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堪,扯過襯衫忙著穿上,扣子還沒扣上那醫生就制止了他,一雙眼睛帶著火,“忙什么,還要上藥呢,你要是不怕傷口爛掉現在就走。”流弋再怎么也遲鈍也感覺出這個醫生今天心情不好了,只得干坐著,等她拿了藥回來才又把襯衣脫下來。流弋趴在簡陋的病床上,赤|裸著上身,房間里只有二十左右的溫度,有些冷,消毒水擦在破了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燒灼和冰冷的矛盾痛苦。“把褲子脫了。”“嗯?”流弋有些緊張的回頭,醫生更加不耐煩的皺眉頭,“腿上的傷不想處理了?”“那個……那……我自己來就好了……”流弋從病床上坐起來,神色為難。他的眉眼太媚,聲音也淺淺淡淡的,這樣低眉順眼說話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小寵物”的感覺,要么讓人想憐愛,要么就是想欺侮。“我都能做你媽的年紀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醫生氣不打一處來,一副發作邊緣的模樣。這個時候,醫務室的門被敲了幾下,進來的人叫了聲“陳阿姨好。”流弋沒想到會又在這里遇到葉阡程,再看看自己滿身亂七八糟傷痕的樣子,臉上發熱。“呦,小葉你總算來了,阿姨等得都快急死了,那個事你mama怎么說?”醫生著急的拉著葉阡程問事,口罩也摘了。葉阡程的目光越過來看了流弋一眼。流弋沒有聽他們在講什么,一直低著頭,視圖用一葉障目的自欺欺人讓自己好受一點,過了幾分鐘聽到葉阡程在叫他的名字,“流弋……”那醫生應該是得到了滿意的結果,眉開眼笑的,說話聲音也溫柔了,聽見葉阡程叫他的名字就笑問“你們認識啊?那好了,你們都是男孩子,省的他不好意思,小葉你幫他上一下藥,我去打個電話告訴病人家屬這個好消息。”葉阡程看了看手中被塞進去的藥瓶,走到流弋身邊問了聲“還好吧?”這句話問的很隨和,哪怕還是那種冷淡語調,流弋還是覺得溫暖。葉阡程在他身邊坐下,流弋知道他在看自己身上那些傷,忙解釋道“不是很嚴重,已經不疼了。”他是第一次離葉阡程這樣近,以前都是遠遠看著或是擦肩而過,緊張就隨著距離的拉近而倍數增長,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他剛進初中就認識葉阡程了,注意的太久,聽說的太多,想要裝作陌生卻仍覺熟悉,只是現實里他永遠不可能游刃有余地應付葉阡程。葉阡程似乎并沒注意到他的局促不安,詢問道“我幫你擦?”流弋倏然抬頭,迎上葉阡程微微帶笑的表情,驚訝和緊張的感覺沖淡了氣氛中微妙的尷尬。但葉阡程不是真的要詢問他的意思,說完就拿輕輕按著他的肩讓他躺下。糾纏流弋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鼻尖聞到的全是陳舊棉花的味道,有些嗆。每次葉阡程涂藥的時候手指碰在皮膚上都會引起微弱的戰栗感,他一直繃緊了身體,感覺自己在慢慢僵硬。房間里很安靜,背上是傷得最重的地方,棉簽擦過的時候還是疼的直抽氣,空氣里就多了點咝咝聲,時間這個時候對流弋來說就顯得特別的漫長,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里居然有了種煎熬的感覺。這種情景是他從沒料想過的,因為他沒想過兩個人有一天會離的這樣近,近到讓他除了手足無措和慌張外還有點厭惡起自己來了。“你每天回家都經過那條路嗎?”“嗯?”流弋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葉阡程是在和他說話,“不是……昨晚考試,我怕回去的太晚才抄的近路。”接下去又是沉默,流弋從來就不是話題的掌控者,他習慣了在人群里默不作聲。而傳言里惜字如金的葉阡程似乎也沒有接下去的想法,無論怎么說,他們始終是陌生的,不管以前有沒有聽說過對方,距離第一次說話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這些只是普通的消炎藥,要是不見效的話最好去大點的醫院看看,洗澡的時候注意不要用太熱的水。”“嗯,謝謝。”流弋坐起來穿好衣服,聲音微弱,太過緊張的狀態讓他的動作遲滯又緩慢,扣衣服扣子的動作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而他的頭也一直低著,細碎的劉海遮下來,擋住了前面的視線,也蓋住了他發紅的耳尖。剛才急著離開的醫生回來后臉色看上去很好,和流弋說話的時候也沒那么冷了,還叮囑幾句,然后又皺眉,“你們這些小孩子真是,打架又不是好玩的事,鬧矛盾忍一忍就過去了,也不怕父母擔心,太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回事了。我們學校前幾天就有一個男孩,被學校外的流氓打得進了醫院,躺在醫院里沒錢手術,父母到處求人,都給人下跪了,我看著都心酸……”流弋原本就怕葉阡程猜到昨天晚上事情的真相,聽到這些話簡直就像是在說自己,慌得不行,說了好幾聲謝謝麻煩之類的話,匆匆付了錢就離開了醫務室,關了門還聽見那個醫生對葉阡程說“你們不是很熟嗎……”下午的三節課身上感覺沒那么疼了,但是帶了一股子藥味,一進教室就引來了其他人注意,皺著鼻子有點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下頭寫作業了。流弋歉意的微微一笑,倒不怎么在意,實在是在意不過那么多。同桌的男生湊過來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嘖嘖道“你這是被人揍了?怎么臉沒受傷?我以為男生最多看你這張臉不順眼。”流弋從書桌里拿出等一會兒要上的課本,對方的靠得更近了些,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臉,“女生都在猜你是不是整了容……”流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打開男生的手,他不喜歡同性的觸碰,這和他心底深處那個見不得光的秘密矛盾地并存著,就像他喜歡葉阡程,但是對喜歡葉阡程的自己充滿了厭棄感。男生對他的反應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后又笑了一下,湊到了他耳邊道“難怪男生私底下都說你是……兔子,流弋你真的很像那類人。”“我不是。”他否定的太平靜,簡直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回答,捏著課本的手卻在用力,指甲在上面掐出深深的痕跡。他討厭這個從不同人嘴里冒出來的結論,討厭得無可奈何又無法反駁,只能用這種簡單的否定句來應付。“哎,我沒那個意思,開個玩笑別介意!”男生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回過頭去看自己的書了。流弋分得清真正的惡意和無意中傷的區別,多少明白這個說話直白的同桌沒那么多繞彎彎的心思,但還是有被戳到痛處的感覺。公交車站一如既往的人頭攢動,汽車啟動噴出煙霧混雜著灰塵打在臉上,嗆得人無法呼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