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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拂袖:“不行。”錦侯又變,從歌姬到丫鬟,從當壚女到農村姑娘,前后變了十二三樣,怎么看都太過美麗,桑蓮城忍無可忍道:“十三郎,你要欣賞到什么時候?”十三郎沒聽出他話里的醋意:“變個男人?!?/br>錦侯搖身一變,成了個玉面鳳目的公子,花七露出垂涎神色,可十三郎還不滿意,又讓他變農夫變小販,但無論如何還是漂亮得不像樣,最后他變成一個黛眉朗目的書生,累得他扶著腰直喘:“這是最差的,沒有更差的了。”錦侯變作的書生走進客棧,在屋檐下的木桌旁坐定,桑蓮城等人各執兵器站立左右,他們對面是一個牲口架子,架子上拴著五頭驢,這時正嗷嗷叫個不停,掌柜的在灑掃院子,地上隔幾步就是一灘血。桑蓮城疑惑:“臭味是從驢身上來的,可這么多頭驢,不可能是五通。”錦侯開口了:“掌柜的,哪兒來這么多血?”掌柜的恨恨地說:“城東金老頭昨晚在我這兒下棋,喝醉了,他兩個兒子半夜來把他的……給割了!”眾人驚訝,花七道:“城東,姓金……是食娘子那個乘龍快婿?”錦侯自然知道是他:“他小兒子是個書生吧,怎么割自己的爹?”掌柜的邊搖頭邊說:“金老頭又娶了個妾,他們怕再生個小的爭家產!”桑蓮城義憤填膺:“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食娘子把他接過去!”花七倒笑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br>錦侯又問掌柜的:“又不是清明,燒這么多紙干嘛?”掌柜的頭搖得更厲害了:“這兩天城外七八個村子鬧瘟疫,死了好多人,天天燒紙。”他插空給倒上茶,錦侯抿了一口:“這驢叫個不停,真煩人!”“誰說不是呢,”掌柜的把笤帚放下:“一個小孩子牽來的,還不讓給水喝?!?/br>十三郎靈機一動:“讓他給驢喝點兒水?!?/br>錦侯從懷里掏出紋銀一錠,放在桌上:“水錢我出,吵得我頭疼?!?/br>掌柜的立刻端盆打水,轉眼就把水盆放在驢腳下了,五頭驢搶著喝水,剛一沾水,就紛紛倒在地上打滾,皮毛褪去露出人的皮膚,變成了五個女人。掌柜的嚇得眼珠子要從眼眶里掉出來:“這、這……!”桑蓮城忽然聞到一股很大的臭味:“五通,往這邊來了!”錦侯對掌柜的說:“這是讓人販子施了法術,快把她們藏起來?!?/br>掌柜的趕忙把女人從牲口架子上解下來,披上破布,領到后院去了,臨走,還不忘把桌上的銀子拿上。錦侯跟十三郎說:“我在這兒,你們進屋,五通看得見你們。”院門外響起蹄聲、羊的叫聲和馬嘶聲,越來越近。桑蓮城他們躲在一間小屋里,貼著窗,從窗縫往外看,只見掌柜的急吼吼從后院跑出來。先是兩只羊進了院子,之后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牽著一匹馬進來了,這孩子長得白凈可愛,頭頂單扎一個鬏兒,胸前掛著長命鎖,兩手各有三個指頭套著一種奇怪的黑色鐵環。他進了院,一眼就看見了空蕩蕩的牲口架,奶聲奶氣地問:“掌柜的,我的驢呢?”桑蓮城捂住鼻子:“就是這孩子,非常臭!”掌柜的沒敢說話,錦侯穩穩坐在桌邊,一口一口抿著他的茶:“那驢是你的?吵死了,我讓掌柜的牽后院去了。”孩子沒說什么,兩只小手熟練地把一匹馬兩只羊拴在架子上,系了個死扣,要往后院走,錦侯問他:“小官人,弄這么多畜生,干嘛使?”孩子甜甜地笑著:“我自己吃,吃飽了才有勁兒干活呀!”第12章第三通花七他們躲在屋子里,低聲討論:“剩下的三通,是將、無名和……”桑蓮城道:“小??!”小小去后院看他的驢了,掌柜的趕忙端水來給馬和羊喝上,一眨眼的功夫,兩只羊變成兩個小孩子,馬則變成了個年輕貨郎,掌柜的抱起孩子往屋里藏,嘀咕著:“作孽喲!”貨郎拍拍身上的土,連連向錦侯抱拳:“多謝搭救!”錦侯擺手:“快走?!?/br>貨郎朝他鞠一大躬:“小人有急事,改日一定重謝!”他剛跑走,小小就從后院回來了,小臉上滿是戾氣:“誰偷了我的驢!”他一看,架上的馬和羊也沒了,院子里只有兀自喝茶的錦侯,他明白了,正要動手,十三郎劈窗而出,花七的箭先他而到,三箭連珠。小小撅起嘴巴:“雕蟲小技!”他閃轉騰挪,兩手輕松各抓住一支箭,一個旋身,用嘴叼住迎面而來的第三支,這時十三郎的龍骨刀又當頭劈來,他靈活一躲,摘下左手拇指上的鐵環,把嘴里的箭插進去,向十三郎一甩,反身跑了。鐵環甩出的箭像長弓射出的一樣,帶著颯颯風聲,被十三郎一刀斬斷,花七驚嘆:“好厲害的孩子!”十三郎躍上墻頭去追,花七和桑蓮城在下頭跟上,錦侯化成一縷青煙消失了。小小沿著街跑,早起的路人看見一個孩子在房檐間跳來跳去,都喊他:“危險!快下來!”桑蓮城跑著跑著發現:“這是去我家的路!”十三郎一聽,立刻緊張起來,三步并作兩步,恨不得長出翅膀飛身上去,花七喊:“看他腳底!沾著客棧里的血,他跑不快!”另兩只箭小小并沒扔掉,這時候拿出來,兩箭一起插進鐵環,使勁往后一甩,雖未瞄準,卻一箭射向花七,一箭直直射向桑蓮城?;ㄆ吲镜赜谜凵缺虻魜砑芍坏眉泵厣?,在桑蓮城眼前抓住箭桿,箭頭離他只有一寸遠。眼見桑家院子近在跟前,小小一個旋子從院墻跳了進去,十三郎緊隨其后,花七倒底是當過一輩子土匪,這時候一猛勁也上了墻,打腿跳進院子。大門緊閉,桑蓮城眼看著自家院墻跳不過去,急得在原地打轉,錦侯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你干嘛呢?”他急道:“我進不去!”鞠十九的聲音從墻內傳來:“穿過來呀!”桑蓮城恍然大悟:“對呀,我又忘了我是鬼!”他一咬牙一閉眼,悶頭沖進墻里。再一睜眼,院子還是那個院子,風景還是那片風景,連季節、氣息都沒有改變,好像他離家趕考不過是昨天的事情。靈堂不大,中間放著一口楠木棺材,里邊就是桑蓮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