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哈利也懶得掩飾自己的不滿，整個晚上都窩在休息室的角落和湯姆討論魔咒的問題。

哈利在腦子里默念‘清泉如洗’，魔杖輕輕一抖，冰涼的液體從尖端涌出來，湯姆隨手一揮，液體在還未落到地面前就幻化成冰柱。這回哈利沒有揮動魔杖，他集中注意力盯著冰柱，物目標紋絲不動。又試了好幾次，在他快被沮喪打倒的時候，冰柱突然炸裂開來，晶體撒了周圍人一臉。

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哈利一臉若無其事，毫不知情的模樣。他用力掐住大腿的肌rou避免自己不小心笑出聲來。湯姆說的沒錯，無聲無杖魔咒最大的好處就是攻擊無形且沒法猜測。他低下腦袋，透過發簾望向對方，湯姆正用書本擋住臉對他眨巴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他突然覺得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太糟糕了，哈利在精神上給了自己一巴掌，湯姆越是溫柔他越是被吸引，或許是因為跟平時輕佻傲慢的那面相反，這樣的斯萊特林男孩總能戳到他最柔軟的部分。

哈利豎起大腦封閉術屏障，情緒很快就被收斂起來，他對著湯姆露出和平時無異的笑容，低頭繼續下一個魔咒的練習。

有些東西不對。

在茶幾上的杯子搖晃著變身成巨大的貓頭鷹的時候，湯姆動作緩慢地合上書本，十指交叉，他有種快要抓住答案的感覺。哈利的表現絕對不正常。

哈利的表現讓他不自在，昨晚的對峙浮出腦海?；蛟S對方還沒消氣？他開始專注凝視哈利，自然而不做作的姿態，似乎沒有問題。男孩還抽空對他揚了揚嘴角。

湯姆活動了幾下僵硬的關節，靠在椅背上假寐，他注意到哈利的上身微微前傾向自己。

接著，他再細細琢磨男孩的面部表情。即使哈利表現得再無動于衷，肢體語言已經展示出足夠明顯的信號。這是一種矛盾心理，哈利渴望靠近自己，但他同時克制這種欲//望——有些事發生了，或者說早就發生，他不喜歡自欺欺人，這苗頭一直在慢慢生長著，而湯姆現在很確定。

哈利能從自己身上感到無法拒絕的吸引，即使明確意識到他和伏地魔是同一個人。

這個認知似乎在胸腔里炸開小小的電火花，酥麻酥麻的，但某種微妙的感情也隨之擴張開來。

湯姆和伏地魔是同一個人，這毋庸置疑，哈利的抗拒說明男孩沒法接受自己的另一面，而湯姆沒有掩飾殘暴性格的打算，這是最真實的自己，他不打算改變，既然如此，妥協的只能是哈利。

“我覺得這里太吵鬧了，不適合練習魔咒。”湯姆平靜地說，“去密室吧。”

哈利端正神色，語氣嚴肅：“我們可以去有求必應室?！?/br>
“我需要順便拿點書回來。”沒給哈利反駁的機會，湯姆抓住猶豫不決的男孩手腕，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讓他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觸碰哈利的感覺很對，他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厭倦。

斯萊特林的密室里，搖曳的火光和怡人的溫度也沒法打破哈利的拘束感。兩條扶手椅靠得極近，湯姆的腿不時擦過哈利的，對方安安靜靜地手上的書籍，而哈利卻被撩撥得手足無措。他用力咳嗽著吸引湯姆的注意，后者從書本上抬起頭來，挑眉示意哈利說話。

“我覺的有點太擠了?！惫麚荛_湯姆卡在自己雙腿間的腳，悶悶地說。

避免目光交流，舉止局促不安——

湯姆對這樣的哈利露出微笑，很好證明了自己的理論，哈利的確能從他身上感到強烈的性//吸引。

“但我很冷，你知道我的體溫比一般人涼些?！睖酚藐愂鍪聦嵉恼Z氣拒絕了哈利的提議，后者皺起鼻子，切了一聲。

“你可以提高爐火的溫度。”

“人的體溫更加舒適，我只要最好的。”湯姆后仰著躺在皮質沙發的椅背，輕松愜意，“你看上去沒有練習魔咒的意思，或許我可以陪你聊會兒天？”

“你的夢想是什么？統治世界？”哦，該死的，他真的不擅長交流，腦袋里蹦出的第一個問題就很尷尬，哈利特別想找個桌子狠狠磕一下當機的腦袋，但他的確迫切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哈利抬頭堅定地對上湯姆的眼睛，語氣卻帶點猶疑：“血統純凈？”

“魔法純凈，為什么你會認為我想要血統純凈？”

“你的表現。你很討厭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麻瓜血液?！?/br>
“如果我想要血統純凈，魔法生物也該去死?！睖防淅涞卣f，他起身拉過哈利，“或許聊天不是一個好提議，還是繼續練習魔咒吧，你掌握的都太低級了，沒法在實戰中運用?！?/br>
哈利對使用比較強力的無聲防御咒還是不能完全得心應手，更不用說攻擊咒語了。男孩煩躁地拉扯衣服下擺，湯姆看上去對這結果也很沮喪。

“我需要做個實驗?！睖氛f，“跟著我施咒，用魔杖。”

哈利點頭，下一秒鐘，兩個練習用傀儡在紅光下碎裂成粉末狀，哈利震驚得倒吸一口冷氣，他懷疑的目光落到自鳴得意的湯姆身上。

“那、那是什么魔咒？不會是黑魔法吧？”哈利的胃在看到湯姆興奮的表情重重扭轉了一圈。

“意外擅長黑魔法，你有使用它們的天賦，哈利?！睖氛f，“我本來想看看你為什么沒法很好施展攻擊咒語，看上去你只是欠缺練習，沒人能那么快掌握這個魔咒?！?/br>
“不，我不會使用黑魔法！”哈利大聲喊道。

“為什么要否認自己的能力？”湯姆響亮地說，“魔法沒有黑白之分，只有使用的人才會有所區別。”

“當然有！”哈利后退了一步，他握住魔杖的手微微顫抖，如果剛才在自己面前的是活物，哈利簡直沒法想象該是如何血腥的場面，成為兇手的可能讓他渾身冰涼，他拔高聲音把恐懼掩蓋過去，“如果被這個魔咒擊中就會尸骨無存！”

“這只是粉碎咒的進階。我不覺得碎成塊狀和碎成粉塵有多大的區別?！卑l覺哈利沒法找到反駁的話，湯姆無所顧忌地添了一把火，“粉身碎骨是白魔法，血緣屏障是黑魔法，但保護你的恰恰是黑魔法。不是嗎？”

突然某種可能電擊般打在哈利身上。

“真好，你現在想把我變成食死徒了？我猜他們會很高興，”哈利冷嘲熱諷，“說不定伏地魔還會給我舉辦一場宴會呢。”

湯姆只是板著臉，哈利難得見到對方沒有一絲笑容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冷冰冰，連密室里的溫度都凝滯下來。

“當我在嚴肅討論問題的時候，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閉塞思維，還有你那討厭的，對黑魔法全盤否定的態度。如果你沒法把偏見抹去，你根本不能真正了解魔法。還是說光明方的救世主就這么點度量？”

“你在開玩笑？”哈利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