惚惚飛回學?;谢秀便贝疝q,在導師的照拂下畢業(yè)了。那是陳臻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回憶的一段時光,但是時隔多年,陳思夏都會說英語了,那種痛苦無助的撕裂感早就尋不見。陳臻想,他從小聰明過人,求學沒吃過苦頭,生活上爸媽又照顧得好,還有一個哥哥頂著替他撐腰,日子實在過得太順遂,這不符合天道的運氣守恒定律,所以上天要降些磨難給他。他不入黨不追求先進,也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無神論者。他從前不信命,和陳家二老一樣一身正氣鎮(zhèn)天地,只是陳禮徐沅走得太突然,一下子打懵了陳家三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顏希茂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