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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地扯著謊再一次拒絕嚴櫟時,嚴櫟心里沒由來地躥上一股無名火,冷著一張臉,揪住了準備轉身跑走的顧言的衣領。“你在鬧什么別扭?”話一說出口,兩個當事人連同站在旁邊的許向晚一起愣住了。這話的語氣很沖,一點都不符合嚴櫟慣常冷靜自制的性格。顧言緩過神來,訥訥道:“嚴哥,我沒……沒鬧別扭啊。”他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去破壞嚴櫟的幸福,所以才克制地離嚴櫟遠遠的。嚴櫟不說話,盯著顧言垂得越來越低的后腦勺。許向晚看見氣氛不對勁,在一旁和稀泥,“嚴櫟,你這么兇干嘛?別嚇到小言了,他有事就讓他先回去嘛,我陪你回家啊~”顧言攥緊了書包的肩帶,低頭看著嚴櫟腳上的那雙白球鞋。是啊,讓他回去吧。他只是個普通朋友,應該好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以后也不用送他回家了,這項奢侈的權利還是留給最重要的人吧。更重要的是……他怕再呆下去,腦子里那個瘋魔的自己快要不受控制了。“我們走吧。”嚴櫟松開了顧言的衣領,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嚴櫟,等等我!”許向晚推著腳踏車跟上,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對顧言揮手,“小言,我們走啦!明天見!”顧言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舌尖似乎嘗到了蓮子芯的苦味。初秋的夜晚涼風習習,天空閃爍著細碎的星光。顧言一個人慢吞吞地朝學生公寓走去,心里分神想著:要是現在是冬天就好了,這樣,明天就能慢一點到來了……*整整到期中考試結束,嚴櫟都沒再跟顧言說多余的話。顧言偶爾實在忍不住偷偷看向嚴櫟的位置時,發現嚴櫟在桌角的位置摞了一堆書,剛好遮住了嚴櫟的臉。顧言就算伸長了脖子,也只能看見嚴櫟黑色的短發。關于嚴櫟和許向晚的流言逐漸在一中傳開,課間休息的時候,三班門口總是會很巧地路過許多張新面孔,裝作不經意地朝嚴櫟和許向晚的方向看去。顧言第一次聽到龐楷說起嚴櫟和許向晚在一起的傳聞時,正在削鉛筆,一個愣神的工夫,刀劃錯了地方,左手食指破了道口子,止不住地往外冒血,傷口一抽一抽的疼。龐楷急急忙忙地拿面紙幫他按住的時候,顧言正盯著慢慢浸透紙張的紅色發呆。大概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存在吧?命運安排嚴櫟救了他,安排他把命還給了嚴櫟。遺憾死去的時候,捉弄人的命運又安排他再活一次。現在,嚴櫟和他喜歡的人按照命運的軌跡在一起了……而他,也應該順從命運。想明白的顧言心里打定了主意,那份見不得人的感情被他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心里的一個灰暗的角落里。也許到他再次死亡的一天,這份執著的、病態的感情都將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秘密,將與他逝去的靈魂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里。在嚴櫟和許向晚的傳言愈演愈烈的時候,一個酒紅色短發的女孩子出現在了顧言的面前,那時候顧言正在一個人做值日,其他人都出去做早cao了。那個女孩兒一把搶過顧言手里的掃把,劈頭蓋臉地問道:“喂,我問你,嚴櫟真的跟那個姓許的在一起了嗎?”顧言盯著女孩陌生的臉想了好會兒,也沒想起她的名字。“同學,你是……?”“你廢話怎么這么多,我是誰不重要,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這位同學,抱歉……我不知道。”“你不知道?”謝瑤把掃把往地上一扔,雙手抱胸,冷眼看著顧言,“你不是嚴櫟的朋友嗎?怎么會不知道?”顧言看了眼謝瑤涂鴉T恤和超短裙,“同學,你是本校的學生……”謝瑤斜了顧言一眼,“你廢話真多。”顧言憋紅了臉,“同學,麻煩你離開教室,我值日還沒做完。”謝瑤自顧自地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你什么時候告訴我,我就什么時候走。”顧言揉了揉眉頭,妥協道:“是,他們在一起了。”謝瑤聽完不吭聲了。顧言看著眼前表情看起來很不開心的謝瑤,同情心作祟,忍不住用長者口吻寬慰她道:“你……你想開點,以后你說不定會遇見更適合你的人……”謝瑤猛地站起身,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顧言,“我要想開什么?他們在一起又怎么樣,我又不是不能把他搶回來。”顧言還在思索謝瑤最后一句話的意思,謝瑤把腳下的掃把踢給顧言,“掃你的地吧。”*隔了一個禮拜,顧言再一次見到了謝瑤。謝瑤這次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三班的教室里,謝瑤把原來酒紅色的短發染回了黑色,換上了一中老式土氣的校服,耳朵上亮晶晶的耳釘也取下了,跟之前不良少女的模樣對比起來完全是兩個人。謝瑤從進門起,眼神就熾熱地集中在了嚴櫟身上,甚至跟班主任提出想要和嚴櫟做同桌。班主任不敢得罪謝瑤,把嚴櫟原來的同桌給換了,謝瑤心滿意足地成為了整個教室里女生的眼中釘,rou中刺。謝瑤一坐下,就用胳膊輕輕觸碰了下嚴櫟,一只手托著下巴對著嚴櫟笑,平時強硬的聲音難得軟和下來,“喂,又見面了。”嚴櫟看著謝瑤迷惑了一兩秒,然后想起了自己在酒吧后巷里撞見的那個女孩。他還在酒吧打工那會兒,下班的時候碰巧看見了被兩個小混混糾纏的謝瑤,順手幫了她一個小忙。“正式介紹下,我是謝瑤,上次的事謝謝你。”“不用客氣。”“我之后本來想找你親自道謝,可惜被我爸關在家里關了一個月,后來直接把我送去女校了。現在我才來找你,應該不算晚吧?”上課鈴聲響起,嚴櫟沒說話翻開了課本,謝瑤裝模作樣地也打開了課本,眼睛時不時地偷瞄著嚴櫟輪廓明晰的側臉。顧言盯著黑板上還未擦去的“謝瑤”兩個字正在發呆。謝瑤是誰?為什么會突然轉學過來?她和嚴櫟發生過什么嗎?可是他明明記得,上輩子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啊……二十二、顧言下課去洗手間的時候,被謝瑤堵在了教學樓后的小花園,謝瑤的神情語氣又變回了上次顧言看見她時的樣子。“喂,不準跟嚴櫟說你見過我,聽到沒有?”顧言反問:“你轉學過來是特地來找嚴櫟的?”“不關你的事,你只要記住不要破壞我追嚴櫟的計劃就行。”謝瑤酷酷地甩下一句話,往教室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喂,你覺得是我漂亮還是那個姓許的漂亮?”“……”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許向晚是個標準美人,鵝蛋臉雙眼皮,眉眼里有著江南水鄉的溫柔和靈動,像朵清新優雅的茉莉。而謝瑤長了一雙勾人的鳳眼,眼尾上揚,下巴尖尖,配上她現在目中無人的樣子,像朵帶刺的紅玫瑰。顧言斟酌了下,“呃……都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