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那種。什么前男友早在一個月前就被他丟置腦后，你說人啊只要一離開就能忘卻地多快。

于是他提早到了韓國，按了貝尼的飯店電鈴，再接下來擁吻和激烈的性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第15章CH15迷惘與爭吵

每個人都有迷惘的時候，例如現在。

他跟羅爾的沖突攀升到最高點并不是因為亞利安，而是羅爾擅自決定兩人要搬回美國這件事。雖然職稱為總經理特助，職責就是跟隨總經理到天涯海角，但嚴海密卻十分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相當有能力，只是沒有機遇。所以得到羅爾這份工作時，說實在比跟他交往還開心。他終于有機會看看大場面，做他這輩子也許都做不到的工作。團隊的經理其實在羅爾不在時跟他提過擔任別的職務的事，他很心動。他甚至以為跟羅爾提起時，他一定會全力支持自己。但沒想到羅爾只是毫不在乎地說：可惜，我們要回美國了。

那種心情就像是什么？像是小時候爸爸答應帶他去游樂園，卻被突然來訪的親戚打亂行程去不了了。他那時躲在浴室的洗手臺下哭了好久，就如同他現在把自己關在主臥浴室一樣。

這天還是不知不覺到來了，當你伸手跟別人拿東西，那些人就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可以控制你。只要付出的不是金錢，這些人都會覺得你只是在拿取。羅爾明知道他這么努力工作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有價值，他卻用最蹧蹋人的方式對待自己。

在書房的羅爾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有時候人就是會不經意做錯事，卻又拉不下臉道歉。回美國的事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一方面他被找來公司的亞利安弄得煩躁不堪，另外一方面他根本沒有久留臺灣的打算。

他以為嚴海密很清楚這件事，所以再不怎么喜歡出國也會跟著他走。但他卻忽略了，嚴海密根本不是任他擺布的乖孩子。他叛逆有主見，甚至心狠一點完全能拋棄羅爾自己生存。

現在比起兩年前相遇時，反而是羅爾更依賴他、更需要他。所以他不應該這樣不經大腦地說出結論，嚴海密大概氣壞了。只是這次羅爾沒有主動去安慰他，他想兩人還是得有空間與時間去想想。

雖然這么確定要與一個人過一輩子，但卻沒人做出任何犧牲一定是不對的。羅爾寵他，嚴海密膩他。原本就是一個不平衡的蹺蹺板，兩人的拉鋸一上一下。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嚴海密喜歡工作勝過羅爾自己，他愛任何一切物質上的需求。

但羅爾卻不知道，他給出的愛情，是不是開始變得理所當然？因為在自己的庇蔭下，兩人永遠不會對等。剛剛大吵的那一架，讓羅爾決定他自己先回去美國，

「哥？你們怎么回事？我剛剛進你們房間，聽見海密在浴室哭。」貝尼一臉疲態地推開書房的門，看見自己哥哥也面色鐵青。「貝尼……你覺得他愛我嗎？還是愛有錢的我？能夠給他好生活的我？如果我哪一天身無分文他會愛我嗎？」羅爾問出這些問題也覺得很恐懼，他甚至不愿那樣多想。

「羅爾，你也很清楚，這個世界從來不會是公平的。我們幸運，所以站在頂端，而你選擇將幸運分享給他人。真的要這么計較就不叫分享了，那叫施捨。因為你在期待有回報？那我問你，如果當初海密不是那么弱小，你會動心嗎？你不會吧，所以你不愛亞利安。」對你來說他只是另外一個擁有一切的人，不需要你。

「你不能拿原本的不公平來要求公平，只因你沒有被滿足。」貝尼陷在沙發里，用他清朗的聲音說的。只是很明顯的這場架沒這么早解決，兩人看來還會僵持一陣子。

「哥，我要回法國，跟艾利。雖然只是陪他復工，但也是有兩三個月不在臺灣。我們分離的時間比相聚的時間多，但我還是很喜歡你在我身邊，讓我感覺這樣是個完整的家。」貝尼站起身走到羅爾身旁給他個擁抱，羅爾只是不發一語地聽著。

「我沒辦法介入你們倆之間，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海密多么愛你。你知道為什么嗎？他大可就這樣被你豢養著，可是他總想要做更多，他就是害怕這一天啊。因為你能隨隨便便決定他的命運，那是不是也代表你可以隨意丟棄他？」貝尼從沒看過羅爾哭泣，事實上羅爾也沒哭，只是緊緊抱著他。

有時候他的哥哥就像是弟弟一樣，明明什么事都看得很清，唯獨自己的事總陷在一團迷霧中。

嚴海密想，因為愛疼痛才會被放大。他其實有點佩服自己當初離開前男友的果決，因為他現在面對羅爾再軟弱不過。他有想過既然自己離不開他，那現在做的自尊心反抗有什么意義。

但他總是天生叛逆，一點都不想被擺布。這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們，總是有位愿意死諫的臣子。

嚴海密一直保持著一個習慣，就是心煩的時候會做甜點。總覺得讓空氣里保持甜蜜的味道，心情似乎能恢復得快一點。羅爾在他從浴室出去前就出門了，他們倆總是在沖突時盡量避不見面。

整間屋子靜悄悄的，嚴海密頂著哭腫的雙眼開始做派皮，一邊醒麵一邊擠著檸檬汁又磨了些檸檬皮。檸檬塔的製程不難，他因為自己喜歡所以做了很多次。剛剛哭得喘不過氣的狀態開始舒緩，他因為鼻塞還有點抽噎。

他問了很多次自己要先道歉嗎？這是應該讓它輕易過去的事嗎？還是他跟羅爾坐下來談談會達成共識。只是這些想法亂成一團，他決定先完成手上的甜點。他不太愛檸檬的酸，所以嚴海密試圖把檸檬餡做得甜一些。

小臘腸似乎察覺到他心情不佳，一直在他腳邊轉圈，不時還用鼻子拱拱嚴海密的小腿。只是因為手上全是麵粉，嚴海密也空不出手拍拍牠。有時候眼淚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他也只能用手臂內側擦去。

他以為羅爾夠寵他，能包容他所有任性的一切，只是沒想到這些容忍有限度的。嚴海密知道自己一直在挑戰少爺的極限，說實話，他有些故意。他在等這一天，兩人吵崩了之后，到底還能恢復到哪種程度。

羅爾駕車來到河濱公園，雖然離家并不遠，但他并不常來這。現在鄰近傍晚，人并不少，有家庭帶小孩放風箏；也有人帶著小狗玩飛盤，完全不是一個能讓人靜靜的場合。

但不知道為什么坐在長椅上吹著風卻能讓腦袋放空，羅爾只是雙腳交疊仰頭看著夕陽的天空。

在貝尼那一番話之后他有點落荒而逃，不是因為羞于愧對嚴海密，而是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貪得無厭之人。之前遇到嚴海密前男友的時候也是，他告訴自己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