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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讓孔文收拾出來了,把東西放里邊吧,有什么缺的再去買。”晚上躺在陌生的床上有些失眠,白的墻壁反射著月光,白得讓人不太適應。流弋赤著腳下床把窗簾拉上,腳下柔軟的地毯讓他莫名的想起葉阡程臥室里的地毯來。這兩天都在為醫院里的流蘇和新的住宿忙,都沒時間想起這個人來。期間葉阡程也打過電話來,很簡單的聊天。他話不多,但是不會讓人覺得無趣。流弋喜歡和他保持通話的感覺,哪怕大多數時間會因為沒什么要說的而沉默下去。短信發過去沒一會兒葉阡程就回了過來,“沒睡呢,在看電影。”“一個人?”“怎么,你想陪我?”手機屏幕的光在房間里忽亮忽暗,流弋看著這幾個字笑了笑。葉阡程太不適合曖昧的玩笑,任何暗含隱射的話由他說來都像是笑話。“嗯,想陪你。”流弋順桿爬地回過去。那邊很久沒有再回過來,流弋嘴角的笑也淡的下來。有的玩笑,開太認真了果然還是不行。第二天醒過來,開機后發現手機上有兩條未讀短信,是昨葉阡程發的。第一條是,“不好意思,剛去洗了個澡。”第二條隔了十分鐘,“睡著了?”流弋看著兩條短信,有點哭笑不得的挫敗感。葉阡程,我們要怎么辦?別告訴我這都是錯覺,其實你也有一點點在乎我的吧?舍棄流蘇出院的那天流弋去的很早。一周時間的住院時間讓流蘇的情緒很壞,經常亂發脾氣,醫生護士都很頭疼。流弋在家里就很習慣了她的這種喜怒無常,只是覺得這次受傷后有些變本加厲。流蘇的精神不是很正常,心智甚至還保留在未成年的程度,這是流弋一直都知道的。很小的時候還會為她的行為覺得不可理解,慢慢長大后就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指責什么。流蘇的外表很容易把這樣的事實掩蓋掉,剩下的統統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充滿了市井味的鄙俗低賤。流弋自己也很容易忘掉這點,因為身邊從不缺乏流蘇這樣的女人——生活在最底層,卻掙扎著生存。這到底是本能還是假象?如果是后者,那也太高估了流蘇。醫生開的滿是英文字母的進口藥再次讓流弋認識到這個問題。醫生看他還未成年,只含糊其辭地說了流蘇的病癥,大堆的專業術語并不能解釋他的疑惑。這樣一個女人,有什么理由讓人愛上?流弋把這個疑問丟給那個叫秦柯的男人。這個男人讓他越來越覺得困惑。他們在醫院里遇到過好幾次,流蘇在男人面前很安靜,正常地說笑。流于表面的無知和俗氣都收斂了起來似的,有點像是本來就生活在一個世界的人。男人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淡淡的,看不出深情,但是起碼的關切不像作假。“你是在包養她嗎?”流弋這么問的時候男人正在結賬,教養良好又深沉的樣子一點不適合被問這樣的問題。男人波瀾不驚地看他一眼,“我有自己的家庭。”流弋忽然就笑了出來,覺得眼前的男人和往常的嫖|客也沒什么不同,只是更有錢和英俊。“看來你們母子的關系比我想象的好得多。”男人看著比自己矮了差不多一個頭的單薄男孩,第一次產生出有些親切的感覺。這個男孩給他的印象并不十分好,長相和他母親很像,顯得病態的蒼白臉孔上是細致的眉眼,淺色的唇,尖細的下頜,在抬眼抿唇間透著和學生氣不相符的冶艷。即使常常微笑,也給人虛假甚至是敵意的感覺。流弋習慣性地抿了一下唇,“叔叔,我不覺得有人可以評判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只希望你哪天丟掉她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她這個人什么都相信,尤其是愛情,而且也不太在意是誰說的。你知道的,她腦子不是很好。”“嗯,我知道,她以前頭部受過傷,留下很嚴重的后遺癥。”流弋聽出男人應該很早就認識流蘇,心里滯了一下,試探著問,“那您知道我爸爸是誰嗎?”“流蘇沒有告訴你?”秦柯有點驚奇。“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流弋撇著一點唇角笑了笑,眼睛里卻沒什么笑意。“……”男人沉默了一陣,再開口已經轉移了話題,“你還住以前的地方嗎?那里這個星期就會拆掉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一套房子給你。”“不用了,我現在住朋友那里。”“男朋友嗎?”男人問。“你指的是什么?”秦柯淡淡地笑了笑,放下他的精英面孔,真的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來交談,“社會上什么人都有,接觸的多了總會敏銳些。像你這樣環境長大的男孩,性取向比較容易出問題。上次在家里看到你和那個男孩,你很緊張,而且你掩飾的也不好,稍微試探,你就給出了肯定的反應。”“好像所有人都喜歡試探我,我臉上寫著‘同性戀’三個字嗎?”流弋無不諷刺地問。因為是不在意的人,所以被看穿了也覺得無所謂。掩飾的不夠好,大概也是因為沒有真正用上心。“在這方面,我有認識的心理醫生,或許我可以幫你介紹去看看。你年紀還小,大概還不了解這條路有多難走。”男人大概確實心懷善意,即使是帶著施舍的關切,他也厭惡不起來,只是語氣有些冷了下來,“謝謝你,叔叔,我沒必要去看醫生,也不覺得這是一種病。而且比起我長大的這些年來,我不覺得還有更艱難的路。”他們在醫院門口分別,流蘇坐進車子后從車窗里遞出一張銀行卡給他,“拿著,生活費,自己多買點衣服。”流弋捏著卡望著車子開遠了才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有些事情不必點醒,他們有足夠的默契。不是誰拋開了誰,而是游戲規則如此,流蘇不可能帶著他去依附一個男人。聯想到自己,對廖冬,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依附?四五度左右的溫度,行人依然穿的很厚,林銳的電話打過來,“上次和你說的,我今天生日,晚上你不過來嗎?”“過去陪你上床嗎?去你媽的混蛋!”流弋只吼了一聲就掛科了,路過的人紛紛回頭驚奇的看他。公交車在身邊停下,沒看是不是自己要坐的就跳了上去。木然著表情在角落里坐下,流弋用手指壓住了眼角,把涌上來的酸澀逼回去。無可奈何和逆來順受的底線,似乎并沒有他預期的難以觸及。漫無目的地饒了一個下午才回去,開門的時候發現廖冬居然在家,暖氣撲到臉上,暖烘烘的感覺。廖冬如同之前住在窄巷的時候一樣很少回家,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