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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還老往奇怪的方向想呢?他為什么變得這么色了……沉溺于美色的最終結果就是,顧言花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時間才做完了20道英語選擇題,并且還做錯了兩道。嚴櫟洗漱完出來,邊擦著頭發邊給顧言指錯講題的時候,顧言簡直羞愧的不行,一邊默背著英語課文凈化心靈,一邊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盯著只穿了件工字背心和大褲衩的嚴櫟看。終于寫完作業,顧言一溜煙跑去了洗漱間讓自己冷靜冷靜。嚴櫟聽著水聲,躺到床上側身打開了抽屜,里面的手機屏幕還是一片漆黑。等到顧言躺到嚴櫟身邊的時候,才晚上九點半。顧言剛躺進被子里,嚴櫟就把手里的書扔到了一邊,關掉臺燈,側身牢牢實實地抱住了顧言,親了下顧言的額頭,話里帶著nongnong的倦意。“言言,晚安。”“……哦,晚安。”顧言應了聲,心想難道今天嚴哥跑步跑傷了?聽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明天給他煲點骨頭湯好好補補吧。顧言想著想著菜譜,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聽見顧言的呼吸逐漸變得輕緩綿長時,嚴櫟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地摸出手機走出了臥室。嚴櫟回到臥室的時候,身上帶著春夜的涼意。他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還是沒動靜。零點一過,他立即撥通了楚寧給他的號碼。電話那頭是一個自稱老K的男人,他把楚寧的安排全盤告訴了嚴櫟,跟嚴櫟約定了碰面的時間。嚴櫟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靠在床上思考著老K的話。陷入夢境的顧言擰著眉頭,無意識地揪著被角。夢里面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停車場,嚴櫟西裝革履,跟上輩子是一模一樣的打扮,顧言邊跑向嚴櫟邊喊著他的名字,嚴櫟卻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融入無邊的黑夜。顧言一陣心悸,似夢非夢地睜開了眼睛,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看見了嚴櫟沉思的側臉。“嚴哥?”嚴櫟把手機塞到枕頭下,“怎么醒了?”“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嚴哥,現在幾點鐘了?”“才一點多,繼續睡吧。”“哦……嚴哥,你失眠了嗎?”“嗯。”顧言緊緊抱住了嚴櫟的腰,人體的溫度讓他不安的情緒緩和了些。“嚴哥,我給你哼搖籃曲吧,這樣你就能睡著了。”“好。”四十七、隔天深夜,嚴櫟見到了電話里那個聲音嘶啞的男人。老K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一只腿隱隱地有些不便,兩鬢微白,眉骨那里刻一道舊傷疤,但眼神卻跟把利刃似的鋒利,像是要扎進人的心里。老K和嚴櫟坐在昏暗的射擊館里。老K說他在楚家呆了十幾年,教過楚寧兩年的射擊,后來因為一次意外傷了腿,沒辦法再留在楚家。老K這些年在道上得罪過不少人,一離開楚家的庇佑,就遭到了仇人的暗殺。楚寧念著他的恩救了他,幫他安排好假身份,順便開了這個射擊館,幫他解決了生計的問題。老K問嚴櫟愿不愿意跟著他一起去把楚寧救出來。嚴櫟點頭。“這件事可能會要了你的命,你也愿意嗎?”“這是男人之間的約定。寧少既然已經完成了他的諾言,我絕不會推辭。”這是他的做人處世方式。該承擔的責任絕對不會逃避。老K看著面前不過才十八歲卻一臉凝重嚴肅的孩子,笑出了聲。他拍了拍嚴櫟的肩膀,“楚寧那小子沒看錯人。你放心吧,我和楚寧都不會讓你去送死的,你負責在外面接應我們就行。”“您還有什么需要,盡管說。”老K隨意地從后腰掏出了把槍扔在了桌上,“這兩天你就在我這兒練練槍吧。以防到時候發生什么意外。”嚴櫟看著桌上的非法物品,遲疑了下,“我晚上來練可以嗎?”“隨你。”老K輕柔地拍了拍下槍身,然后遞給了嚴櫟,“射擊其實很簡單,瞄準,然后扣扳機。這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伙計,好好用它。”嚴櫟接過了還帶著老K體溫的手槍,身體里奇異地涌起一種熟悉的、熱血沸騰的感覺。嚴櫟微微頷首:“我會的。”*顧言覺得五一假期這兩天,嚴櫟有點奇怪。但他細細觀察了下,好像又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嚴櫟依然準時準點地和他一起去面館、晚上送他回家。沒等顧言琢磨出什么東西來,短暫的假期到了最后一天。晚上嚴櫟把顧言送到家門口時,輕輕地抱住了他。“嚴哥,你怎么了……”顧言話還沒問完,聽到了樓梯間的腳步聲,“嚴哥,有人過來了!”嚴哥驀地收緊雙臂,幾秒后松開了手。鄰居家的阿姨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到了隔壁房間門口,開鎖進門。顧言輕輕舒出一口氣。“嚴哥,你剛剛是不是想跟我說什么?”“沒什么。”嚴櫟揉亂了顧言的頭發,“早點休息,明天見。”顧言還想說什么,嚴櫟打開門,把他推進了房間,趁著顧言愣神的工夫,探過身去偷親了下顧言的額頭。“晚安吻,記得夢到我。”“……哦。”顧言嘴上乖乖應了,心想著哪能說夢到就夢到呢?嚴哥一定是在逗我……不過令顧言沒想到的是,他那天晚上居然真的夢到了嚴櫟,可惜并不是個好夢。顧言在夢境里走到了一個昏暗的小巷。砰砰砰的槍聲,罵罵咧咧的尖叫痛呼,各路匆忙慌亂的身影,一切都亂糟糟的。這是哪兒?他為什么出現在這里?迎面竄過來一個穿著黑色骷髏衫的人,拿著槍直直地沖向顧言,顧言以為那人要對自己動手,連忙抱頭示意自己只是路過。奇怪的是,黑色骷髏衫似乎并沒看見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跑遠了。顧言試著走到另一個拿著槍的人面前,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發現那人一點回應也都有。他又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那人的身體。顧言終于意識到,在這里他就像是個游魂。沒有人能看見他,沒有人能聽見他,也沒有人能觸碰到他。顧言在人群里亂走,當路過一個墻角時,顧言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嚴櫟,準確的來說是上輩子的嚴櫟。站在他眼前的嚴櫟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一只手握著槍,另一只空落落的襯衫袖子上沾著血漬。難道他又回到了上輩子?還是……他現在只是在做噩夢?顧言腦子里一團漿糊。嚴櫟趁著喘息的工夫裝滿彈匣,又一次沖了出去。顧言跟他嚴櫟身后,眼睜睜地看著嚴櫟在槍林彈雨里靈活地閃躲,射擊,像冷酷無情的死神一般,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生命。像是有所感應般,顧言突然轉過頭,看到了站在一個視線死角,把槍直直瞄準嚴櫟,等待著機會的男人。顧言忘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發了瘋似的擋在嚴櫟身前,拼命用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