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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陽趕忙伸手扶著他往后退,他還在使勁掙扎,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一遍一遍地喊穆然的名字。他掙扎得太過厲害,腿上才縫好的針又裂開,血立刻就染紅了褲子。這邊的響動太大,早有醫(yī)生護士跑了過來。易天完全不配合,眸底一片血紅,還在掙著要往前走。賀旭東和蘇文陽沒辦法,只能把他壓在輪椅上,讓醫(yī)生過來給他打鎮(zhèn)靜劑。他被壓制著,卻還緊緊地盯著玻璃窗里的人,眼淚從他臉上落下來,他一聲接著一聲地喊穆然的名字,聲音哀痛嘶啞,幾乎讓人不忍去聽。等他徹底安靜了下來,醫(yī)生護士才把他帶回去重新縫針。賀旭東背上的汗已經(jīng)濕透了衣服,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他媽的,從他們長大起,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再也沒見易天哭過。他想想易天剛剛的樣子,一陣莫名的后怕。如果穆然活不成了,易天會怎么樣,賀旭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敢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穆然續(xù)30.易天醒來時守在他旁邊的是蘇文陽。蘇文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伸手抓住。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手指指節(jié)青白,還帶著微微的顫抖。蘇文陽知道他想問什么,連忙開口道:“沒事他沒事,救回來了…”一瞬間手就松開了。易天像是沒了力氣,倒回在床上,怔愣地看著前方,臉上一片茫然。蘇文陽跟了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他露出過這種神情來,他也不敢出聲打擾,站在一邊默默地等著。半晌,易天才開口道:“把電話給我?!彼穆曇暨€有些沙啞,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人也變得平穩(wěn)。蘇文陽把手機遞給他,易天打了好幾個電話,才對著蘇文陽道:“你跟江秘聯(lián)系,把家里的飛機派出去,接幾個醫(yī)生過來,還有從國外運過來的藥物,找人去接?!?/br>蘇文陽點點頭應(yīng)了聲。“廖飛那邊查得怎么樣了?”“這件事易叔已經(jīng)插手了,江秘書之前打電話過來,已經(jīng)確定了是吳家的人。廖飛那邊也有了進展,安保里出了內(nèi)鬼,你的車一出去消息就放過去了?!?/br>易天的眼神瞬間冰冷,沉聲道:“吳家不給自己留退路,也就不怪我們了。”他失血過多,臉上一片蒼白,精神也不太好。但他沒休息,也沒再掙著要去看穆然,反而是有條不紊地開始安排起各種事來。那樣冷靜克制的態(tài)度,幾乎讓蘇文陽有些懷疑,那個不久前失控流淚的人,也許只是自己的幻覺。易天一直在病房里工作,穆然做第二次手術(shù)的時候他并沒有過去。他一向自傲,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可是從親眼見到穆然斷了呼吸被搶救時他才知道,他也不過是個無能的凡人。只要一回想到當(dāng)時的畫面,他就后怕得渾身發(fā)抖。他沒辦法再親眼面對穆然的生死,他怕自己會再度失控。穆然還沒好,還有很多事情要他去處理,他不能讓自己倒下。他交代了蘇文陽過去,自己則閉著眼睛坐在床上。安靜的病房里一點聲音都沒有,易天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喪失了一切感知能力。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額頭上滲出汗,臉色幾乎一片死灰,心底越來越?jīng)觥S植恢肋^了多久,蘇文陽才推開門進來。易天猛然睜開眼睛,他的聲音很穩(wěn),握緊的手卻微微有些抖,像是在勉力維持什么,“怎么樣了?!?/br>“沒事,安全度過了…”蘇文陽的話還沒有說完,易天的眼前就一陣發(fā)黑,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床上。從他醒來后就沒吃過任何東西,穆然手術(shù)前他幾乎是十分鐘就讓人問一次,精神上一直高度緊張,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蘇文陽沖過去扶住他,“易少!”易天甩甩頭,等眼前能看清東西了,才揮開他的手啞聲道:“我沒事,你去給我弄點吃的來。”蘇文陽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本想勸他先休息,話到嘴邊終究是沒說出口。再晚些時候,賀旭東接著徐冉來了醫(yī)院。徐冉到了病房前,透過玻璃窗看到穆然露在外面白得沒有血色幾乎只剩骨頭的手,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沒有發(fā)出聲音,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怔怔地道:“他才在他mama的墓碑前發(fā)過誓,說會好好活下去…”賀旭東心疼地抱住她,輕聲安慰:“沒事的…他會沒事的…”徐冉?jīng)]有反應(yīng),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穆然,半晌她才道:“我要見易天?!?/br>賀旭東抬頭看跟著他們的蘇文陽,蘇文陽點點頭:“易少說了,徐冉小姐要是想見他就帶她過去?!?/br>徐冉掙開賀旭東的懷抱,跟著蘇文陽去了易天的病房。易天才吃過飯,正閉著眼睛靠著床休息,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徐冉坐到床前,聲音很冷靜,“他為什么突然要離開?你又為什么要讓他走?”她已經(jīng)聽賀旭東說了,易天開車送穆然離開,路上出了車禍,穆然為了救易天才會傷成這樣。易天呼吸一滯,閉了閉眼,把跟簡寧的事說了出來。徐冉靜靜地聽他說話,沒有暴跳如雷,沒有破口大罵,就這么靜默著。半響,她突然笑了下:“你遇到了一個全世界最蠢的人。”易天身體一僵,沒有開口說話。徐冉扭頭看著窗外,聲音很低,自言自語地道:“我怎么會…相信你會好好對他呢…”那天晚上的事,前前后后誤會太多,易天也不愿意開口解釋了,只是對著徐冉啞聲道:“對不起?!?/br>徐冉站起身,眼睛里一片冷然,“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你沒有錯,你只是不愛他罷了?!眴蜗虻膼矍槔锉揪蜎]有必定的回應(yīng)和結(jié)果,她以前對著易天冷嘲熱諷為穆然打抱不平,是她看不開了。“以后你的身邊也許還有無數(shù)個簡寧,但這跟穆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他總是內(nèi)疚對你做過錯事,也感激你一而再地救他,這次他豁出命去救你,現(xiàn)在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徐冉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了最后一句話,“他欠你的,還清了?!?/br>易天猛地握緊拳頭,冷聲道:“還不還清,不是你說了算?!?/br>徐冉?jīng)]答他的話,走出了門外。賀旭東不放心也跟了出去。病房里一下就安靜下來。半晌,易天突然囁喏著道:“我沒有…”沒有什么,他也不說清楚,看起來就像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可是蘇文陽卻覺得自己聽懂了,他是在回答徐冉的那句“你只是不愛他罷了”。因為易天刻意讓人壓著消息,林涵和簡寧知道易天出事時已經(jīng)是幾天后了。林涵沒能見到易天,簡寧來的時候易天倒是沒讓人攔著。簡寧看著易天受傷的腿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