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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兒,容貌卻格外惑人,一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目,更是直接與他對上!蕭君燁從前就對這個常常生病的“侄子”有些不可言說的心思,此刻與其四目相對,竟是直接呆住,良久不曾移開自己的目光。直到蕭無塵的桃花目中露出困惑之色,蕭君燁方才回過神來,少年老成的俊顏上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喉結竟是不受他控制的滾動了一下。而蕭無塵不意印象里那個殺伐決斷無所不能的皇叔,竟還有回避他的目光的時候,心中好奇之下,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卻也不好再去看這個才只有十八九叔,而是看向議事閣中正義憤填膺的眾人。“太子荒唐,君子豈可學胡人,弄這些取巧之物,胡坐于椅上?如此豈無法度?”“跽坐本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禮節,太子豈能說廢就廢?我等自幼學孔孟之道,行君子之風,此等胡人傳來的東西,我等便是一直站著,也絕對不肯碰一星半點!”“對,正該如此!”“合該如此!”……不少人都忘了自己來此是要討伐太子不孝的事情,竟是一時之間,都只顧著討伐太子不顧君子之道,無視法度,竟是用了那等蠻夷才用的無禮的坐具!一時之間,竟是大部分人都對蕭無塵特特拿出來的桌子進行了好一番的斥責。魏陽侯在一旁緊皺著眉頭聽了,心中微微懊惱??墒牵脨乐?,他心中又覺,或許他當初所做的決定并無過錯——太子這樣胡作非為,隨意就改了君子千年來的坐具,豈非是比那等昏君還要讓人生厭?若是沈家無八皇子在,那么他們就一路跟著這昏君的苗子走到底,倒也不無不可,可是現在,沈家既有八皇子在,長姐又已經亡故,meimei又是自己自小疼到大的meimei……魏陽侯心中很是一番衡量之后,末了只覺,幸而還有meimei和八皇子在。心中對太子和長姐的愧疚,竟是一下子消減了不少。魏陽侯如此想罷,目光就轉向他之前暗自聯系的幾個言官,顯見是想要這幾個言官開口,對太子的“不孝”行徑,進行指責了。偏偏魏陽侯是太子的親舅舅,如此就是太子明面上的人,又如何能擺明車馬,與太子為敵呢?因此就算是悄悄與人目光傳訊,竟也不能太過大膽。而不能太過大膽的結局就是,那幾人都只當魏陽侯說的是斥責太子“胡坐”一事,竟仿佛是完全忘了太子還有更大的“罪狀”等著他們去“斥責”。魏陽侯無法,只能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掩面不去看向眾人。蕭無塵卻是很快看向了這個舅舅。他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魏陽侯是母后嫡親的弟弟,是他嫡親的舅舅,可是,真正毫不留情害了自己的人,也是他。蕭無塵當年給了皇叔“鴆酒”之后,雖然身子不好,只能勉力處理國事,但朝著大權卻是一直掌控在自己手中。若非他一時不察,又從來信任一直“崇拜”自己的皇太弟和曾經撫養他的姨母,還有這個最會做戲的舅舅,他又如何會當真落到最后那般境地?可惜舅舅終歸是舅舅。蕭無塵緩緩道:“舅舅,你是孤的嫡親的舅舅。旁人不懂孤的心意便也就罷了,舅舅竟也不懂么?這椅子,舅舅竟是當真不肯坐?”蕭無塵一開口,眾人同時噤聲,齊齊看向魏陽侯。雖然蕭君燁早就在魏陽侯之前就坐了下去,但是眾人皆知那昭王是七歲才進了洛陽城,早年長在邊境,為人桀驁,很是不好招惹,便都有意無意忽略了他,而是直接看向魏陽侯,仿佛是想看魏陽侯是不是要罔顧君子之道和祖宗規矩,當真要聽太子的“胡言亂語”。魏陽侯一下子就僵住了。從前蕭無塵信任他也依賴他,從不肯讓他為難,魏陽侯便從未面臨如此窘境,可是現在,蕭無塵卻是開始把他當仇人了……“原來,舅舅竟也是不懂孤的么?”蕭無塵再次幽幽開口。他本就年少,一身白衣,容貌俊美,如此開口說話,旁人自是會有些心軟。可是魏陽侯聽了,卻是在寒冬臘月里,愣是急出一頭冷汗來。“這、這……”魏陽侯還在躊躇自己該如何抉擇時,就聽周遭人諷刺道:“國舅爺既是長輩,又是君子,此刻正當拒絕這些胡人傳來的東西,一心勸誘太子回歸正途,才是正道,如此,豈可猶豫再三,豈非既罔顧了君子之道,又妄為太子長輩?”“正是如此?!迸匀擞纸釉?,故意挑撥道,“還是說,國舅爺竟是心中不滿太子,卻又不敢明著說出來?”蕭無塵亦看向魏陽侯,雖不語,可是眸子里的含義卻是清清楚楚。他再逼他!魏陽侯心中登時一凜,隨即就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侯爺竟也不顧君子之風了么?須知沈家還是詩禮傳家……”魏陽侯卻是直接打斷了那人,道:“本侯只知,這君子之道,除了跽坐之外,最重要的一條,則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為臣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既為儲君,本侯既是臣子,太子又并未廢除跽坐之禮,違背君子之道,那么,無論君要臣如何,臣,絕無二話!”魏陽侯再說最后幾句話時,則是直接起身,跪在了蕭無塵身前,高聲喊出了那些忠心之話。眾人緘默。蕭無塵微微瞇眼,含笑起身,扶起了魏陽侯,爾后再次看向眾人,道:“諸位,坐。”眾人面面相覷,即便有心中不忿者,此刻竟也無法反駁——魏陽侯那句話說的太對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既是儲君,他們既是臣,而儲君并未要求他們不守禮,更未要求他們廢除跽坐之禮,儲君只是要求他們坐一坐那些椅子,他們又該如何鬧騰?紛紛坐了下來。然后,等眾人心緒不寧的坐下之后,忽而想到這位太子還有一事當斥責的事情,正有大膽的言官要開口時,就見有太監前來,稟報太子。“殿下,圣上回宮了,正往椒房殿去。圣上口諭,請殿下亦往椒房殿去?!?/br>那幾個要開口的言官,硬生生又把到嘴邊的話,復又咽了回去。第7章高熱承光帝回來了!眾人面面相覷之下,俱都不敢再對太子進行言語上的圍攻——世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太子是儲君,還是一個除了身體不好之外,其余諸事都分外出色的儲君。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單獨對太子“死諫”,雖則不一定成功,但太子也絕對不會太過苛責他們。甚至,他們即便是要對承光帝死諫,即便是以頭觸柱真的死了,承光帝也不一定會苛責他們的家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