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顫抖的聲線背叛了冷靜的面具，“你克制住他的殘暴那面，和你在一起的他會變得柔和些，我相信你也注意到這點。斯萊特林現在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你在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他們的‘救世主’。畢竟反復無常的馬沃羅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的。”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赫敏。”哈利訥訥地說。赫敏總不會在鼓勵他接受湯姆，在哈利自己還掙扎著的時候？哦，他早就注意到了，和湯姆在地窖相處那么久，沒點敏銳的觀察力，那些斯萊特林們會把他生吞活剝。是的，他意識到自己出現的那刻，高傲自負的小蛇們都會不明顯地放松下來。

“如果你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快樂，那么就和他在一起。”

哈利覺得自己像是被巴克比克踹了一腳腦袋，渾渾噩噩的。幻聽？他捏了捏鼻梁，小心開口詢問：“你剛才說了什么？”

“交往吧，你們兩個。”赫敏重復了一遍，突然拔高聲音，“梅林，我居然在建議你和黑魔王談戀愛！我大概最近書看多了——哦，沒什么關系，哈利，你得仔細考慮下，如果他真能讓你快樂，我認為這不是太糟糕的事情，或者說太棒了，你使他壓抑住接近伏地魔的那面。鄧布利多校長說過你會讓他學會愛不是嗎？可能他真的能被感化？我不知道，但你總是創造奇跡。”

血氣爬上臉頰。哈利自己尚不清楚這份感情的歸屬，更不愿回應赫敏的猜測。和湯姆相戀帶著背德的誘惑，一點一點蠶食他本就不安定的心臟。他把所有關于對方的記憶深埋在心底，連至交好友都沒敢透露。如果得知湯姆的不擇手段，赫敏是絕無可能支持的，或許還會進一步跟在后面跳進去，她不會眼睜睜看著哈利和兇手打交道。而這恰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哈利別開視線：“不，赫敏，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都覺得湯姆喜歡我。實際上，他對我只有欲//望沒有感情。承認這點很微妙，卻是無法辯駁的事實，他不止一次想和我發生關系——”

赫敏挑起眉毛：“馬沃羅不是那種會耐心等待的類型，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誘//惑你，只能說明他的堅持。你最清楚他的占有欲不是么？他最近看你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你吞進肚子里，”她咬了咬指甲，繼續補充，“哦，那種意義上的把你吞進肚子里。”

“你只讓這聽上去更加可怕。”

“回到剛才的話題，哈利，你享受他的陪伴嗎？”

他享受嗎？

湯姆很有趣，或者是哈利遇見過最有趣的，和湯姆在一起的每一秒鐘他都要揣測對方的意圖。不像德拉科，準確說交好前的德拉科，那個斯萊特林雖然也頗具挑戰，但是時間一長他就能摸清楚金發巫師的套路，很快，厭倦的情緒就上來了。但是湯姆截然不同，他的情感和行為輕松脫離正常的思考范圍，詭譎到哈利都得想著需不需要拐彎思考對方的行動，加上湯姆的隨心所欲，出口的話里時常帶著另一層或者幾層含義。

不用懷疑，他享受湯姆的陪伴，那種刺激感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哈利點頭。

“那所有問題都解決了。”赫敏興奮地拍手。

“不，赫敏。”哈利堅定地開口，他還記得湯姆是怎樣殘忍殺害里德爾一家并嫁禍給莫芬·岡特，似乎每到哈利試圖把湯姆和伏地魔分開的時候，總有人會跳出來提醒他，他們是一體的。

“你可以和他試著交往看看，反正——”她咬住嘴唇，斟酌片刻后說道，“在他沒有回去之前，享受一下戀愛的感覺沒什么不好的。”

突然像是掉進冰窟里，他的情緒全然凍結。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把它輕易拋之腦后了。湯姆很快就會回到過去，鄧布利多校長提過研究進展很快，他和湯姆不會再有太多的相處時間。哈利用腳尖不斷磨蹭著堅硬的地板，如果他們真心相愛，自己能接受對方的離開嗎？

明顯不行，哈利不會放手的，那還不如從最開始就放棄攪亂本就微妙的平衡。他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好好相處，不需要戀人那個復雜的頭銜。

“不，我不會和他交往。現階段更重要的是在湯姆回到過去前防止他投靠伏地魔。”

“但是哈利——”

“我已經決定了，赫敏。”

不管她再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哈利的決定不容置疑。女巫搖頭嘆氣，只能寄希望于湯姆的強勢能夠讓哈利清醒過來，雖然愛上黑魔王的念頭本身很荒謬，但如果這能讓互相喜歡的兩人成為綁縛對方的枷鎖，在某種程度上也算甜蜜。

縱然難以置信，他們卻天生絕配。

Chapter84

第一個霍格莫德周末就在明天，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商量該怎么度過，哈利接收到不少女生的約會邀請，都友善地拒絕了。注意到好友的難處，赫敏和羅恩提議帶上金妮一起出去，后者剛和男友分手，心情也糟糕透頂。

“——哈利？哈利！”羅恩的大嗓門在耳邊響起，哈利疑惑地望向對方，他似乎剛中斷了一場激情的講演，手臂還揮舞在半空中，眉頭倒是皺作一團的打量自己，“那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

“抱歉，我在想鄧布利多布置的任務，”哈利隨便扯了個謊，“不知道怎樣才能在圣誕晚會弄到斯拉格霍恩的記憶。”

不能怪哈利分神，他心心念念著湯姆那檔子事，真的，兩人好不容易享受長久的平靜，哈利也開始慢慢喜歡上湯姆的陪伴，結果因為莫名其妙的混血論調，所有都回到原點。或許不該這么說，是哈利選擇退回最初的位置。

羅恩這回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花了將近辦分鐘的時間，終于憋出一句安慰：“沒有問題的，他現在可喜歡你了，是吧，赫敏？”

“我不清楚，畢竟照校長的說法來看，那肯定是個艱巨的任務，而且對斯拉格霍恩教授來說，同樣是他寧愿深埋在心底、帶進墳墓里的秘密。”赫敏不斷敲擊桌面，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細線，“你打算使用福靈劑？”

“嗯，我想試試能不能用莉莉來感動他。他既然重新出山，說明還是對自己的過去感到愧疚，或許苦情牌的效果會不錯，不過我倒是得靠你們兩個周旋在其他人身邊，至少給我和斯拉格霍恩爭取五分鐘的獨處時間。”

“交給我們吧。”羅恩拍著胸脯大聲保證。

在順利把好友的注意力移開后，哈利的思緒又跑回到那個英俊的斯萊特林身上。的確是哈利選擇離開的，但湯姆也沒有挽留。他對著掛到面前的冰棱用了粉碎咒，沮喪的情緒才好轉了一點。

“忘掉那些不愉快，哈利。”羅恩笑嘻嘻地說。

“說的沒錯，船到橋頭自然直，加上幸運藥水的作用，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