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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懦弱,離開的窩囊,只想能夠瀟灑一點放手。當他逼自己逼成了習慣時,那種變態的恨就一點一點侵入了骨子里,好像這樣,才對得起那些喜歡。不過是恨自己而已,恨自己竟然連放手都做不到。流弋盯著葉阡程,感覺自己像個怪物一樣。他在幾天之前還覺得自己已經忘了這個人長什么樣,見了面也裝模作樣地漠視,但最后還敵不過他靠近自己這一瞬的心臟劇烈跳動。居然還是心動。命劫一樣。“你別再來找我了。”流弋感覺頭暈地閉了閉眼睛,語氣解決。他以前喜歡他喜歡得昏了頭,不奢望他有多喜歡自己,只求平淡地交往。現在想來真是傻得可憐,都沒想過他是不是愿意接受自己這份喜歡。葉阡程不會愛任何人。肖邇曾經說葉阡程的喜歡彌足珍貴,只要得到就不會再失去。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想要什么喜歡了,當時年少,一點喜歡已足夠填滿全部,但是現在他們都長大了,早已不再單純,生活的艱難磨掉了欲望天真的棱角,露出了貪婪的本性。他現在只想要愛,而且是全部。但是想從葉阡程那里找愛,只能是緣木求魚。非愛不可流弋一整個星期的課都上得有點亂七八糟。他學的是社會心理學,雖然是B大的傳統強項,但課程也是出了名的多。大一開學的第一節課,教授說,“心理學給一個人整體境界、氣質,人生觀、價值觀的提高和升華,才是在B大學習的最為精華的收獲。”他們專業有四個個班,將近一百二十人,加上數量龐大的旁聽生,每次占座位都很困難。流弋常常坐在最后一排,雖然近視卻一直沒戴眼鏡,上課時目光顯得有點茫然。教授講這句話振奮人心的話時他旁邊一個男生和他說,看你像是藝術院的學生。那些所謂氣質和境界,他這幾年還真是沒有學到。當別人都在規劃和享受自己的大學生活時,他的努力用功更形于表面,只是為了獎學金和畢業得漂亮一點。當初考B大已經不容易,大一一年的時間都在適應北京的生活和為錢奔波,既沒進部門也沒怎么參加班級活動,和學校的人來往很少。以他這樣的條件,想要在人人才濟濟的心理學院拿獎學金,只能靠出類拔萃的成績去競爭。這樣的日子,依舊感覺辛苦和難熬,每次下課走在回宿舍時都會有種被人群淹沒了的感覺,身邊不斷經過年輕的臉孔,說笑打鬧或者步履匆忙,都是一種張揚的活力。只有他,像一個靈魂早就爛掉了的人,在陽光下頹敗,在黑夜里妖嬈。他不想要這樣的生活,但總是無力改變。晚飯后回宿舍時,其他兩個男生也在,看見他開門進去有點生疏地打了個招呼。他們雖然住一個寢室,但是交流很少。他有段時間在酒吧呆到很晚都是住譚旭那里,因為查寢被學院通報批評過,后來回學校住就感覺他們看自己的目光有點探究和嫌惡。也許是外表的關系,他的性向總是容易被懷疑,稍微有點異動就像是印證他們的猜測一樣。這種眼神流弋遇得有點多了,多少有點無所謂。他在大學接觸到的這些人,多是自我感覺很好的天之驕子,不會無聊到拿他當談資的地步,他們聰明世故,只是和他保持著距離。陽臺上有他種的一盆觀音竹,假期里沒有人照顧,葉子已經開始發黃,流弋倒了杯水在花盆里,用手指撥弄了幾下葉子,眼睛被照過來的余暉刺得微微瞇了起來,然后就看到了樓底下的葉阡程。葉阡程的身形很好辨,修長高挑,穿一身淺色的休閑裝,走起路來滿是一種閑庭信步的散漫慵懶的感覺。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讓他愈發顯眼。流弋倏地睜開眼睛,很希望自己是眼花。他不想再見葉阡程,不是矯情和逃避,只是單純地不想再有糾纏。流弋轉身回寢室,想了幾秒鐘還是決定下去。他門在宿舍樓門口撞了個正著,葉阡程笑得像是有些開心的樣子,問他“這次看見我了?”流弋咬了一下唇,臉部肌rou有點僵硬地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應付他這該死的從容不迫,他發現自己說什么都不合適,于是沉默地經過他身邊,像是負氣似的一個人往前走。葉阡程跟在他身后,不緊不慢,好像完全不介意他的態度,在后面輕輕地喊,“流弋……”喊了幾聲之后流弋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覺,偶爾有人奇怪地看他們一眼。流弋沒有辦法地回過頭去,逆著光,眼前只有鍍了一層毛茸茸光線的葉阡程,俊氣逼人的五官像是被刻意烘托出來的,讓人幾乎錯不開眼。“你到底想說什么?”他氣急敗壞地,幾乎是用吼地問。“生氣了?”葉阡程靠近一點,流弋馬上反應過激地往后退一步。葉阡程笑了笑,“我剛上完課就過來了,還沒吃飯呢,你陪去我吃飯吧。”依然不是詢問,依然理所當然得可恨。流弋站在原地,咬牙瞪著葉阡程,感覺自己又像傻瓜一樣被玩弄了。他算準了他的底線,知道有些事他不會刻意去拒絕。這回換了流弋跟在葉阡程身后,相隔兩三步,亦步亦趨,心懷芥蒂。但是葉阡程不會回過頭來看他的表情,他們其實都很擅長維持美好平和的外表。流弋望著地上拉長了的影子,恍然地想,葉阡程這個人,要讓別人喜歡上他實在很容易,不管是外表還是溫柔的性格都很能迷惑人。比起那些曾經愛慕過他的女孩,自己無非是多了份堅持,堅持成了習慣,就變成非愛不可。他愛葉阡程,時間模糊到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什么是感情的少年時代。那個時候他們經常在學校擦肩而過,目不斜視,臉龐稚嫩,像所有心無旁騖又高傲的優等生一樣,刻意地忽視對方。但是流弋永遠會用余光看對方一眼,然后才垂下睫毛。記得有一次放學,經過一個廣場時看他到葉阡程坐在一張椅子上正在吃一個面包,耳朵里塞著耳機,有些寂寞的姿態,但是遠遠看上去很干凈清明。他站在有點遠的地方,有種熟悉的感覺。有一只貓蹭到葉阡程旁邊,他掰了半塊面包丟給貓,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微笑著揉了一把它的小腦袋。沒了冷淡和驕傲,就像一只裂了殼的堅果,露出柔軟的果仁,引人想象它的味道。應該就是這個表情和動作,讓自己不明所以地喜歡上他的。當時就覺得,那雙手一定很溫暖。他一廂情愿地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葉阡程身上,在幻想的世界里一點一點搭進自己所有的感情。他一直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所以一邊恣意地喜歡著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掩飾完美。沒有人可以想象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