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關(guān)切地問。

    “沒事。”

    她搖了一下頭，她的事是斷然不會想讓他擔(dān)心的。

    “若是有事你要跟我說。”

    宇文青云也不想她怕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而諸事都自己擔(dān)著，這會只能叮囑她一聲，讓她將他當(dāng)成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印?/br>
    “我會的。”

    楚無念笑了笑，卻掩去眸底的晦澀。

    她身為長姐，要幫弟弟遮風(fēng)擋雨才是，斷然沒有讓他搶在前頭護(hù)著她的道理，這是她消失多年對他缺失的照顧，她要彌補(bǔ)回來。

    宇文青云不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自然察覺不出來她的異常，只覺得他的皇姐能答應(yīng)下來，他就很高興了，便沒有多想。

    回親王府的路上，楚無念想秦天來找趙止洵，八成也是為了宇文青云口中說的那件事，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小主，近來不見你囑咐奴婢去煮避子湯了，您自己可要小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半雙是不想楚無念再跟趙止洵牽扯出別的東西來的，更何況是他們的親生骨rou。

    “我明白。”

    楚無念朝她揚(yáng)起唇角。

    半雙稍稍點頭，算是稍稍放心了。

    趙止洵的書房里，秦天在跟他稟告將刺殺宇文青云一案栽贓到周祁炎頭上的事，他呈上一枚指環(huán)，那是周祁炎隨身戴的，也就是在被貶謫往汴州之前，他將這枚指環(huán)給落在了太子府里。

    沒人知道他將指環(huán)給落下了，這罪名他認(rèn)也得認(rèn)，不認(rèn)也得認(rèn)。

    “好。”

    趙止洵應(yīng)下聲來。

    “還有，宇文青云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是我們干的了，想必他會想方設(shè)法找出證據(jù)，到御前去告您一狀。”

    秦天從容說著，臉上并沒有擔(dān)憂，也沒有驚慌。

    “讓他查就是了。”

    從楚無念回來質(zhì)問他這接二連三的一串事，趙止洵便猜想到他們二人已經(jīng)相認(rèn)，并且宇文青云會懷疑到他頭上的事，他不怕宇文青云的懷疑，這件事鬧到了御前，與他也沒有任何益處，周文王不會全信宇文青云的話，更不會打壓到趙止洵身上。

    在這位君主身邊待了這么多年，趙止洵很了解他的性子。

    “是。”

    秦天應(yīng)下聲來。

    只是，趙止洵沒想到的話，這件事會是楚無念來查，自從中間夾了宇文青云，他們好像很難再走到一起，立場不同，她會舍棄她的胞弟，站在他這邊嗎？

    想到這，趙止洵自己都笑了，這怎么可能，那么善惡分明的一個人，想讓她舍棄自己一直記掛了多年的胞弟，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王爺笑什么？”

    端著剛沏好的茶水進(jìn)來，就見到這人對著自己發(fā)笑，楚無念有點不太適應(yīng)。

    “沒什么，只是想到將來的一些事罷了。”他瞇起眸子，眼中隱晦不明，嘴角掛著繾綣綿長的笑意。

    “看來是好事。”

    楚無念將倒好的茶呈到他面前，茶水升起一陣霧氣，模糊了彼此的眼。

    “興許吧。”

    他低下頭去，拿起茶水淺啜，沒讓她看到他眉眼間閃爍的痛楚。

    “既是好事，奴婢去吩咐劉廚子多做幾個好菜，好幫王爺慶祝一番。”她笑了笑，臉上沒有惡意，是真誠地在道喜。

    “好。”

    趙止洵亦是沒有拒絕，在她跨出門檻前囑咐一聲，“多備一副碗筷。”

    “是。”

    楚無念回身行禮。

    劉廚子很久沒見趙止洵點這么多菜，頓時卯足了勁地在廚房炒菜，不出一個時辰，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蛔啦藬[滿了屋子。

