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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在蕭君燁的心里像是生了根,發了芽,再也移不去,趕不走。好在蕭君燁對此頗為心甘情愿。他在乎蕭無塵,喜歡蕭無塵。雖不知在蕭無塵的心中,對他又是怎樣的感情,不過,那又有甚么重要的?在此刻的蕭君燁看來,他只要對蕭無塵有大用處,就能在蕭無塵身邊站穩腳跟,甚至影響蕭無塵的決定,至于將來……他總有機會的。蕭君燁如此想罷,沐浴之后,就拿起蕭無塵這兩年里頭陸陸續續送來的畫像開始看。少年一直在成長。無論是個頭還是眼神,俱都在慢慢變化著。雖然少年的畫像與真人還是有些不同,但蕭君燁還是心中滿足——瞧,即便他不知道少年心中所想,但是,單單憑著少年肯這樣一次一次的滿足他的要求,親自畫了畫像,讓人送了來,蕭君燁就覺得,蕭無塵的心里,其實是非常非常在乎他的。這也就足夠了。至少現在是足夠了。蕭君燁睡覺前,將蕭無塵的畫像看了又看,撫、摸了一遍又一遍,才又將幾張畫像都珍而重之的放在了一只烏木盒子里,然后放在了枕邊,接著,才手握那只蕭無塵送給他的平安扣,這才翹著唇角,安然睡去。駐軍是扎營在長安以北的,因此雖然還是十月,卻已經也有些涼了。蕭君燁翌日晨起,去了元帥帳中,與眾人商議了軍中事務后,他眉心皺緊,有些不太明白匈奴一方這次為何會這么合作。若是從前,匈奴單于雖看重大王子,然而單于多子,單單是那些正式的姬妾所生的兒子,就已經排到了二十幾了,即便是看重大王子,適當的妥協一二倒也罷了,可是現下,匈奴來使極其謙恭,仿佛他在戰場上虜獲的不是匈奴的大王子,而是匈奴的下一任單于。蕭君燁想到這些,不禁越發奇怪起來。元帥瞧見他的模樣,知曉這位昭王不但天生將才,心思細膩,以為他察覺到了什么不妥之處,便道:“昭王爺可是覺得有何異處?你我都是大興人,若王爺有何想法,盡可說出來,你我一同參詳?!?/br>蕭君燁想到蕭無塵即將要來邊境,頓了頓,便面無表情的搖頭:“元帥誤會了,本王只是在發愁,這邊境辛苦,太子身子不好,若是來了,豈非是要難過?”元帥聞言,亦愁苦起來,道:“王爺所言甚是。若是太子身子好,吃幾日苦,倒也罷了,陛下也不會怪罪??墒翘由碜颖揪筒缓?,若是來了之后,吃上十天八個月的苦,然后在邊境重病上一場,到時還不知道陛下要如何怪罪……”元帥說到此處,忽而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蕭君燁心知元帥沒有繼續說下去的緣故。因為先前陛下看重太子時,對太子的一應事務,自然是極其看重,太子若是在邊境病了,陛下說不得要發雷霆之怒??墒乾F在……蕭君燁垂頭,告辭離開。等到了自己帳中,剛剛坐下,就見侍從從外頭喜氣洋洋的回來,行禮之后,道:“王爺,您瞧,這是太子給您的信!”蕭君燁一怔。侍從已然繼續道:“說來也奇怪,從前太子給王爺的信,都是直接寫了王爺的名兒的。今個兒這信,卻是小的從家里給小的的信里頭發現的……”昭王身邊的侍從,自然也因著昭王身份,水漲船高,不說每月,每隔上半年,都能和自己的老子娘傳上一次信。這次太子給昭王的信,就是夾雜在這侍從的信里頭的。蕭君燁心思百轉,很快就猜到其中有異,接過信來,就道:“此事不可說與他人?!?/br>那侍從自是心中有數,他原本就是昭王府的人,昭王讓他如何,他自是如何。等著侍從離開,蕭君燁才將那封信打開。信中并沒有甚么不可對人言的秘密,可是蕭君燁還是從里頭看出了蕭無塵的目的。蕭無塵的這封信和尋常的信并無不同,只是兩次提到了匈奴大王子,還有重新簽訂納歲貢約定的事情已經被陛下交給了寧陽侯主要負責。蕭君燁將信默默地看完,又伸出粗糙的大手,把那兩張薄薄的紙,來回摸了好幾遍,才終于將兩張紙折疊成很小的塊,扔進了帳篷里正煮著茶水的小火爐里頭。順便將他之前對匈奴單于的懷疑,咽回了肚中,決意誰都不會再提。——既然這件事是蕭無塵所希望發生的,那么,他就任由這件事發生好了。而洛陽城里,此時已經到了十月中旬。蕭無塵依舊是悠閑自在的太子,和承光帝除了在丹藥上意見不同外,幾乎是事事唯皇父是從。而承光帝心中其實也不想讓蕭無塵和他一樣吃那些“靈丹妙藥”,見蕭無塵雖然不贊同他繼續服食丹藥,但也不曾再像之前那樣逼迫他不許服食,便對著即將要遠行的兒子越發慈善了幾分。蕭無塵心知自古以來,太子這個位置都難做。而史書記載,真正能從太子順順利利做到皇位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前世他身子孱弱,又是承光帝僅剩的三個兒子中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還是承光帝最在意的皇后所出,承光帝憐惜他身體不好,自是愿意對他諸多疼惜。甚至在知道了他有可能因為身子孱弱而終身無子的時候,承光帝依舊頂著壓力,讓他繼續做了太子,最后繼承皇位。蕭無塵對承光帝不是不感激的。畢竟,對他來說,他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又是三歲起就做了太子的人。若是當真不做太子,不繼承皇位……那他就當真沒有任何活路了。可是,越是如此,蕭無塵就越發不能明白,為何他現下、身體好了,父皇卻越發開始疏遠他。父皇從前最是清醒理智,早早就批判過秦始皇縱橫一生,偏偏死前糊涂,為求虛無縹緲的不老丹而耗盡了大量的時間、人力和金銀,最后不還是不得善終,客死異鄉么?還道始皇荒唐,生老病死,乃世間常事,但求死前不愧對先祖,將大興朝打理好,交予后來人就足矣。當年父皇的話猶言在耳,可是父皇卻已經不是原先的父皇了。蕭無塵想到父皇如今為求長生,而信任諸多道士,并允諾在大興朝各地開設道館,招收道士一事,心中就忍不住生怒。道家講究順其自然,然而大興朝如今雖不是四面楚歌,卻也有匈奴、鮮卑等虎視眈眈,如何能順其自然?若當真順了,這大興朝的天下,豈非要改姓了?而大興道教,就意味著大興朝會有更多的人為了躲避朝廷的徭役、賦稅而混做道士,到時,原本就不穩定的大興朝,又給如何面對周遭的匈奴、鮮卑等蠻夷?且,現下父皇所允諾的道館,都是建在了非分封地之上。而分封之地的諸王,雖有人上行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