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他低聲說道：“那就這個數吧！”

    于廠長伸出兩根手指頭來。

    兩萬塊錢一輛大卡車！余安盤算了一下，主要這個時代車輛缺，價格倒是可以接受。

    “還要低！”歐陽霖說道，“你這些車都放了兩年了，還不知道能不能開呢！”

    正說著，余正斌就要了一輛車的鑰匙，爬上去，一下子就發動了。

    余正斌朝著余安點點頭，低聲說道：“這些車發動機還不錯！”

    這樣一來，余安就放心了，說道：“一萬塊吧，要你四輛！”

    于廠長皺眉，“就是廢鐵也好幾噸呢，一萬塊，這也太少了！”

    余安說道：“這都放了兩年了，有人要這些廢鐵嗎？過些年，國產卡車多了，這種車更沒人要了！”

    于廠猶豫了一下。

    “行了，老于，就當給我個面子！”歐陽霖說道，“這些車，現在還能開動，還有人要，再過兩年風吹日曬的，可真的成廢鐵了！再說那筆賬如今不還虧著么，賣了也好平賬！”

    于廠長猶豫了一下，最后說道：“那真的是瞧在您的面子上了，歐陽同志！”

    歐陽霖笑道：“放心，我知道！”

    于廠長這才讓人將鑰匙拿來，讓余安隨便挑四輛。

    一萬塊錢一臺這么大的卡車，雖然是日卡，不是常見的大解放與東風，但是能有車拉貨，已經不容易。

    余正斌在幾輛車之間上竄下跳，終于挑好了四輛車，說好了如果不能開，用另外兩輛車上的零件補修。

    余安將放在后面的包拿出來，先給了一萬塊錢的定金。

    八十年代的一萬塊，鼓鼓囊囊的一包子大團結。

    “都得修整！”余正斌上前說道：“明天我帶著兄弟們來，將車子修修，但是有的輪胎不能用了，我看過了，到時候六輛車湊四輛好車是沒問題的！”

    余安點頭，給余正斌拿了二百塊錢，讓他帶著兄弟們，盡快將這四輛車開回去。

    余正斌立刻應著。

    “剩下的錢等交車的時候再付！”余安說道。

    于廠長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也不能保證四輛車還能開，只得應著。

    一周之后的一天早晨，余安刷完牙洗完臉，正準備去上學，就聽見院門口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她打開院門一看，門外正停著一輛超級大型的白色大卡車，余正斌穿著一身沒有袖章的軍裝坐在車上，手上還帶著一雙白的刺目的線手套，臉上不知道從哪里淘換來一副墨鏡，抬頭迎著陽光，露出雪白的牙齒，朝著余安笑。

    余安趕緊出門，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大家伙，當時看到這些卡車渾身是土，甚至生銹，就連那車體的顏色都看不清，如今車身雪白。

    余正斌從駕駛室下來，打開引擎蓋給余安看：“車況比我想象中好！”

    余安瞧著那引擎蓋里，發動機的各個部位用棉絲給擦拭的干干凈凈，全車幾十個灌注固態黃油的油嘴，全都打了黃油，生銹的地方也都用砂紙磨得干干凈凈，看來這余正斌還真的費了心。

    余安瞧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看起來還算是不錯！那三輛如何？”

    “我跟兄弟們都打磨出來了，就等著你付錢了！”余正斌說道。

    余安這幾日將這一年多的利潤算了一下，加上廠子還有飯店，差不多有十五萬，在這個八二年，這十五萬可不是小數目，更何況還有首都那邊的進賬，所以如今買這四輛車，她一點也沒有覺著頭沉。

    “這樣吧，我跟你去一趟，免得夜長夢多，你帶著兄弟們，今日咱們就一手付錢一手交貨，將車全都開回來！”余安說道。

    余正斌猶豫了一下問道，“你錢湊到手了？”

    余安笑笑：“湊到手了！”

    余正斌似乎舒了一口氣，“我真擔心你錢不夠，那三輛車的車況與這輛車差不多，真是好東西！”

    “那這樣咱們就快點！雖然有歐陽霖那關系，萬一那個于廠長變卦，咱們也沒有法子！”余安說道，進屋去背了個編織袋子上了車。

    余正斌打量了一下那編織袋子，一想到那里面全是大團結，他就嘖嘖舌，歡喜的喊道：“好來！”

    車身廠，開起來是有些費勁，也幸虧余正斌車技好，開的雖然慢一些，但是總比沒有的強。

    余正斌去接上三個兄弟，接近兩個小時，卡車到了林場外。

    于廠長從林場內出來，笑嘻嘻的上前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倒是挺會用人，從哪里找來這么多的老司機？將那幾輛車修整的跟新的一樣！連車底都沒放過呢！”

    這司機有沒有經驗，看給車打油就知道了，那些肯鉆進車底打油槍的，一定是老司機！

    324 余正山丟了

    余安笑道：“都是我親戚！”

    于廠長點點頭，左右看了一眼：“咋的，今天歐陽同志沒來？”

    “歐陽同志也忙，咱們那日不是談妥了，我只管拿錢來就行了！”余安將那半編織袋子的錢給了于廠長，“您點點！”

    于廠長八卦的問道：“你跟歐陽同志什么關系？”

    余安笑道：“于廠長，您還是先點錢吧！”

    于廠長嘿嘿的笑笑，喊了林場的兩個會計來，當面點錢。

    于廠長看著那一張張大團結，忍不住感慨：“小日本真不是人玩意，沒錢給，給了一些破卡車，這都是國家的錢啊，雖然虧了太多，但是總比啥也沒有的好，當年許多廠子的職工，還等著這錢過活呢！”

    于廠長罵完，又抬頭望向余安：“余同志，我替家屬們謝謝你！”

    余安笑笑。

    四輛卡車浩浩蕩蕩的出林場的時候頗為轟動，這郊外雖然沒有多少老百姓，但是但凡聽到動靜的，全都跑過來看熱鬧，余正斌也故意開的慢吞吞的，揮起戴著白線手套的手臂，就跟接受部隊領導驗收似得，不斷的揮手示意。

    “行了，趕緊去廠子吧，讓他們瞧瞧！”余安看著余正斌那得意的樣子哭笑不得。

    余正斌這才在前面加速，但是這種卡車車身太長，再加上如今的路不算好走，再快也不過四十多邁。

    到了蓄電池廠，金葉貴帶著廠子的人圍著四輛大卡車轉了一圈。

    “我的天，怎么這么長？比咱們那輛大解放都要長出一個來呢！”金葉貴又拍了拍那車門，“看著還蠻厚實，真的這個數一輛？”

    金葉貴伸出一根手指頭。

    余安點點頭：“差不多那個錢，加上修的錢，也沒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