    日頭尚未落盡，楚無念便將他叫到了飯桌前，趙止洵望著這一桌子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圓凳上，在楚無念要給他布菜時，他才開口道：“你也坐。”另一副碗筷，便是給她備的。

    楚無念怔愣一刻，隨即坐到圓凳上，“原來王爺口中的好事與奴婢有關(guān)。”她似笑非笑。

    都走到了今日這一步，他們二人之間還有什么好事可言，總不會是成親。

    “改日我同母親說，將你納為正室可好？”

    可下一刻，他便說出了楚無念剛剛在心中否決的事。

    第八十五章：當(dāng)做寶貝來疼

    心里沒有驚愕是不可能的，連同她青黛色的雙眸里，都帶了震驚之意，他只抬眼便看出來了，“很驚訝？”

    這事他之前就跟她提過了，他的正室之位，只留給她一個人坐，不管是他當(dāng)初接近她是何目的，如今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多冷，他之前的想法都沒有改變過。

    “王爺忽然同奴婢開口就是說這個事，奴婢自然驚訝。”楚無念捻著手里的筷子，眼神微動，要說沒有一點心動是不可能的，甚至在他剛剛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底里是有喜悅流露出來的，只是更多的是無奈和糾結(jié)。

    宇文青云在等著她拿證據(jù)，她不管他口中所謂的這些證據(jù)能不能讓趙止洵損失一點勢力，亦或是拉低他的地位，總之她都是會給他的，那是她的胞弟，她不幫他幫誰。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絕不能再與他有過多的糾纏。

    絕不。

    這是她心里的答案。

    “爺以為會是驚喜。”趙止洵夾了一塊金絲手卷，放入她的碟子里，語氣旖旎，這確實是他的心里話。

    雖然知道這會的楚無念定然是不會稀罕他這個洵親王正室的位置，可單憑這一個位置，便可以讓她艷壓掉長安城中多少高門貴女，日后她要行事，也方便許多，只要不幫著宇文青云百反周復(fù)魏就行。

    這是他的底線，已經(jīng)放到最低了。

    “奴婢怎么想的，王爺又怎會悉數(shù)盡知，猜錯那么一兩次，實屬正常。”楚無念夾了金絲手卷，來回?fù)芘褪菦]放到嘴里，似是有所考量。

    “母親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趙止洵跟沒看見似的，自個說著自個的。

    “這個正室的位置，奴婢不能坐。”她一口回絕，心底有一層細(xì)細(xì)麻麻的痛楚在蔓延開，她使勁往回壓，壓得一整塊心口都在絞痛，臉上愣是一點痛意都沒顯露出來，這話她拒絕得，就跟沒事人似的。

    “你確定？”

    趙止洵沒抬頭，眉頭緊擰，眼底一片陰陰沉沉。

    “王爺利用完奴婢不是應(yīng)該扔掉嗎？總該不會是當(dāng)做寶貝來疼。”她自嘲著，語氣頗涼。

    “原來是想扔掉的，現(xiàn)在舍不得了，還真就想當(dāng)做寶貝來疼。”他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頭來，眼底的陰沉散去，覆上一層笑意。

    眉梢微微勾起，又恢復(fù)了往日里神采飛揚(yáng)的樣子，笑意里帶著亮光，宛若天上的明月，那就是楚無念當(dāng)初自以為觸不可及的，如今就直咧咧?jǐn)[在她面前，任由她碰觸，還只是她一個人的。

    跟做夢一樣，美得不像話。

    天邊的晚霞爬了上來，遮住昏黃色的日落沉光，染上一層霧紫色，映照到屋內(nèi)這人的臉上，連看著他，都像是在看海市蜃樓一般。

    差一點，楚無念就要開口輕應(yīng)聲“好”了。

    只可惜，到底是理智打破了夢幻，她亦是笑了笑，“那王爺還是拿著這份心疼去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