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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事務,在鏢局用過午飯便回屋練了會兒劍,而后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休息。太陽別在山頭,將墜未墜時,畢常一臉倉皇地回來了。一回來便踉踉蹌蹌往屋里跑,薛慕跟了過去,見他顫抖著雙手往包裹里裝銀兩。薛慕見他臉色煞白,額角冷汗涔涔,驚道:“怎么了?!”畢常一臉失魂落魄,將包袱打了個結拎著就走,竟似完全沒看到薛慕。薛慕搶上去攔住他去路,吼道:“你怎么了?”畢常似是突然驚醒,見眼前是薛慕,顫抖著嗓音道,“我哥……我哥被人下毒了,說是……說是生死未明,我得趕去看他?!?/br>說完一把推開薛慕,徑直往門外奔去。畢常這一推力道奇大,薛慕習武之人,下盤頗穩(wěn),畢常體格又不算健壯,但這一推竟然將他推得一踉蹌。薛慕追將出去,正看見畢常轉過小巷子往大路上疾奔,正打算追上他,讓他不要如此驚惶,此去山水迢迢,何止千里,只帶那些許銀兩哪里能行,不如今晚先做一番拾掇,明日打點好一切,自己和他一同上京,有個照應。剛追到小巷口,斜刺里沖出一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對他喊道:“薛公子請留步?蘇少爺讓我來帶句話?!?/br>薛慕疑惑停步。“蘇少爺命我告知公子,畢公子兄長之事他已知曉,已安排侍衛(wèi)沿途接應護送,請薛公子不必擔憂?!?/br>薛慕松了口氣,對那侍衛(wèi)拱手道:“勞煩閣下通傳!”那侍衛(wèi)趕緊回禮,“公子莫要如此,折煞小人了?!?/br>薛慕略微和他客氣了下,便問道:“你家少爺,近日如何?”侍衛(wèi)恭謹?shù)溃骸吧贍斆咳赵谛星f內讀書練武,間或處理各地產業(yè)事務?!?/br>薛慕又問道,“除了畢公子那事,你家少爺有沒有再說別的?”侍衛(wèi)答道:“并無其他事宜。”頓了頓又道,“薛公子可是有話要我代為轉送?”薛慕又對他作了個揖,道:“無事,勞煩閣下了?!?/br>夜里薛慕失了眠,躺在床上,盯著帷帳頂部出神。腦海里一時是畢常蒼白的臉,一時又是蘇帷腳邊蜿蜒的水跡。聽著巷子里傳來的打更聲,薛慕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本想今夜和畢常攤牌分手,明天去趟城西行館的。只是如今畢常兄長生死未卜,這當口再去給他添亂,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沒和畢常把話說明,自己用什么身份去找蘇???不論自己心意如何,至少名義上畢常還是自己伴侶。他就這么直不楞登地去了,蘇帷問他他倆什么關系,他該如何作答?難道真要說我們徑自追求真愛,就不用管別人那里洪水滔天了?不論他平日里如何腹誹畢常,但這些年其實也受了畢常不少照拂,承了他不少情,就算不能雪中送炭,至少也不要令他雪上加霜吧。好歹也該找個正式的場合時機,鄭重地和他道聲謝,道個歉,再道個別吧。可是要對得起畢常,蘇帷那邊就必定得緩緩。但是他又不愿意讓蘇帷受這樣的委屈。蘇帷從小天之驕子,被人捧到大的,憑什么不清不楚地跟他在一起,又憑什么不清不楚地等他?情義難兩全吶!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薛慕嘆了一口長氣。接下來的幾日,薛慕時時關注著畢常那邊的動靜,更是隔三差五地到城西蘇家行莊旁晃悠,只是晃悠來晃悠去,終是沒能下定決心踏進那氣勢恢弘的大門。后來收到蘇家侍衛(wèi)傳來的消息,畢常已安全抵達京城,薛慕點了點頭,而后忍不住問道:“你家少爺近來如何?”侍衛(wèi)依舊恭謹答道:“少爺一切安好?!?/br>侍衛(wèi)離去后,薛慕嘀咕道,“一切安好,一切安好。”就是再沒來過他這小院。薛慕吃著桃花絲餅,頭一回覺得味同嚼蠟,一點滋味也沒有。那天夜里,心緒煩亂,便整理房屋打發(fā)時間,神思恍惚間,雞毛撣子似是碰掉了什么物事,聽得咔嚓嚓的聲響,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是畢常藏在書案下的陶瓷筆筒。那筆筒中部鏤空,刻的是滿地冰霜中的臘梅,精巧細致,畢常常用它睹物思人。只是卻被他給摔碎了。于是莫名地便回憶起了經(jīng)年的舊事,回過神來已是月正中天。彎腰想要收拾殘局,卻察覺身后勁風襲來,直擊他后腰。薛慕一驚,“誰?!”一掌反手往身后劈去。那人卸了他掌力,握住他的腰將他拉入懷中,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薛慕反手又是一掌,那人格開他手臂,低低笑道,“我紆尊降貴來見你,你竟然打我?”蘇帷!薛慕頓時卸了力道。☆、十見薛慕卸下防御,蘇帷嘴角愉快地上翹著,握住那人腰肢,將他拉入自己懷中,下巴擱在他頸間,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薛慕整個人陷入蘇帷懷中,耳朵有點發(fā)燙,于是拿手肘往后推他。蘇帷一手拉著他墨黑的發(fā)絲把玩,一手仍舊攬著他腰,反而將他抱得更緊,笑罵道:“蹭什么蹭!蹭出火了可別怪我!”薛慕臉騰的一紅,順從地停止了掙扎,乖乖靠在他懷中,任他吃著豆腐。蘇帷嘴唇在他頸中觸了觸,笑道:“乖!”薛慕習武之人,又是男子,身體不算柔軟,跟溫香軟玉根本沾不上邊,仔細撫摸的話,甚至還能感受到熨帖在骨骼上的細長有力的肌rou??商K帷就覺得,懷中這人的身子又香又軟,令他愛不釋手。也是栽了。那天狀似瀟灑地撂下句“想通了來城西行莊找我“,而后揚長而去。其實心里是有些忐忑的,萬一他不來怎么辦?后來京城傳來畢孤鴻再度遇刺中毒的消息,想來畢常必定是要回京探望的。聽侍衛(wèi)稟明了畢常的驚惶之態(tài),蘇帷皺了皺眉,心道,他這狀態(tài)自然是不宜獨自上路的,少不得薛慕便要陪他一趟,只是自己和薛慕感情尚飄搖,這一回京,不定便會橫生枝節(jié)。于是吩咐手下沿路護送,又去給薛慕帶了話,把人留了下來。想著畢常那個礙事的走了,這下他該沒理由不來別莊和自己會面了罷。卻是左等等不來,右等也等不來。便讓侍衛(wèi)前去探查,聽了稟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成天在他別莊外晃悠來晃悠去的,就是不敢進門。他薛慕不是號稱江湖兒女么,最是疏闊最是不拘小節(jié)的么,怎的這回卻如此磨嘰。幾次想直接開門把人抓進來,都強自忍耐了下去,想著得給他多點時間,讓他自己想通其中關節(jié),不然兩人貿貿然在一起,薛慕心中那些疙瘩沒解開,往后必成隱患。他蘇帷不算是個有耐心的人,不過對薛慕,他的耐性卻意外地好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