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虧不起。”晉陽王淡淡道，“沒了一個蔡士常，算不上什么，他的離開不值得本王去在意，本王還有那么多的幫手呢，只要其他的那邊不出狀況就好了。”

    “其他人應(yīng)該不會有狀況，下官有預(yù)感，兩日之后的行動一定會順利的。”

    次日傍晚，衛(wèi)長琴與顧玨清相約在城門外的落霞湖垂釣。

    一葉扁舟靜靜地漂浮在湖面上，兩人盤腿而坐，人手一根魚竿。

    “蔡士常這人吧，人品不怎么樣，但是據(jù)我了解，也沒做過什么殺人放火的事，除了看我特別不順眼之外，也沒見他去害過其他人，他夫人求我求得那么情真意切，我也就答應(yīng)了放他一馬。”

    顧玨清悠悠道，“蔡士常這輩子最大的運(yùn)氣，就是他眼光好，娶了個這么好的媳婦，其實(shí)他真配不上這姑娘。我在這姑娘身上看到了倔強(qiáng)和真情，像咱們這樣常常勾心斗角的人，偶爾也會被那種不圖利益的真誠所打動，那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

    “我的運(yùn)氣比蔡士常好，我娶到了比他夫人更好的媳婦。”衛(wèi)長琴慢條斯理道，“你什么都好，尤其是眼光特別好。”

    顧玨清笑著轉(zhuǎn)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這話不是夸你自己么？”

    顧玨清正說話，察覺到魚竿動了一下。

    衛(wèi)長琴輕挑了一下眉頭，“這也是在夸你。”

    “動了動了，魚上鉤了！”顧玨清把魚竿子往上一提，結(jié)果——

    什么也沒釣到。

    衛(wèi)長琴低笑了一聲，“你太心急了，或許是聲音太大，把魚嚇跑了。”

    顧玨清聞言，瞥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你釣一條上來給我看看。”

    “釣魚這一方面，我肯定比你在行。”衛(wèi)長琴說得輕描淡寫，語氣里卻是篤定的意味。

    “別得瑟，我并不覺得你會比我在行。”顧玨清輕哼了一聲，“想當(dāng)年我可是捉魚能手，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踩進(jìn)水里，手拿一根樹杈，一戳一個準(zhǔn)。從來就沒覺得捉魚難，我就不信釣魚會有多難。”

    “這你可就想錯了，拿樹杈子戳魚，和安靜地坐著垂釣怎能一樣？前者是野蠻，后者是陶冶情cao，親自捉魚，需要你付出體力與辛勤，還是更喜歡垂釣，等著魚兒來上鉤。”

    “我怎么覺得你這話里有話呢？”顧玨清瞇了一下眼睛，“你這捕魚的態(tài)度，和你平日里的行事作風(fēng)還真是一樣，不主動出擊，設(shè)個圈套讓別人主動來跳，你這家伙，特別適合干那種放長線釣大魚的事兒。”

    “我可以理解為小清是在夸我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顧玨清說著，瞥了一眼他的魚竿，“我看你這魚竿也沒什么動靜，真能釣到魚嗎？是不是咱們選的這塊地方不太好？”

    “是你的心不夠靜，坐不住。釣魚呢，得有耐心，想要魚兒上當(dāng)，你就得沉得住氣，不要打草驚蛇……哦不對，用錯詞了，是不要晃竿驚魚。”

    “那行，我就等著，我看你什么時候能釣上來，說不定你坐這么久也是白費(fèi)功夫……”

    話音還未落下，衛(wèi)長琴突然唇角一勾，手中的魚竿往上一提，便提出一條大魚上來。

    打臉來得太快。

    才逗他說釣不上來，這一下子就釣上來了……

    這下他可要得意了。

    “小清，看到了嗎？”衛(wèi)長琴轉(zhuǎn)頭朝顧玨清炫耀道，“事實(shí)再一次證明了我的話是真理，想要釣大魚，你就得沉穩(wěn)。”

    “這也是你教給陛下的道理吧？冷靜沉著、保持耐心，讓敵人放松警惕，順著你們放出來的線，慢慢上鉤。”顧玨清望著那條大魚，仿佛看到了晉陽王的下場。

    龍祁世與衛(wèi)長琴掩飾得足夠好，晉陽王至今還沒發(fā)現(xiàn)計劃已經(jīng)暴露，那么離他落入圈套也就不遠(yuǎn)了。

    “還記得你教過我的諺語嗎？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衛(wèi)長琴的聲線傳入耳中，“過于安樂使人怠惰，因而萎靡致死。龍祁世就很接近于這種狀態(tài)，只有在感受到壓力與危機(jī)時，他才能夠被激起斗志吧。這次的事件說不定能夠讓他上進(jìn)一些，我們也就只能幫到這一步，這幾年他給予我們的富貴與地位，我們也算償還了。此后，他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哪怕選擇繼續(xù)墮落，都與我們不再有瓜葛。”

    第359章　如何懲罰

    顧玨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好了，我看小清你也沒什么耐心了，今日的釣魚就到這里吧。”

    衛(wèi)長琴把釣上來的那頭大魚放進(jìn)了魚簍里，站起了身道，“坐久了的確有些累，站起來活動活動。”

    二人把小舟劃回了岸邊，把釣魚用具扔回了馬車?yán)铮⒉搅思s莫半個時辰，這才各自坐上馬車回各自的府里。

    然而，二人到府里才剛剛坐下，龍祁世便派人來把二人宣進(jìn)宮里。

    顧玨清猜測著，這次進(jìn)宮約莫是為了后天的行程。

    “兩位愛卿不必多禮，坐罷。”

    “謝陛下。”二人齊聲應(yīng)著，落了座。

    “這次宣你們過來，主要是想給你們一樣好東西。”龍祁世說著，指向了桌子上的兩根密封起來的竹管，“這兩根，你們一人拿一根去。”

    “陛下，這是？”

    顧玨清好奇地拿了一根到眼前觀察，發(fā)現(xiàn)竹管口是帶扣的，把扣子往上一扳，便打開了竹管頭，里邊是空心的，裝著圓球狀的物體。

    “這個東西，是朕前不久微服出巡，去拍賣會上競拍下來的防身之物。”

    龍祁世悠悠道，“這里面的小球叫做聚火彈，可千萬別小看它們，只要稍微使點(diǎn)勁，投擲在遠(yuǎn)處炸開，里頭的粉末散發(fā)在空氣中遇上可燃物便會瞬間著火，如木材、煤、棉、毛、麻、紙等，都能夠點(diǎn)燃。數(shù)量有限，朕只給你們一人一根，每根里面有三顆，在危急時刻或許可以用于自保。”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啊。”顧玨清朝著龍祁世拱手一拜，“這么好用的東西，陛下就這樣輕易給了我們……”

    “無妨，朕對于自己器重信任的人，就是如此慷慨的。”龍祁世道，“你們又不是那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敗類，對于那些人，朕一定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對于你們，朕拿到了好東西也不會吝嗇分享。你們收著就是了，不用推辭。”

    “既然陛下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顧玨清笑道，“關(guān)于后天的行程，陛下不用擔(dān)心，我們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陛下現(xiàn)在只需要思考，事后如何處置叛徒便好了。”

    “朕已經(jīng)想好他們應(yīng)該擁有怎樣的下場了。”龍祁世冷笑一聲，目光中透出寒意，“朕已經(jīng)派人去皇叔的封地，盯著他的妻兒，一旦有機(jī)會便把他們捉了，如此一來，即使皇叔給自己留了后路，也不一定顧得到家人了，不管怎么說，控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