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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習武場中,兩位公子已經劍刃相交,打了大半個時辰了。 兩人皆是長身玉立,相貌英俊,使起劍來也格外英武生風,看的那些在遠處翹首的侍女們皆是雙面染霞,春心萌動。 秦遺春秋之風,雖仍對貴女管束頗多,但男女風月卻要比大周朝開放許多。 她們自不敢肖想兩位郎君妻妾之位,可這二人平日一向寬厚仁善,囑咐她們做事也是溫聲細語。倘若能一朝上得郎君榻上,也是莫大的福氣了。 習武場中,兩把絕世名劍兵刃相接,鏗鏘劍鳴,引得劍身輕微顫動。 二人你來我往攻防交錯,一時伯仲之間難分勝負。 劍氣激蕩,場旁栽種的垂柳樹柳梢左搖右晃,后被那利刃劃過之風齊齊斬斷,零落在地惹人驚嘆。 兩把絕世名劍威力可見一般。而那兩位持名劍之人,更是比那寶劍更令天下贊嘆欣賞。 忽見得公子澹與顏縉劍刃相接,發出“鐺”地巨大聲響。二人以力相抗,誰都沒有退讓。 一時間,二人額間皆沁出細密的汗珠。膠著之下,卻無人打算謙讓半步。 顏縉率先發話:“劍為君子,乃器中君子,尊而貴之。龍淵劍更是劍之圣品,公子可知這劍名深意?” 顏縉這話中有話,公子澹卻也有話要跟他說: “龍淵劍乃歐冶子和干將引七星池水鑄,鑄成之后俯視劍身。望之彷如登高山、如臨深淵。見之深而邃,仿有龍臥于淵。 正如君子立于世,表里當如一。此乃立身立國之本。泉銘劍亦也如此,望卿珍之重之。” 兩人話中有話,旁人離得遠聽不甚清晰。博裕站在近旁,卻是覺得二人似是借此練劍之機,行攻防之實。 但卻不知二人究竟話中藏著何意? 雖不知何意,但是他作為武人,卻能看出公子與郎君練劍之氣與平日大有不同。 自春秋始,貴族郎君皆以佩劍為榮。而兩位郎君也常常以劍修身,多次切磋皆是點到即至,不行險招不盡全力。 可今日二人卻都招招盡全力而為之,且來勢兇猛,似是在發泄心中不滿一般。 然無論二人有何種嫌隙,卻以斗劍切磋來解決,確是與他們這群武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十分不同。這也讓博裕不禁佩服二人的胸襟與氣度。 然而就在此時,卻突然聽聞一侍衛來報:“殿下,黎小姐暈倒了!” 兩人聽聞,登時都各自后退半步,后皆將劍收回劍鞘之中。 那侍衛正是守在黎院前的侍衛。公子澹忙問他: “究竟怎么回事?” 侍衛這才說:“屬下也不知,只知道黎小姐似乎只是在院內喝茶念書,她的侍女便突然急忙跑出來,說是小姐暈倒了。” 公子澹顧不得許多,轉身將劍交給博裕。便大步流星地往梨院走去,顏縉隨即也收了劍跟在其后。 不多時,公子澹就進入了梨院之中,他趕忙入屋,為昏迷之中的妺嫵把脈診治。 半晌之后,他臉色一沉,對著秋月問道: “你家小姐剛剛用過什么,吃了什么,皆與孤細細說來。” 照理來說,在他的湯藥和針灸之法下,妺嫵的病情應是在日漸好轉才對。 秋月跪在一旁回答: “小姐她剛剛也并無甚異常,吃的用的,皆是奴親手驗過毒之物,還請公子殿下明察。” 顏縉站在門口,遠遠望著里邊的情形。 妺嫵這個侍女秋月可真是有點意思。公子殿下不過是問她吃了什么,若真是無問心無愧,自當下意識就開口稟出。 秋月自以為自己以驗毒為證,即可證明自身清白,可是慌亂之中,心虛之人說出的話自然會有所不同。 公子澹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與顏縉對視一眼,很快便收回了懷疑的目光: “你下去吧,孤自會替你家小姐診治。” 秋月應聲退下。公子澹沖顏縉點了點頭,顏縉會意,也隨即跟著離開。 公子澹心中嘆息一聲,雖說他此時與顏縉心有芥蒂,可二人之心不言則明。 所謂知己知己,知的既是比也是己。 即便他此刻疑心顏縉在風月之上私德不佳,可他卻并不想失去這位朋友。 公子澹收回思緒,他將屋內環視一遍。隨即就走向坐榻邊的小幾旁。 那小幾上還剩半盞熱茶,茶水還是溫的。 他將那茶水糕一一試過,確正如那秋月所言并無問題。他正要起身,眸光不經意就放到了那竹簡之上。 他一貫喜竹,府上更是種著大片不同類的名貴竹木。 像這種金鑲玉竹制成的竹簡因質地極佳甚為稀有,只有名門貴族才能受用的起。 金鑲玉竹顧名思義,竹子透著金色,制成竹簡后也格外亮麗,故而為人所喜。 他的府上也不少這樣的竹簡卷,可那竹簡色澤卻不應該如此泛黃而黯淡。 公子澹拿起一卷竹簡聞了聞,登時色變。這竹簡的氣味,也和竹子本身的氣味略有不同,可能是被人在藥水中泡過。 雖說這種毒不會被人直接吃下,若只是接觸一次并無大害。可若長年累月接觸,便如同服用慢性毒/藥一般漸漸滲入五臟六腑。 而在察覺之時,恐怕已是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公子澹眸色漸漸沉了下來,他看著榻上無知無覺的女子,臉色蒼白命懸一線。 他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加害一個如此無害的嬌弱女子。 如今之計只有先再次扎針,以溫泉逼出些許毒氣。讓人醒來后再慢慢詢問,以便配制解藥。 公子澹打橫將人抱起,這才驚覺懷中之人輕若鴻羽一般,這也讓他心中更是沉重憐惜。 他一路快步疾行,將人趕忙抱至竹葉亭旁,然后安置在那溫泉水旁邊的小榻上。 他正打算喚來侍女幫妺嫵更衣,卻突然發現由于他走得太急,竟然忘記叫侍女跟上。 公子澹看著沉睡中的女子,多耽誤一分,她便要多承受一份痛苦。眼下,他只得親手替妺嫵寬衣。 寬衣之時難免有所觸碰 ,公子澹是想盡量避免。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會禁不住碰到,因而更加地心煩意亂。 他雖心中并無貪欲雜念,但是一想到懷中沉睡的女子此刻并不知情,也并不曾經過她的許可。心中便會泛起一絲難堪歉疚。 可這種尷尬之感也只持續了短短半盞茶的功夫。 等外衫漸漸褪去,那一身瑩白如如和氏璧般透亮嬌貴的肌膚之上,盡是斑斑點點的痕跡,似是將那和氏璧玉碰撞擦傷一般。 公子澹看到這里,陡然間色變。 妺嫵的這具身子肌膚過于嬌嫩,一夜過后顯得更為可怖。那痕跡有的泛著青有的泛著紫紅,仿佛身上的女子遭受了大罪一般。 公子澹神色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