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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免總還是多了幾分關注,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就這兩眼立刻引起了一旁沈清棠的注意。“師兄在看哪位美人呢?怎么不叫我一起看看?”沈清棠走進裴南,語氣親昵。裴南搖了搖頭,并沒有答話,率先走了開去。因為有些弟子不能御劍,隊伍總體行進的不快,看所有人的表情倒也還算輕松,魔尊若是真的換了人,勢必也元氣大傷。來的弟子又年輕氣盛,還帶著些好奇心。一路上不時有些聊天聲傳來,裴南走的離人群稍遠些,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出了極北荒原了。沈清棠這次倒是終于沒有跟在他身邊了,而是和楊虛易聊著天,兩人似乎都十分盡興,表情都很不錯。這倒不像是要去趁著魔尊失勢征討魔修,像是一群人要去春游。走走停停,裴南難免覺得無聊,他不喜聊天,性子也越來越冷淡,一行人再次停下來之后,他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他為人淡漠,但骨子里到底還是有些溫和,就比如他還是不喜打斷別人的善意。既然說了一路,那就一路吧。旁人的眼里裴南便是目無方向的望著遠處,眼里極其安靜,他著一襲白裳,上繡淺色暗紋,整個人無聲的坐在那里,冷清又孤寂,自成一處,無法打擾。坐了一會兒,裴南突然發(fā)現(xiàn)一只有些粗糙的手在自己面前攤開,手上放著一枚青果。這種青果也算是一種靈果了,汁水多,味清鮮,不過在玄云派這種東西很多,內(nèi)院弟子經(jīng)常吃,就連外院弟子時不時也能分到幾枚。不過自從他離開玄云派這些日子里,倒是真的沒有再吃過這種果子了,一個是從沒在意過,第二個也是懶得去尋。裴南還是挺喜歡吃這種東西的,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發(fā)現(xiàn)竟然還算眼熟。就是他之前關注的那個上一世被曜偲奪舍過的長青們弟子。現(xiàn)在裴南倒是很確定這個小弟子這一次沒有被曜偲奪舍了,因為他的眼神單純而清澈,沒有一點邪性,也沒有眼底最深處屬于魔尊獨有的的深紅色。此刻他很簡單的微笑,手里拿著一枚青果遞給他:“玄云派的裴南前輩,這個很好吃的,給。”裴南愣了愣,上一世倒是有很多人喚他前輩,這一世倒是真的沒有人叫他前輩了。這個小弟子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很暖的微笑,眼底還有一點點的崇敬,似乎看到裴南沒有接那枚青果,便又伸手遞了遞:“我看到您一直都沒有吃過東西,這個真的很好吃的!”裴南就這樣看著他,眼底閃過了一絲迷惑,又似乎有一點沉默,并沒有伸手接過那枚青果。小弟子久久都沒有等到回應,臉上便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眼底有些失落,怯生生的想要收回手:“對不起,裴南前輩,我知道這個很常見……”“我很喜歡。”裴南伸出手從另一只手上接過了那枚青果,并且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溢出,香甜可口。裴南十分難得的笑了笑:“謝謝你。”小弟子臉一下就紅了,雙手握緊又松開,又搖了搖手,臉上笑容變大,十分開心的模樣:“不客氣不客氣啦,前輩喜歡就好!”“你叫什么名字?”裴南沒有再吃那枚果子,轉過身問那弟子。“我叫……我叫左景盛,前輩你叫我景盛就好。”左景盛的臉上稍微有些局促,“裴南前輩您還要不要再吃兩個青果,我這里還有呢!”裴南又微微笑了下,笑容很淡,幾乎看不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那聲音似乎也帶著笑意,只是聽不出情緒。“師兄在聊什么呢?我也想聽聽。”沈清棠走到裴南面前站定,又坐下來,靠得離裴南很近,十分親昵的樣子。左景盛便似乎很吃驚的看了他們一眼:“裴南前輩,這位是……”裴南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便又斂了笑,只是面色平和:“我?guī)煹埽丈颍麊厩逄摹!?/br>因為裴南和沈清棠靠在一側,不容易看到沈清棠的面容。但從左景盛的方向看過去,便能看到沈清棠面上帶著笑意,眼底卻像是沉著黑色的深潭。他分明坐著,而左景盛站著,但分明就能感覺到沈清棠眼底傳出的暴戾和居高臨下的輕蔑。既然沈清棠來了,裴南也沒了和別人閑聊的心思,禮貌的道了謝。左景盛正要離去,卻聽得后面的沈清棠喊了一聲:“等等。”然后沈清棠便站起身來向他走過來,他身形高挑,逆著光線也看不清神色表情,只是遙遙的感覺到一陣壓迫。左景盛下意識便想要喊裴南,卻看到裴南依舊坐在原地,甚至一點注意力都沒有分給這邊。沈清棠很快便走到左景盛身邊停了下來,他甚至勾起嘴角笑,那笑容絕對算不上善意,語氣很輕,似乎像是害怕別人聽到:“這么多人,怎么就單單只給我?guī)熜炙凸幽兀俊?/br>左景盛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搖了搖手:“沈,沈清棠你誤會了,我一直仰慕裴南前輩的風姿,今日我看他從未曾吃過什么,才想讓他嘗一嘗青果。我沒有惡意的!”沈清棠的笑便更濃了,眼底漸漸泛起了幾絲深紅血色,他輕輕“哦”了一聲:“你……仰慕我?guī)熜郑俊?/br>“不!不不,不是仰慕,”左景盛臉色有些白,“是敬佩,長青們很多弟子都很敬佩裴南前輩的,他天資好,人也好。我們都沒有惡意的!”“如此。”沈清棠的笑意溫和下來,眼底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他伸出手幫左景盛拍了拍袖子上的塵土,然后又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淺淺的一瞥,“你怕什么,我又沒有做什么。”左景盛又向后退了兩步:“沒有沒有……”“回去吧。”沈清棠揮了揮手。左景盛走的很快,以至于他根本沒有看到身后沈清棠幽深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一種放過的眼神。裴南已經(jīng)很少很少笑了,他多數(shù)都是平靜的一張臉,面容清俊,端的一身好姿態(tài)。再配上一身道袍,就算站在一堆修仙者中,也能硬生生的把別人給比下去沈清棠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裴南笑了。而就在方才,他對著這小弟子笑了。***沈清棠回來的時候裴南正在認真的看溪水里的兩條游魚,極北荒原很容易迷路,他們便一直順著溪水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