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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客的奴婢,哪里有罵主人家的奴才的道理?浣兒心里嘆了口氣,只得打了打衣裳上的灰,繼續(xù)往廚房里走去。雖然不是飯點,但因為太子重病昏迷,圣上留在東宮,因此無論圣上是否有食欲,御膳房是否會送食物來,東宮的廚房都不能不開火。浣兒到的時候,幾乎每個炤上都坐著鍋。她既覺得自己是客,這些人又是在為圣上備膳,便只得在一旁等著,想著待到有地方空出來了,她在親自去給八公主做些小點心。浣兒這樣想著,就站在一旁乖乖等著。她原以為自己要等很久,結(jié)果只等了兩盞茶的時間,就有一個做點心的婆子走了過來,笑道:“姑娘這是要給八公主討點心么?這可是不巧了,這會子正是備膳的時候,原先只太子在,咱們只給太子備膳,也用不了這么些人。可是現(xiàn)下圣上和太子都在,雖然圣上沒說要咱們備膳,太子也還沒有清醒,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咱們還是要照規(guī)矩給二位主子備膳,就是八公主那,也只能是勉強(qiáng)按照規(guī)矩做出東西來。姑娘想另外給主子做點心,怕是不成了……”浣兒這才記起,是了,就算太子還沒清醒,但這廚房里既沒有得到上面命令說不必做太子的膳食了,那么太子的膳食,他們還得照樣做。如此一來,倒也難怪廚房里忙成這樣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浣兒倒也不勉強(qiáng),道,“只是不知道,嬤嬤能不能給咱們端盤果子來,也好讓我拿去哄公主開心。”那婆子聞言就笑了:“八公主可是東宮的貴客,哪里能這般糊弄?我過來,就是問問姑娘,我是為太子做點心的,今日正巧要做水晶冬瓜餃、馬蹄糕、糖蒸酥酪,姑娘可需要我多做一點,好讓姑娘帶去給八公主?”浣兒登時大喜,因著身上沒帶荷包,就摘了手上的一只玉鐲子塞給婆子:“如此,就多謝嬤嬤費(fèi)心了。”東宮這邊,雖然太子依舊昏迷不醒,可是熱鬧卻是格外熱鬧,幾乎尋不到一個閑人。夕陽落下時,四公主這才紅著眼眶,從椒房殿里出來。她慢悠悠的往宮外去,路上原不應(yīng)路過東宮,可是四公主聽得身邊的宮女耳語之后,先是大喜,隨即道:“那就從東宮那邊走,也好讓本宮瞧一瞧那個病秧子弟弟。”宮女自是答應(yīng)不提,跟在四公主身后走著。只是她到底年紀(jì)小,又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免不了心中惴惴道:“公主,這等事情,您何必親自沾手呢?明明元王就要回來了,元王回來,為著自己的前程,自會將這件事情做到最好,公主既是大興公主,還是元后留下的唯一嫡女,又何苦沾上這等事情?沒得事情敗露了,元王還要將此事推脫個徹底,全都怪到公主身上。”四公主身邊原也是有可以信任、能做事的老人兒的,可惜當(dāng)年廢太子逼宮一事之后,承光帝雖然沒有找到證據(jù)處置她,但也隨意尋了個理由,把她身邊的親信全都處置了去,還故意把她低嫁,嫁給了當(dāng)年那一科的寒門狀元,讓她受累十幾年,才得了今日的權(quán)勢。而身邊的小宮女是她昔日乳母的小孫女,四公主因記掛乳母之恩義,對著這小宮女倒也和藹可親。“你卻是錯了。”四公主望著高高的城墻,嘆道,“你說,要是讓你選,是做這皇帝的嫡親meimei好,還是做皇帝常年不曾見過的也不曾親近的姑姑好?”小宮女有些迷糊,怔了好一會,才“呀”了一聲,道:“公主,您、您的意思是……”四公主只笑,雙目微沉:“父皇狡詐,能把一個關(guān)起來數(shù)年,而另一個則是在封地上做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元王,讓父子二人心生間隙,即便是有朝一日哪一個人坐了皇位,也勢必信不過另一人。父皇如此,元王或許想不通,本宮又如何能不懂?不過,本宮到底是向著本宮哥哥的,無論如何,本宮最后要幫的人,都是本宮的哥哥,而不是現(xiàn)在的元王。”小宮女聽罷,又道:“可是,既然這樣,那公主既是要幫、幫前太子,那么就任由太后的人把藥給了太子不就好了?太子本就重病,現(xiàn)下再吃了那藥,病上加病,身體更加孱弱,如此前太子才有機(jī)會不是?可是公主在把那藥讓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送到太后那里之后,為何又把那摻了藥的點心,給了八公主,而不是給了太子了呢?”小宮女模樣憨憨,一副想不通的模樣。四公主聞言只笑:“傻丫頭,你只記得是本宮千方百計將藥送到了太后那里,為何不想想又是誰把那蜀地才有的藥,千方百計送到了本宮這里?”她看著東宮就在眼前了,便也不再多解釋,只淡淡道,“太子身子本就孱弱,今日算計或是明日算計,又有何區(qū)別?即便是等著他將來登基,身邊無人看顧時再算計,又有何難?何苦在圣上明明守著他,東宮被嚴(yán)密把守的時候下手?且本宮現(xiàn)在想要揪出的,是那個將藥想方設(shè)法送到本宮這里的人。只是……這次就對不住八meimei就是了……”小宮女聽得懵懵懂懂,不過,她很快就不再想那些了——單單是要進(jìn)東宮去見圣上,就足夠她害怕膽怯的了。蕭無塵大約燒了兩天兩夜,這才終于清醒過來。等他醒來的時候,承光帝已經(jīng)沒有守在他的身邊了——承光帝再疼愛他,終究也有諸多國家大事需要去決斷,于是在守了蕭無塵一天后,只得離開。而在他身邊守護(hù)著的人,變成了蕭君燁。蕭無塵眨了眨眼,才看到坐在他床邊,拉著他手的人,果然是蕭君燁。“皇叔……”蕭無塵試圖去喚蕭君燁,可是張開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發(fā)不出聲音來,想要咳嗽,竟也難受的咳不出來。蕭君燁卻很快發(fā)現(xiàn)蕭無塵睜開眼睛了。他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比那夜空中的星辰,還要讓人移不開雙目。蕭無塵怔了怔,就見蕭君燁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爾后溫聲笑道:“好了。燒退了。”接著就親自去端了一杯蜂蜜水來,先將蜂蜜水放在一旁,又把蕭無塵溫柔的扶了起來,后腰上墊了軟軟的東西,這才又端起蜂蜜水,一勺一勺的喂蕭無塵:“嗓子疼么?太醫(yī)說了,你兩日沒有正常飲食飲水,嗓子干澀也是正常的。喝了水,歇息一下,就能正常說話了。”蕭無塵有些呆,看了蕭君燁許久,才垂下雙目,張著嘴,任由蕭君燁喂他。他在想,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過皇叔的溫柔了呢?為何當(dāng)初他會那樣糊涂,竟會覺得沈氏和蕭無壇是對的,皇叔只是在麻痹他、蠱惑他呢?他當(dāng)初,當(dāng)真是大錯特錯。蕭君燁卻不知蕭無塵所想,只輕聲把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情說給了蕭無塵聽,末了還道:“洛陽城不少百姓為你跪地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