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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又找到你了。”☆、第62章破道第六十二章沈清棠將裴南抱緊了一些:“師兄,付出了這么多,終于……又找到你了。”***裴南出乎意料的平靜,也沒有推開沈清棠,任由他抱了好一會兒,眼見著沈清棠還沒有要撒手的意思,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一會兒有人要過來了。”沈清棠眼圈還有些泛紅,看上去挺委屈,不過還是放開了手,乖乖的在裴南身邊站著。裴南往回去的路上走,沈清棠就默默的跟上,兩個人從并排變成了一前一后,然后又從一前一后變成了并排。“什么時候認出來的?”裴南也沒攔著動不動就靠過來的沈清棠,隨口不經意般的問道。沈清棠抿了抿唇,眼底更委屈了:“玄云派你想先走的時候……”心里堵了一口氣,裴南有些無語:“每個想丟下你的人都是你師兄?”他怎么不記得自己如此罪大惡極。似乎沒有想到裴南會這樣說,又像是害怕裴南生氣,沈清棠連忙擺手,整個人像是被揪了尾巴的貓,眼睛很是無辜的看著裴南:“不是的,我沒有說師兄想丟下我!是你破除封印時所使用的那個心訣。”裴南這才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靈府的那個結界是玄云派最常用的結界,作為玄云派的大師兄,裴南用的次數自然也最多。用得多了想得招兒就多了,久而久之裴南便想了個偷懶的方法,雖然效果看上去和玄云派弟子慣用的破除封印方法一模一樣,但是在口訣上卻要簡單得多。曾經他與沈清棠提過一句,沒想到沈清棠記到了現在。裴南覺得無言以對。自己作的死,只能看著它一路作下去了。大概是看到裴南的表情實在算不上愉悅,沈清棠十分乖巧的湊到裴南身邊:“師兄莫要生氣了,我以后再也不會做惹師兄不快的事了,也不會強迫師兄,我們就這樣好嗎?”我們就這樣好嗎?***沈清棠的表情十分認真,眼底像是有兩簇小火苗,是燃燒還是熄滅皆看裴南的一句回答。裴南有一瞬間的晃神。沈清棠這種表情他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上次見到的時候,沈清棠還是前世跟在他身旁撒嬌戲耍的少年。少年頑皮,做了壞事便總是這幅表情來求他原諒,裴南諒他年少,平日里也懂事,從來都不曾訓他。也是因為這副表情,裴南前世直到死也沒有發現沈清棠性情的變化。如今見到,恍如昨日。裴南突然便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郁卒和煩悶究竟從何而來,對沈清棠的種種情緒又源自何處,他感到失望,感到不解,感到痛恨,到今日的平靜,才發現其實自己在心中早已經為沈清棠畫地為牢。他曾經親手創造了這個角色,他自認為了解這個角色的一舉一動,從頭到腳。可是這個人物卻沒有按照他既定的路線成長,反而自由發展,不可控制。不再是書中的主角,也不再是裴南所想要的人物。所以在第二世才能狠心丟棄。可是在這個世界中,沈清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從何而來,又往何處而去,他無辜的受了裴南的照護,又在第二世更加無辜的受了裴南的冷眼。他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會笑會痛的人。一個人的成長總是無辜的。到了這個世界最末尾,臨門一腳的地方,裴南才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也許外來者是他,是他應該去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而不是用自己制定的規則來強制改變這個世界。***裴南停住腳步,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面前的沈清棠。這么長時間一來,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將沈清棠從頭到尾看個仔細。他曾經覺得自己對于沈清棠已經無比熟稔了,眼睛是如何的形狀,唇形,眉毛的樣子。可是這么久過去,他才發現沈清棠笑起來眼底很亮,輕淺而天真;不甘心或者委屈的時候很會裝傻賣乖;生氣的時候眉會微微挑起;唇總是下意識的抿得很緊。此時,沈清棠有些忐忑的看著他,眼里充滿了不確定的游移和酸澀。一路走來,沈清棠受了很多苦,但心中的執念卻從未改變過,他向著裴南一點一點的靠近,終于逐漸能夠穩穩的站在裴南身邊。裴南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摸沈清棠的頭發,可是卻發現這個曾經的孩子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了,要抬起手才能摸到。可是卻依舊乖順。雖然也許只是在自己面前。***裴南放下手,淺淺的笑了一下,抬頭瞧著面前的沈清棠,語氣中似有調侃:“不強迫我了?”沈清棠定定的看著裴南,咬了咬下唇:“恩。”“只想做我的師弟?”“……恩。”“可是我早已非玄云派中人,與你亦已異道而修,何來師兄弟之說?”裴南的語氣淡然涼薄,他的一雙眼平和的看著沈清棠,眼中毫無責怪,卻也無其他多余的情義。此言一出,便將剛剛兩人之間難得的溫情碎得一干二凈。血淋淋的刮破了最上表層用來遮蓋的皮膚,便露出了下面尷尬難看的傷口。沈清棠如遭雷擊,臉色顯得蒼白,他顫抖著退了一步,望向裴南,滿眼的不可置信:“……師兄是厭棄我與生魂為伍?”裴南心下寂然,他的所有情感已經隨著心法的大成而得以剝離,感覺不到情緒的疼痛,只是看著沈清棠如此的難過,心中還是會感到空茫。——是了,沈清棠為尋他入了冥府,又受千般罪罰,最終含怨而歸。——如今卻只得了厭棄。裴南面色平靜如常,他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沈清棠,一字一句道:“阿棠,你我糾纏至此,今日之言,你往日所行之事,皆一筆勾銷。”“但是,我雖已離開玄云,但根基仍在。我裴南一生光明磊落,斷不愿有你這等奴控鬼怪的師弟。”***月上梢頭,慘白色的月光穿過樹枝,斑駁的映照在地面上,將沈清棠與裴南中間隔開一道,像是遙遠的無法跨越的障礙。沈清棠雙手緊握,指甲狠狠摳進了rou中,鮮紅色的血液很快便順著指縫一點一點的流淌下來,滴在地面上,從新鮮變成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