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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過來, 便覺得有些異樣。他草草結束議事, 申時就趕回了寢宮。結果聽宮人說太子妃出去“散步”大半天了, 就猜到這姑娘肯定躲在荷塘里。 過來一看, 果然如此。女孩子真是奇怪的動物,明明就是芝麻綠豆大點事情,她一個千年妖精,犯得著跟一群凡人生悶氣嗎? 從未被師尊教導過如何與女孩子相處的某上仙不知道該說什么,就見姜橙收斂了陰陽怪氣的笑容,眼底滿是疲憊和茫然。 她喃喃著,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和一群女人拈酸吃醋打嘴仗……我不是來過這種日子的啊……” 說完, 她撇開臉, 再也沒看清陽一眼,轉(zhuǎn)身朝寢宮走去。 清陽望著她蕭索的背影, 眸色仿佛沉到了池底。 *** 晚膳的時候,誰也不提白天的事,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好在姜橙向來是個會自我調(diào)節(jié)的樂天派,很快就將怏怏的情緒一掃而空,抱起雪兔玩了起來。 她現(xiàn)在有個惡趣味, 就是趁清陽在的時候,把小兔子抱到他面前逗樂。你不是厲害么,敢消費本姑娘的善良,本姑娘就讓你在神仙面前玩?zhèn)€夠! 清陽自然不阻止她,從容地翻著書卷,身上的威壓淡淡散開。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嚇得雪兔精神近乎崩潰。 不多時,隨喜入稟,說太初殿又送了一批折子過來。姜橙習以為常地等加班狂上仙拍屁股走人,明日再賺一波“留不住太子”的譏笑。 誰知,清陽好整以暇地放下書卷,平靜地對隨喜說:“以后奏折都送到內(nèi)殿里來。若有朝臣議事,再引去書房。” 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喜確定自己沒聽錯,頭一個反應過來:“喏!喏!奴才這就是去把折子都搬過來!” 宮人們紛紛露出喜色,只有姜橙一臉懵逼:“你要干嘛?” 清陽不言,只遞給她一個眼神:監(jiān)督你修煉。其他自己體會。 姜橙將信將疑地瞪了他一眼,把雪兔丟給唱晚,嘴里嘟嘟囔囔地沐浴去了。拂曉上前給太子換茶,笑說:“娘娘這是心里高興,不好意思說呢,殿下別介意。” 清陽唇角微勾。茶霧裊裊,很快遮掩了他的神色。 *** 過了秋分,空氣中漸漸開始透出涼意。幾場秋雨一落,大燕幾處鬧旱災的農(nóng)田都恢復了生機,農(nóng)人又開始忙著耕種,太子桌案上的奏折終于減了下去。 于是清陽又得了空盯著姜橙一起修煉。 姜橙進步很快,從一開始的在清陽手下活不過三招,到現(xiàn)在堪堪能接下二十多招,用清陽的話來說,對付一般的妖魔鬼怪已經(jīng)不成問題。姜橙終于不用再懷疑自己的妖商了,此前她的戰(zhàn)斗力慘不忍睹,完全是因為沒有遇到那么優(yōu)(變)秀(態(tài))的師父嘛! 腰酸背痛地撲倒在床上,姜橙握緊拳頭,信心倍增。 拂曉見自家娘娘成天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以為是夜里太子折騰得狠了,不由心疼道:“可要給娘娘請個平安脈?” 若是有孕,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沒有,也能給太子提個醒,注意體貼一下太子妃嬌貴的身子。 姜橙趴在榻上,迷迷糊糊地擺手:“沒用。” 拂曉愣了一下,沒明白這個“沒用”是什么意思。再要問,一看姜橙已經(jīng)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月上中天。 內(nèi)殿燈火熹微,不見人影。姜橙趿拉著鞋子去找吃的,卻只在庭院里見到清陽一個人。他倚坐在藻井下看書,四周安靜得出奇,沒有一絲風,只有燈火的噼啪聲窸窣入耳。 望見殿前的少女,他眸光含笑:“過來坐。” 姜橙餓得肚子咕咕叫,毫不客氣地抓起桌上的茶點往嘴里塞。清陽在旁邊看她一口一口吃完,手指一挑,支起一方結界:“今晚教你畫幾個上古符咒。” 姜橙手一抖,最后半顆核桃怎么也咽不下去了。上仙說的“教你畫”,可不只是教她怎么畫,鬼畫符誰學不會呢。他要求的是姜橙能發(fā)揮出符咒真正的威力,達到你死我活的效果,這樣才算“學會”。 而這位老師對符咒效力的要求,顯然是極高的。 姜橙有時候難免會好奇,像清陽上仙這樣對修行一絲不茍、精益求精的神仙,他的師尊——那位傳說中十多萬歲的勾陳帝君,又會是怎樣一位大神呢? 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某個揮舞著教鞭的鬼畜形象…… 咳咳,冒犯了,冒犯了。 清陽以指代筆,筆走龍蛇,憑空繪出一枚飄逸灑金的繁復符紋:“這是焚天咒,焚的是三昧真火。” 他掌風輕揮,符紋飛落到宣紙上,瞬間燃起一道與眾不同的精純火焰。普通火苗只能將紙燒成一片灰黑,而三昧真火卻能將紙燒得一寸不留。 “焚天咒以靈力轉(zhuǎn)化成威力,重點在于三昧真火的純度。施法者修為越高,幻化出的火焰就越純。” 清陽將畫符的要點細細講解。他雖然嚴苛,對資質(zhì)平庸的姜橙卻十分耐心,修長的手指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重復畫給她看,直到她最終能自己畫出一個完整的來。 然而要發(fā)揮效力,就不那么容易做到了。姜橙學著清陽的樣子,屏氣凝神,將靈力專注于指尖,一鼓作氣迅速畫出符紋拍出去——可宣紙只燒了一半,火就熄滅了。 還不如普通的火焰呢!姜橙懊喪地捂住臉。 清陽并不意外,上古符咒本就多有失傳,若人人都能熟練掌握,也就不足為奇了。他柔聲安撫了幾句,又從旁指點修正,好叫這姑娘多一點自信。 姜橙屢試屢敗,漸漸就有些焦躁起來。又一次畫完后,她賭氣一揮手,焚天咒沒有落到宣紙上,反而斜飛了出去,直直撞上什么東西后,“砰”的一聲,竟消散于無形! 姜橙一驚,定睛望去,竟然是燕皇! 一襲明黃龍袍的中年男人站在月洞門下,面容慈祥地望著他們。若是單單如此,姜橙還不至于感到驚悚,問題是——燕皇全身上下都是半透明的,姜橙甚至透過他的身體看到了后面的芍藥花! 她視線怔怔地落在石徑上,月色如此美好,而男人腳下卻是明晃晃的一片,沒有半點兒影子。 “父……”姜橙小腿肚有點兒打顫,喉嚨里那聲“皇”在瞥到身邊青年緊皺著的眉頭時,哽得怎么也吐不出來了。 “倒是不知,吾宮中竟一直住著兩位小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 他徐徐開口,聲音溫厚一如往昔。面對二人驚愕呆滯的表情,男人終于意識到什么,低頭看了看自己,輕笑著一抬袖,轉(zhuǎn)眼就變了個模樣。 恢弘磅礴的仙氣剎那間鋪天蓋地,洶涌而出。姜橙的意識還沒反應過來,膝蓋先一軟,本能地就要跪倒。 然而旁邊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