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跟皇后娘娘的確是合不來，將來也并不想看她繼續(xù)在眼前蹦噠，但是……總得考慮一下大皇子，他才多大？難道他不需要母親的照顧嗎？此次謀反事件，跟他是無關(guān)的，可年幼的他卻要承受最大的代價，失去生母，對他來說何其殘忍？我一點(diǎn)也不同情皇后，只是覺得錦桓可憐。”

    顧玨清在一旁聽著，心道一句：說得好。

    如果說單單為皇后求情顯得虛偽，那么為孩子考慮這個理由就能稱得上是真仁慈了。

    皇帝始終不可能對這個親生兒子有怨恨。

    “陛下，臣妾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總要給自己積點(diǎn)德，對于皇后，自然是勸饒不勸殺。”李湘水道，“臣妾有一個不錯的方法，陛下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您可以不用殺她，且從今以后也可以不用看見她，讓她消失在我們眼前，卻不是消失在這個世上。”

    第380章　算是幸運(yùn)

    “消失在我們面前，卻不是消失在這個世上……此話怎講？”

    “臣妾是這么想的，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晉陽王與南宮家族串通一氣來謀反，可謀反的關(guān)鍵時刻，皇后娘娘卻并沒有在場，她的心中對陛下有埋怨，我們都心知肚明，若非怨恨，她也不會糊里糊涂地站在晉陽王哪一邊，可其他人對她的心思，并沒有像我們知道得這么清楚。”

    李湘水頓了頓，道：“她過去那些年的賢良淑德，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委實(shí)不像是一個會興風(fēng)作浪的人，她還尚未親口承認(rèn)她是自愿幫助晉陽王的，那么我們可不可以對外宣稱，她是受到了南宮家族的連累，是晉陽王與南宮家族脅迫她，而并非她自愿，陛下可以暗示一些信得過的大臣，讓他們在大殿上給皇后娘娘求情，能夠從輕發(fā)落，臣妾相信，滿朝文武那么多人，總會有人憐憫她的。”

    “貴妃娘娘言之有理。”顧玨清適時地站出來附和，“其實(shí)只要陛下想饒恕皇后娘娘的性命，就沒有人能夠讓她死，如今陛下對皇后娘娘的態(tài)度大概是……不太忍心殺，可見著了卻心煩，那么最好辦法就是不要見了，將她廢后，逐出皇城。”

    龍祁世想了想，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長琴，“衛(wèi)卿，你有什么建議？”

    “微臣認(rèn)為……貴妃娘娘與顧相的建議都可取。”衛(wèi)長琴道，“不過有一點(diǎn)，他們二位都沒有提到，那就是大皇子已經(jīng)不適合在宮里繼續(xù)生活了，即便皇后娘娘逃過了死罪，她身上依舊背負(fù)著對陛下不忠誠的罪名，她的家族，死罪是不可免的，這些對于大皇子將來的成長都會有不小的影響，宮里人多口雜，這么大的事情很難不引起宮里人的議論，如果皇后娘娘被驅(qū)逐出去，大皇子卻獨(dú)自留在皇宮里，孤獨(dú)寂寞之余，還要忍受閑言碎語，這實(shí)在不利于他。”

    “所以衛(wèi)卿的意思是……”

    “眼下沒有閑雜人等，微臣很想問陛下一句話。”

    “雖然大皇子是您的長子，可因?yàn)槟c皇后不親近，與大皇子也就不親近了，這一次晉陽王公然反叛，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要您立下傳位詔書給大皇子，那么多人聽到了這話，肯定要傳出去的，如果被大皇子聽見，他這心里會怎么想？他一天天成長，總會有自己的想法，身為皇子，想要皇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要他生活在皇宮里，他就很難不去記恨李貴妃娘娘以及娘娘的孩子，微臣現(xiàn)在只想問陛下一句話，經(jīng)過此事之后，您的心中會不會對皇后母子有隔閡？太子之位，還有可能給大皇子嗎？”

    “朕對他們當(dāng)然有隔閡。”龍祁世實(shí)話實(shí)說，“錦桓跟朕之間的父子情……恐怕是有些僵了，這以后的日子里，他應(yīng)該也很難會對朕敞開心扉，更何況，他也不算是天賦異稟，朕沒有打算封他為儲君。”

    “陛下還年輕，自然不用著急立儲了。”顧玨清說道，“既然陛下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那就用不著給大皇子任何期盼了，您看這樣如何？陛下給他賜爵位與封地，讓他去封地上生活。大多數(shù)的皇子成年之后也要離開皇宮，大皇子雖然離成年還很遠(yuǎn)，但他這樣的情況也算是特殊情況，提前讓他離開也不是不行，脫離了皇宮，過慣了閑散日子，他也就不會惦記著儲君之位，讓皇后娘娘和他一起走，微臣相信，在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情之后，皇后娘娘的心里已經(jīng)不會存在任何幻想，能有這種結(jié)果，對她而言已經(jīng)算是一種幸運(yùn)了。”

    第381章　有風(fēng)度的贏家

    “顧大人的提議，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衛(wèi)長琴出聲附和道，“皇后娘娘并非毫無良知的人，陛下給她一條生路，她想必會感恩戴德，并且對于自己犯下的罪過自責(zé)懺悔。”

    “讓她活在內(nèi)疚懊悔之中，也算是給她的懲罰了。”龍祁世說著，看向了李湘水，“愛妃以為呢？”

    “那就按照顧大人說的辦吧。”李湘水頓了頓，道，“這以后恐怕就沒什么機(jī)會再見到皇后了，在她走之前，臣妾還想再見她一面，跟她告?zhèn)€別。”

    “好。”龍祁世點(diǎn)了點(diǎn)頭，“朕去擬圣旨。”

    接下來，龍祁世吩咐下人去傳召皇后過來，便與衛(wèi)長琴、顧玨清離開了船艙。

    此時的皇后正抱著大皇子，等待皇帝派人來處置她。

    她聽到有人打開船艙門的聲音，心道一句：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那便冷靜面對吧。

    而她沒有想到的是，過來傳話的太監(jiān)說的竟然是——

    “皇后娘娘，貴妃娘娘有請。”

    “她找我作甚，可別是要落井下石吧。”皇后冷笑了一聲，“我只想見陛下，不管他給我定什么罪，我都認(rèn)了，臨死之前，我可不想再聽見李湘水的嘲笑，我不見她。”

    “皇后娘娘，您似乎誤會了。”太監(jiān)說道，“陛下沒給您定死罪呢，您又何必這么倔強(qiáng)？再說了，貴妃娘娘還給您說情了呢，這回叫您過去，只是想跟您道個別，您難道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嗎？”

    皇后怔了怔。

    道別？

    聽太監(jiān)話里的意思，皇帝沒打算要她的命，可李貴妃又說了要跟她道別，莫非是要把她廢黜之后，驅(qū)逐出去或者流放？

    李貴妃給她說情，在她看來像是一個笑話。

    她與李湘水認(rèn)識又不是一天兩天，哪會不知道李湘水是個什么樣的人。

    給她說情……只不過是彰顯寬容的一種手段罷了。

    她如今掛念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她的皇兒以后該怎么辦，她必須懇求陛下，讓錦桓出宮去，長久留在皇宮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貴妃要見她，那便見吧，她也想試探一下李貴妃的態(tài)度。

    “錦桓，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母后出去一下就回來。”

    “你真的還會回來嗎？”大皇子滿臉不安地抓著她的衣袖，“你這一去，會不會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