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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新手,又不像老手。” 顧玨清聞言,一個轉身,手里的長劍逼向神墨。 她此舉,只是想試探一下神墨的本事。 眼見著手里的劍尖已經逼到了神墨的胸膛前—— 神墨不急不躁地抬手,用雙指夾住劍尖,劍尖離胸膛處的距離只有一寸,卻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顧玨清松開了劍柄,“你真行。” 同一時,神墨也松開了手,讓那把劍掉在了地上。 “顧相過獎了,我畢竟年長你那么多歲,比你厲害也是應該的。” “也是啊,作為一個年紀比我大了一倍的老男人,哦不是,老江湖,輸給我才是不合理的。” “我再也不想聽到老男人這三個字了。”神墨拉下了臉,“如果顧相還想認我這個朋友,就別再提。” “好好好,不提,玩笑話而已。”顧玨清笑了笑,走到石桌邊坐下,“過來坐吧,你夜間來訪,應該不只是為了來找我閑聊。” “剛才看你練劍,總覺得力度和速度有些欠火候。”神墨道,“顧相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指點你。” 她的劍法當然不熟練。 聽聞,前顧相也是拳腳功夫很好,不善于練劍,這么一來也好,她在院子里練劍,手下的人也不會看出來她和從前有什么不同。 她上輩子練的是西洋劍,西洋劍跟古時的長劍有區別,所以長劍拿在手上,短時間內無法做到揮灑自如,她觀察顧久和顧桃紫練劍,看他們訓練手下的暗衛,她也記下了一些招式,趁著夜里沒人打擾的時候,自己在庭院練習。 自學成才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習武還是得有高人指點才行,今夜神墨說出愿意指點的話,對她來說自然是好事一件。 不過…… 這家伙不會平白無故來教她吧?應該有什么要求。 “能得到你的指點,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說吧,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顧玨清的話,令神墨挑了一下眉頭,“我都還沒開口呢,你就知道我要你幫忙了?” “難不成你今夜專門來看望我,指點我練劍,也是臨時大發善心?本相對自己的人品沒有這么大的自信,你每回幫我都是看在衛相的面子上,不是嗎?” “既然被顧相看出來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神墨單手支著下巴,淡淡一笑,“我想請顧相你去一趟衛府,你跟不跟我去?” “去衛府,有什么事嗎?” “幫我安慰一個人,也許只有你的安慰才管用。” 雅致的房屋內,明黃色的火光跳動。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氣。 一襲雪白的身影坐在桌邊,面貌豐神如玉,雙頰有些微醺,眉眼間籠罩著陰郁之色。 此刻,他正專注地望著手里的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柄上,鑲嵌著華貴寶石,刀鞘上刻有精美紋理,無比嶄新。 這把匕首被他保存了十幾年,十幾年過去,如同新打的一樣,每年都要換新的皮套來裝著,常常擦拭,讓它不會蒙上塵埃。 夜深人靜時,在無人打攪的地方,望著此物,記憶中的人和事就會浮上心頭。 每每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心中的恨意和殺機就會到達頂峰。 不過,他很快就能平靜下來,因為時機還不到。 今夜喝了不少的酒,頭腦昏沉,卻睡不著覺,想起送他匕首的人,他的指節緊緊扣在匕首身上,手背上的血管幾乎都要暴起。 目光里蒙上了一層氤氳霧氣,有淚珠溢出眼眶。 忽聽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人竟然沒經他的同意,就把門給推開了。 “吱呀”一聲,房門一開,來人就踏了進來。 衛長琴微微一驚,手指倉促地拂過眼角,有些慍怒地轉過身。 剛才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撞進來,簡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可當他看清來人的那一剎那,眸光里的怒火倒是消散了,轉化為躲閃。 是她…… 沒想到她會過來,不能被她瞧出他的悲慟。 顧玨清一進來就聞到了空氣中的酒味,眼見著衛長琴轉身之后又倉促地轉過頭,走上前問道:“你有什么煩心事?竟然借酒澆愁。” “沒有。”衛長琴背對著她,故作平靜道,“你怎么來了?” “還早,睡不著,來串串門唄。”顧玨清說著,要繞到衛長琴的面前。 可當她走到衛長琴身前時,還沒看清他的臉色,他又轉了個頭,就是不與她對視。 “我說你今夜怎么這么別扭?跟平時的你完全不一樣,難不成是臉上畫了花了,不讓我看?” 顧玨清說著,伸手用力扣上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扳了過來,正對著她。 這才看清了他微紅的雙目,微醺的雙頰。 顧玨清錯愕。 他眼角似乎有未干的淚痕,認識這么久以來,從未見到他這般模樣。 也不知是出什么事了。 正想問,衛長琴卻拂開她的手,道:“我今夜心情不好,沒空與你聊天,你回去吧。” “這是你第一次對我下逐客令。”顧玨清眉頭微蹙,“本相這個人,有個毛病,就喜歡跟人唱反調,你想叫我走,我就偏偏不想走,你還能拿掃把趕我不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說說,你幫了我那么多回,我也幫你一回。” “與你無關。”衛長琴道,“你也幫不了我。” “你都還沒說,怎么就知道我幫不了你?” 衛長琴不再接話。 他從未在她面前表現過一絲脆弱,今夜被她看見他的傷心姿態,讓他覺得有些窘迫。 “人都有喜怒哀樂的權利,你在外人面前故作云淡風輕也就罷了,在我這樣的熟人面前,為何還要掩飾情緒?別說是你我這樣的高官,就連皇帝陛下也會哭,也會笑,人要是連喜怒哀樂都沒有,那就不是人了。” 顧玨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話時,看見他手里握著的匕首,再看那匕首上的寶石和紋理,不似凡品,心里猜測著,這大概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也許是重要的人送的。 于是,她故意驚詫道:“你是不是想不開?要拿匕首尋短見?別啊,你要是不在了,我無法接受別人跟我平起平坐,右丞相的候選人可不好找。” 此話一出,衛長琴有些哭笑不得,“誰說我要尋短見了?我可舍不得死。” “那就好,既然不想死,就別拿著匕首了,你今夜喝了不少,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捅了,多不劃算?放下吧。” 顧玨清說著,便要去拿他手上的匕首。 衛長琴抓著匕首的力度并沒有松開。 “這匕首長得還挺好看的,尤其是這上邊的寶石,一看就不平凡,給我看看行嗎?不會弄壞的。”顧玨清說道,“就看一下,就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