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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位子風水很好。路邊很多賣茉莉花和梔子花的,他買了滿滿一大捧,坐在自己父母的墓前,一句話不說,只是抬頭看著天空,白云朵朵飄,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轉向墓碑,笑著輕聲說,“爸爸mama,我也要來了,你們要來接我。你們要找到我。一定要。我一個人,真的,太孤單,太孤單了。”隨后起身離開,褲子上的灰隨著他的步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在他身邊飄蕩,他卻渾然不知。路過小河時,他掏出用了幾年都沒換的那只玫紅色手機,取出里面的手機卡扔到了河里面,再蹲□拿起磚頭把翻蓋手機砸成兩瓣,手平行置在水面上,手指一松,兩瓣都落入了水里,打出了漂亮的水花。[現在]蘇淇奧開車回去時,正是一天當中陽光最好的時候,即使今天的陽光并不強烈,他也需要戴起墨鏡,否則像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那光線,實則墨鏡下自己的眼睛酸疼無比。他蘇淇奧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一生會是天之驕子,長相,家庭,甚至是智商,擁有這三者的人不少,同時擁有的人卻很少。蘇淇奧是其中之一。幾乎任何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直到他十七歲的時候,才發現也有他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是那個叫做程澈的人。幾乎是帶著逃避的念頭他跟隨自己的父母去了南方的那個城市,是的他也曾逃避過,誰都有過青春年少無知時。那些日子他比平常的自己更加沉默寡言,可在學校里依然有那么一群人圍繞著自己。最先察覺到有人偷窺自己是一個午后,他睡了一覺剛醒,耳中是化學老師講題的聲音,他有點不耐的把頭轉向窗外,結果看到對面那棟樓的一扇窗戶有個亮點不停的閃啊閃,那天的陽光很強,他開始以為是鏡子,剛睡醒的大腦比較混亂,便好整以暇的看著,結果那個亮點一直在那里,差不多十分鐘后才離去。這一刻他還不確定是在偷窺自己,結果下一節課是數學課。他們班那個小老師,自己很少在意,只記得有次他被班里的學生揍,自己湊巧碰到了,良心發現想要伸手拉他時,那人卻拒絕了,眼神中滿是防范。吃力不討好,他轉身就走了,卻又好奇的沒有走遠,一直觀察著那個小老師,見他緩緩爬起來,擦自己的眼淚,認真的洗臉洗手,當時只覺得這個小老師其實還挺讓人欽佩的。小老師抱著教案拿著大大的三角尺走進教室,走進的一瞬間,一道光線正好照到他身上,胸前衣服上的拉鏈一閃一閃,他的眼睛就亮了,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他盯著講臺上的他看,正好小老師也走上講臺往下看,兩人眼光對視。他很快一縮腦袋收回了視線,他則低頭笑了笑。他和他都不愛笑,他見過很多笑容,但見過的最漂亮的笑容無疑是蘇美爾的。只是當時當他下車沖進病房,見到的是一個戴著氧氣罩虛弱躺在那里的仿佛全無生命的人時,他才發現當年那個僅僅看流浪貓打架就能露出單純笑容的他再也不見了。那時他剛從英國回來,剛下飛機,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病房里只有一個老人,用他聽不懂的蘇州話在和他說什么,他什么都聽不見,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個硬邦邦躺在床上的身體,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不管能否得到,他都再也不需要了。他僅僅需要的是眼前的這個人能夠再次活蹦亂跳起來,能夠再次蹲在陽光滿滿覆蓋的草地上,能夠繼續那樣開朗的笑著喂那群愛打架的貓。后來醫生的聲音是他一生的魔咒,“三天沒有進食,安眠藥又吃太多,發現較晚,再晚一步就真的拉不回來了。”劉奶奶依然在不停地哭,依然在用他聽不懂的蘇州話和他說話。他怔著看劉奶奶把一張照片塞到他手里,終于那句話他聽懂了,“小蘇子一直抓著這個。”只一眼,他就全然明白了。手心里那張照片被他攥的全部皺了起來。在馬路上飛馳的車子突然急剎車停了下來,蘇淇奧臉上露出少見的慌張,太久沒有想起的事情突然全部從腦中涌現,眼前全是蘇美爾當時那張白如紙的臉,胃迅速的絞痛。他伏在方向盤上不解,為什么那一次他已經主動的放手了,卻沒能夠換來他這一次的留下。(本來不打算寫蘇先生視角的,甚至番外也不打算補的,可想了想,這樣的話蘇先生看起來實在太渣了,于是寫了這么一段,正好也完整一下文章的描寫。)回到辦公室,秘書一看他的臉色便識趣的避到了一邊。林助理跟她對視了一眼,止住了要跟進去的步子,待門關上后,輕聲說,“去備些胃藥,唉。”“嗯。”秘書轉身就去拿了。他坐下,習慣性的先看電腦,看郵件,郵箱里又塞滿了郵件,他大致的掠看一遍,先挑些重要的看,卻在拉鼠標拉到最下邊時,看到了今天早上一封四點多發來的郵件,看內容看格式都不是工作類郵件。對方郵箱名一個蘇字。他輕點鼠標打開那封題目只是三個句號的郵件。五年前你欠我一個解釋,我欠你一聲再見。如今解釋我不再需要,卻要真正的和你說一聲再見。蘇淇奧,再見。秘書敲門送藥進來時,看到的是自家老板僵硬了的身子,右手死死的抓著鼠標,一動不動,入定了一樣,臉色更加蒼白。她擔心的出聲,“老板!”蘇淇奧這才慢慢抬頭,看向門口。“藥和熱水。”秘書往里走,遞上手里的東西。“放桌上吧。”“我看著您吃下。”“我等等就吃,你出去吧。”“老板……”“出去。”“是……”“等等。”秘書轉身,“什么吩咐?”“謝謝你。”秘書愣住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往外走。蘇淇奧看都沒看藥和水一眼,而是繼續看那封郵件。冷冰冰的三句話,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意再也自己打一個電話么。那樣的字,組成的句子,看得他眼睛疼。正在此刻,他手機響,他接起來,“喂?”“淇奧,那事兒成了。”蘇淇奧臉上終于有了表情,“謝謝。”掛掉電話,低頭不知思索什么,嘴角隨后翹了翹,拿起藥和水,慢慢吃了下去。再看電腦屏幕時,看著每句最后的那兩個字,心念,是的會再見的。☆、外篇一·五二〇作者有話要說:難得遇上今天這個日子,我尋思著,我這通篇就讓兩人互虐了,從來就木有甜蜜過。于是趁今天這日子Sweet一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