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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后天就回去了。”“真輕松,隨隨便便就能請這么長的假,我連唯一能休息的周日都差點被老師算計沒了,唔,現在雖然能保住,但下學期肯定保不住了。”安樂感嘆不已。“可憐的高中生,可憐的高材生。”寧珂揶揄。“好像你是跳過高中直飛大學似的!”“我是沒你這么可憐,該有的樣樣有,讀書太過會變傻的,我怕變成這樣。”寧珂漫不經心道,“不過你算特殊情況,等你大學畢業也不過十八九歲,那時候便由你海闊天空自由飛了。”安樂搖頭:“不太可能,我跟別人不一樣。”不指個人。“嗯,是不太一樣。那么,你信不信一個大環境能輕易改變一個人的意志、讓他脫胎換骨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寧珂壓低噪音微微探頭,瞇著眼勾起邪惡微笑的表情像拿毒蘋果誘惑白雪公主的壞巫婆。“信啊。”安樂笑盈盈道:“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北宋有詩人陳師道,家境貧苦,冬天沒有棉衣,有一回參加郊外祭祀時正值寒冬,他老婆幫他從趙姓人家里借了件棉衣,而他因為討厭那人而堅決不肯穿,最終是凍死了。你說要這高節意志做什么?既不能飽腹又不能驅寒,放在現在看來那么愚蠢,再說物竟天擇適者生存,沒有什么是非得堅持不可的。”寧珂微愣了一下,突然爆出一串詫異的笑聲,待笑聲漸歇時,他饒有興味的問安樂:“你猜我長這么大聽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什么?”“不就是吃飯睡覺么。”寧珂搖頭:“是指勵志或者訓誡類的。”安樂想了想,道:“做人要有節cao?”這下牡丹笑了,溫言軟語解釋:“他其實沒有節cao。從記事起聽的最多的便是:人該省事不可怕事;人該脫俗不可矯俗;人該順時不可超時。這話是老一輩人講的,我也常聽到。”“他不太以為然?”安樂隨口道。“不,他執行得非常的徹底。”果真人不可貌相,但他這話跟我說的有根本的區別。安樂暗忖,夾了根西芹放入口中,遂放下筷子,看看表已二點十分了,對面兩人似乎也饜足了,便直言商量:“可以送我回學校么?走回去趕不及了。”牡丹頷首,一起到柜臺劃卡買單后下樓。此時大雨已變成毛毛細雨,寧珂去拿車,安樂把自己帶的折傘抓在手中,鉆到牡丹撐天的雨傘下。再一次跟他如此貼近,安樂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那股好聞的淡香,鼻子探近又輕輕嗅了一下,隱隱約約的暗香浮動,卻絲毫不覺得女氣,反而覺得這人就該這樣芬芳襲人如牡丹花。抬目悄悄望了他一眼,發覺他正垂首對他笑,安樂又是一窘,幸而寧珂開車過來了,趕緊沖出雨傘外鉆進車里。送安樂到校門口后車子又迅速離去。安樂一瞄腕表,到這兒居然只花了五分鐘!還了雨傘回到教室時,安樂被陸曉狠揪著撓了一把,因為山人以為小可憐會呆在這里等他來表現英雄氣概,誰知道他急急吃完飯又打包了美味的蛋包過來時,卻發現這家伙居然不見人影了!從一點四十分枯等了到現在二點二十五分,山人再好的修養耐性也等沒了,窩著一股郁躁氣就等著收拾他。理虧在先,安樂任他蹂躪,消停后摸摸腦袋,慶幸自己的頭發正好半寸長,不然以陸曉的手勁和破壞度看,不被連根拔起也被弄成鳥窩。回座位上,安樂諂言媚骨跟陸曉解釋一番,末了又問他:好吃的呢?“那——”陸曉一指小六和林音,“早二十分鐘前就進他倆胃中,此時應該已經被胃液化學性消化成腐爛的食縻狀態,正一點一點的多次通過幽門往十二指腸推送,腸壁蠕動時,又受到胰液、膽汗……”“嘔——”小六臉色發青飛奔出門,在門檻處跟正要踏進來的老師相撞了,兩人視線相對中,蹕蹕啵啵,老師險勝,小六退回。“他報復我!”小六跟安樂訴苦,“我又不知道那是特意帶給你的,所以他上廁所的時候我和高人分吃了,他回來后也沒見他發飚,還問我們好不好吃……”安樂悶笑。山人是什么人?你居然把披著人皮的狼當成羊了!“都是同學,他嚴重差別對待,天秤法碼一腦門往你那邊加,我這邊都要翹上天了……”小六還在發泄不滿。安樂無視之。傍晚回家,安爸正在收拾東西,椅子上放著幾個包裝袋,安樂打開看,全是毛衣薄棉衣之類的衣服,且樣式顏色一看就是給他和安寧買的。安爸扎好行李走過來,笑道:“早上上街逛了一下,看見便給你們買了幾件,你以前那些衣服可能短了,該買些新的。中午接娃娃時,剛到家就下雨了,我看雨那么大便沒帶雨傘給你,你在學校吃了飯店吧?”“嗯,我有帶錢。”安樂不以為意。他不是驕氣的孩子,不會因為一丁點照顧不周心里便有疙瘩。“娃娃呢?”“在房里寫作業呢。”安爸朝房內處努努嘴,寵愛的表情一覽無遺。拾荒act32:離別雖然早已知曉安爸要離開了,但真正天一亮安爸扛著行李站在屋檐下笑瞇瞇的跟安樂安寧道別的,兩人還是免不了傷感,尤其是安寧。小孩兒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泫然掉落的跟著安爸走到門口,終還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抱住安爸的腿,嘶啞著喊:爸爸別走……“娃娃啊——”安爸眼眶泛紅的抱起他,大手撫摸安寧的腦袋,安慰道:“乖啊,過些日子爸爸就回來了,到時候再也不走了,好不好?”安寧眼淚迷蒙的嗚嗚點頭。“跟哥哥一起要乖啊,按時吃飯,按時寫作業,按時睡覺,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知道么?”“嗚……知道……”“乖。”安爸親了一下他微涼的小臉,交到安樂手中,笑道:“回去洗把臉,該上學去嘍。”“娃娃,跟爸爸說保重。”安樂輕聲道。安寧順了氣,哽咽道:“爸爸保重。”“好好,保重。”強笑著說完,安爸毅然調頭離去。在兩人看不見的面孔上,兩行清淚黯然滑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兩人回到屋里。早晨的空氣沁涼,安寧的體溫又比常人稍低,安寧擔心他一不注意就感冒了,便翻出新買的稍厚的秋衣褲給他換上,再套上校服,到院里梳洗后去上學。路上,安樂邊啃早餐邊跟安寧解釋兩校的時間差,告訴他放學后不能亂跑,要走人行道先到南中,跟門衛大叔說明是來等哥哥的,進校園后也不能隨處逛,要在休息區的涼亭處——早前曾帶他去過——玩或者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