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覦,一點點頂開,一個吃螃蟹的勇士過去了,一溜吃螃蟹的勇士全過去了。愛文中學行政管理層有點人浮于事,這兩根變形彎曲的欄桿一直沒人管,成了前人留與后人的寶貴遺產。季松松同學也算一位人才,入學第二天已經了然這個神秘的通道。他生活費多,又兼嘴饞,看到下節課是一聽就很水的思想品德,于是揣了錢就奔到學校后門偷渡去吃魷魚串了。本來是春風得意吃魷魚,結果付了十塊錢要了三串魷魚須,正烤著呢,城管來了。小販的攤子像變形金剛一樣迅速收攏,底下四個滑輪跐溜一下就載著季松松的三串魷魚須潛逃。季松松放不下那三串魷魚須,跟著小販一塊兒跑。小販見他追得比城管還緊,嘶著嗓子喊:“過會兒我再回來,等著!”季松松沒聽見,一股腦追著跑,砰得一下摔地上。夏天,小伙子還在穿短袖,手肘膝蓋都給蹭傷了,整個人發懵地坐在地上。過了半晌才爬起來。很慘,魚財兩空,自己還傷了,掌不住就哭了出來。目睹整個事件的陸先生,在看到人車競逐的時候已經樂不可支,卻沒想到畫風一變成苦情戲了。孤立無援的小孩步履蹣跚地挨著路邊走著,突然身后一輛黑色的車嘟了一聲。車窗玻璃搖下來,一個好聽的男聲:“小朋友,還好嗎?”這個故事聽到這里,陸瑾瑜笑出聲:“他以為我要拐帶他。”后來陸瑾瑜捎著季松松到附近的社區醫院清創包扎了一下,就把人送回學校了。故事說完,辦公室里洋溢著一股歡樂的氣氛。黃老師細細察看了季松松的傷口,發現已經處理完畢,松了口氣,又好氣又好笑地放他回去上課。她斟酌了一下對陸瑾瑜說道:“去醫院花了多少錢?陸先生不要客氣,這是我們失職,不能讓你掏錢。”陸瑾瑜搖搖頭:“沒什么花費,不用了。”黃老師還要堅持,陳臻示意她,朝陸瑾瑜笑了笑:“這事好辦,陸神雖然是衣錦還鄉,我還是來盡個地主之誼請你吃個飯,怎么樣,有空嗎?”聽他稱呼自己陸神,陸瑾瑜有點無奈:“你請客當然有空了,等你下班約個地方。曲溪好多年沒回了,變化有點大,哪里有好吃的你帶我去。”陳臻愉快地應了,和黃老師打了招呼走,兩個人并肩走在樓道里。剛才有學生和同事壯膽,陳臻虛架子擺得挺好,這下和陸瑾瑜兩個人走在一起,他覺得自己的面部肌rou失控了,可能要瀕臨面癱。(三)現在是上課時間,整個學校都靜悄悄,只能聽到枝椏間蟬鳴聲聲。陳臻和陸瑾瑜并肩走著,誰也沒有說話。陳臻揣度著自己應該呈現什么樣的反應。他和陸瑾瑜,不算陌生,甚至還有過比較熟悉的時候,一別經年其實應該要顯得很驚喜才對,可偏偏他心里有鬼,生怕自己驚喜得太過惹他懷疑。猶豫了一會兒陳臻心一橫,都過法定婚齡好幾年了碰到一個以前的心上人,這點兒ho住的本事都沒有?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不是在美國念書嗎,怎么回來了?”陸瑾瑜低聲說:“我大舅過世了。”這下子陳臻有些尷尬,陸瑾瑜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便接著說道:“他生病有一兩年了,拖得比較久,現在算解脫吧。”陳臻哦了一聲:“那你什么時候回去?”陸瑾瑜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我和導師還有學院請了五周的假。”陳臻點點頭,卻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問問他,有女朋友了嗎?肯定有。女朋友談多久了?一副社區大媽的口氣。準備什么時候結婚?蒼天,不能承受之重。陳臻轉了一圈,說道:“你們班有幾個人也回曲溪工作了。葉知曾一星還有幾個……”陸瑾瑜應道:“對,班級群里聽他們說過。不過我高二就走了,很多人現在都記不起長相了,后來沒什么聯系,有點遺憾。”說到這里,陳臻拿出手機,狀似輕松地說:“現在都不興qq人人了,加個微信吧。你有嗎?”“當然有啦。”陸瑾瑜笑道,“在國外中國留學生也挺習慣用微信,畢竟方便和國內的家人朋友聯系。怎么加?”他掏出手機打開微信,陳臻從來沒有那么耳聰目明過,一掃聊天列表,頭像有男有女有動物,昵稱也沒什么特殊的,毫無參考價值,扼腕。陸瑾瑜的微信昵稱是金魚,頭像也是一條金魚,非常古早的昵稱和頭像,被他從QQ延續到微信也是不容易。陳臻接過他手機,打開二維碼頁面掃了一下。嘀,添加完畢。陸瑾瑜看了下新加的好友,ID陳臻,頭像是……一根蠟燭。他噗嗤笑了出來:“蠟炬成灰淚始干,陳老師很敬業啊。”這時他又看到陳臻的手機殼,一下子笑得更歡:“陳老師,佩服佩服,膜蛤新高度。”陳臻的手機殼上赫然寫著: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陳臻咳了一聲:“頭像別人給我找的,這手機殼也是她送的。”陸瑾瑜挑眉道:“樂欣?”“對,就是她,非逼我換這個頭像,還用這個殼。還好我們這里沒蛤絲,我才沒暴露。”陸瑾瑜拍了拍他的肩:“你教什么?”陳臻有些不自在:“教政治,初一的。”陸瑾瑜又笑開了,從前就是這樣,碰到陳臻就想笑。“這可如何是好?人民教師隊伍里出了個叛徒啊。”陸瑾瑜樂不可支,“真難以想象陳臻你上課的模樣,肯定很有趣。”陳臻覺得自己很慘,這么多年他留給男神的印象一直都是“這個人很有趣”,僅止步于有趣,換言之,是個逗比。他不想的,在別人面前他也不是這樣的。這是什么鬼道理,你越想給一個人看到好的一面,那個人就越能看到你藏著掖著不給看的那面。此刻的他,已經在心里咒了樂欣無數遍。“樂欣應該畢業了吧,你們怎么打算?”陸瑾瑜隨口道。陳臻呃得頓住了,把這句話仔細揣摩了一下,警鈴大作,急忙說道:“樂欣不是我女朋友,就是純粹的好朋友。”但是這句話說出來,感覺一點兒都沒有說服力。樂欣是他大學本科同學,一同畢業于Z大的馬克思主義學院。他大學畢業回到曲溪教書,樂欣保研,到院長門下繼續研究中哲了。三年過去,樂欣沉醉于荀子的王道觀,繼續讀博。當初陳臻進馬克思主義學院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他高中成績很好,基本全面發展,但他相對比較喜歡歷史和地理,就選擇去史地班,成了文科班里寥寥幾位男丁之一。父親陳自予是歷史系肄業的老大學生,對兩個兒子都持散養態度,聽說陳臻大學想讀歷史系,也沒多反對,隨便他去。結果高考考完,陳臻分數不錯,將將能進Z大。他打聽了陸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