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他媽終于想起自己有個兒子的事了，她醞釀了幾秒，然后開始罵人，先是罵趙鑫就會在外面鬼混不學(xué)好，然后又罵施惠，罵得非常難聽，又說是她害了自己兒子，要找她家賠錢……

景行止低聲道：“她再不閉嘴，我就去揍她。”

楊思覓頭一偏，指揮道：“上。”

“好。”景行止故意縱容地看著他，然后開始捋袖子。

程錦道：“別亂來。”又叫住趙鑫他媽，“大姐，你聽我說，出事后，你見過你兒子嗎？”

“沒有，公安局的人不讓我見，說要請律師去看人，這什么狗屁……”趙鑫他媽開始抱怨起公安局來。

程錦偏頭示意葉萊和步歡頂上，他自己拉著楊思覓退到后面去了。

葉萊和步歡又和趙鑫他媽聊了會兒，耐心地聽她發(fā)泄著……結(jié)果么，也不是毫無所獲，至少知道了趙鑫幾個混混的名字以及大概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這些人。

接下來，他們便去找人。桃門縣小，找人很方便。

那幾個小混混很識相，哆哆嗦嗦地有問必答。他們說的大概情況也是那樣：趙鑫嫌那位劉偉老師礙事。

弄完這些事情，已經(jīng)到下午了。大家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吃完飯，景行止指著路邊一家茶館說：“這地方居然有茶館，走，我請你們喝茶。”

程錦同意了，但對老高道：“你有事就先走吧，沒事的話就來和我們一起喝一杯。”

他這么一說，老高不好意思了，立刻告辭，“那我先回局里，你們有什么事打個電話叫我一聲就行。”

茶館還真是個茶館，有一些年紀(jì)比較大的人在里面喝茶下棋聊天。大概因為時間還早，人不多，程錦他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景行止點了最貴的茶和幾樣點心。

游鐸道：“是鐵觀音。”

小安眨巴著眼睛，“你還懂這個？”

步歡道：“我也懂啊，知道鐵觀音是紅茶還是綠茶嗎？”

“綠茶？”

步歡露出個你中計了的笑容，“不，是青茶，也叫烏龍茶。好了，游鐸，你幫她科普一下。”

小安鄙視地道：“你就知道這個是吧，還假裝很懂。”

“那也比你這小丫頭懂……”

程錦對茶沒研究，沒喝出好壞，楊思覓壓根沒動自己的杯子，只是看著程錦。程錦把自己的杯子遞到他唇邊，讓他嘗了點，“怎樣？”

楊思覓偏開了頭。

“不喜歡這個？”程錦笑著收回了杯子。

景行止嘆道：“你天天給他吃什么，把他養(yǎng)得這么挑？”

“我們不怎么喝茶。”程錦笑笑，“打算在這喝上多久的茶？”

“你又沒事可做。在這坐在一天又怎樣？”景行止說著自己樂了，“哈哈，這不是和在平林湖一樣了？早知道還不如繼續(xù)釣魚，那里風(fēng)景還好。這里，怎么看也像個灰蒙蒙的大型貧民窟，你看看，到處都是破爛的窩棚，怎么也沒人管……”

程錦忽略掉景行止的絮絮叨叨，邊看著楊思覓吃點心邊想著桃門這邊的事，但茶館里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和嘻笑聲源源不斷地傳入他耳中，他隱約聽懂了幾個字，思緒一轉(zhuǎn)，覺得可以換個方向來看桃門的事……

景行止突然道，“你和司碼是同學(xué)，他以前到底是怎樣的人？”

“嗯？”程錦愣了一下，回神，“再幫我查一件事。”

“……”景行止幫自己倒了杯茶，耐心地道，“我在和你說四爺，你在說什么？”

程錦笑了下，暫時放下了自己想說的事，把注意力放在景行止的問題上，“你是說他在學(xué)生時代是怎樣的人？全校都認(rèn)識的人，能力強(qiáng)，人很開朗，朋友很多。”

景行止嗤笑，“這些泛泛之語，用來形容你自己也可以吧？”

程錦搖搖頭，“你為什么想了解司碼？”

楊思覓道：“他對北風(fēng)的rou體感興趣。”

閑聊著的步歡他們立刻都看向了這邊。

程錦哭笑不得，他是真想聽聽景行止的想法，楊思覓卻又搗亂。

“不覺得他現(xiàn)在有個極端強(qiáng)大冷漠的外殼嗎？”景行止笑瞇瞇地道，“真想看看殼里是什么。”

楊思覓道：“殼里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景行止道：“哦？”

楊思覓道：“把靈魂看作一個世界，他的世界是廢墟。”

景行止站了起來，“走，你不喜歡這里的茶是吧，我請你喝汽水。你想買多少都行。”

楊思覓真的站起來，跟著他走了。

“……”程錦嘆氣，不知道小時候的楊思覓是不是用幾顆糖就能拐走。

大家看著“失落”的程錦。

小安率先打破沉默，“老大，放心吧，楊老師不會喜歡景行止那種神經(jīng)病的。”

“……”程錦無言。

步歡道：“景行止這人是有病，喜歡沒事找事，下次我們別帶他玩了。”

程錦道：“我覺得應(yīng)該讓北風(fēng)過來一趟，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看著窗外，不一會兒，他看到景行止和楊思覓出了茶館，往公路對面的商店走去。

“……好辦法。”

程錦微笑，“我開玩笑的。”

“……”

第100章?lián)衩?

“廢墟是什么意思？”景行止問。

楊思覓說：“炸彈炸過后的那種。”

景行止偏頭看他，重重嘆氣，“我知道你說是中文，但為什么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要告訴我什么呢？”

“你是文盲。”楊思覓掃一眼左右，大步朝公路對面走去。

“是……”景行止抱著聲音應(yīng)著，追上去，“我是文盲，只有程錦欣賞得了你。其實我真覺得四爺他比我心腸好。”他自己殺人放火沒愧疚心，但他覺得司碼有，先前他不還向他道歉了——如果不只是口頭上的就好了。

“你是想知道你去強(qiáng)jian他，他會不會殺了你？”楊思覓道，“沒必要，誰想爬上他的床都容易，只要不妨礙他的正事。”

小商店到了，楊思覓丟下景行止，挑飲料去了。

景行止氣憤地道：“你太齷齪了！”話音未落，他就迅速湊到楊思覓身邊，“一次是容易，但可能一次不太夠，我想強(qiáng)jian他很多次呢？”

小商店的店員表情很復(fù)雜地看著他們倆。

“每種來一瓶。那個和那個還有那個……來兩瓶。”楊思覓對店員點完單，才回答景行止，“你可以jian尸。”

景行止瞟了眼店員，笑道：“我們開玩笑的。”再轉(zhuǎn)向楊思覓，哀怨道，“別把我說得像變態(tài)。”隨即語氣一轉(zhuǎn)，“這是下下策，有沒有上上策？”

飲料太多，店員已經(jīng)不在意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了，熱心地道：“我拿箱子給你們裝？”

楊思覓點頭，又示意景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