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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聽到這話,公子澹不知是因為哪個字而倍感舒心,怒火被瞬間安撫了下去。 他松開鉗著妺嫵手腕的大手,看到女子手腕上青色痕跡。 那本白玉的手腕突兀地多出這幾個掌印指印,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十分刺眼。 公子澹拉過她的手腕,暴戾之氣瞬間消弭于無形之中,心中的憐惜卻悄然涌起,唯獨他卻渾然不自知。 他親了親妺嫵的這雙如雪皓腕,說道: “你說的很對。孤應該讓你再無氣力,這樣才能保證你沒有時間你應付別人。” 屋中再次傳出細細而微弱的啜泣聲,很快又似乎被堵上了一般再無聲響。 此時,梳妝臺上被衣衫罩著的那只貓兒也終于停下了掙扎,索性就裹在衣服里蜷著身體安穩睡去。 可它還在衣服間支楞著耳朵,被那細細而微弱的啜泣聲吵醒,直到聲音逐漸消失才又喵喵了兩聲睡去。 公子澹起身,看著睡夢間猶自蹙著眉心的女子,那瑩瑩的肌膚之上染的瑰麗紅色還仍舊未退去。 他伸手將梳妝臺上的外袍拿起,還窩在里邊睡著的貓似是感受到了動靜,卻依然沒有醒來,翻了個身砸了咂嘴,又沉睡在吃魚的夢境之中了。 看著外邊的天色,公子澹已然穿戴整齊準備離去。可當他看著屋內的一人一貓如此安逸,不知為何,他竟生出了些不想離開的心思。 難道這便是不舍嗎? 公子澹恍然一頓,他又轉過身去,看看夢中蹙眉的佳人。自己從不舍得殺她,到不舍得離開。他的情緒似乎一直在被這個女人牽著走。 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如此的真實,可是他卻覺得這樣或許也不錯。最起碼,這世間有人真正知道自己的存在。 公子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他竟沒發現自己盯著那女人已然笑了很久。 直到外邊傳來的打更之聲,他才恍然回神。 推門而出,博裕見到公子之后連忙問安行禮。 公子澹便對他說道:“今夜之事,再勿提起。” 博裕頓了一頓,連忙應下。他看著公子漸行漸遠,心中疑慮萬千由自懷疑,但公子的吩咐他自不會違背。 公子澹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敢在夜間肆無忌憚而不怕被人發覺。 因為沒有人會告訴白日的公子澹他晚上做了何事。白日的那個“他”只會被自己蒙在鼓里罷了。 妺嫵在他走后才睜開眼睛,便突然聽到666又在報好感度了: “叮——反派好感度80 。哎等等,他白天不才45嗎?” 沒有人回答666的疑惑。妺嫵也發覺了,這個系統在計算的時候死板的很。畢竟是沒有智慧之物,它只會檢測他人的好感,而不會考慮到一體雙魂的因素。 一體雙魂,好感度自然也不一樣了,白日里的他和晚上的他自然當是兩種好感度。 不過想想,這一個人就相當于兩個人般,一黑一白,如同棋盤上交錯的黑白棋子有來有往,交互之中卻涇渭分明。 不知那涇渭界限被打破之時,又是何樣情形?這可真是有趣呢。 正在此時,她卻突然聽到窗戶吱呀一響。隨即,便對上了一身夜行衣的顏縉。 顏縉在得到回答之后,并沒有減少心中的疑慮。 他假裝遠去后,就一直在梨院的遠處遠遠地望著。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從那上弦月出現到消失,他都一動不動。 貓捉老鼠,他一向十分有耐心。 直到他看著那黑衣繡金竹紋的男子遠去,他才從樹后再次現身。 那人衣著雖然與白日不同,可是就只是背影他也絕不會認錯,那人就是公子澹。 所以果真如同他心里猜想一般,公子澹竟然同自己的未來弟妹無媒茍合? 他竟被這一事實震驚的神思恍惚,他一向信任公子澹的人品。極度地不愿意相信,可是眼見為實,卻不由得他不信。 恍然間,他只憑直覺就再次又翻進了妺嫵院中。他直接進入屋內,想要親眼目睹、親耳聽到這女子說出真相。 妺嫵被突然翻進來的男子嚇了一跳,趕忙抓起云被遮掩自己單薄的衣衫,隨即看到來人。便有些氣惱的出聲呵斥: “顏上卿怎如此無禮?三番兩次在夜間來尋妾。” 顏縉卻只是沉默著,定定地盯著她看,似乎她臉上藏著什么秘密。 妺嫵被盯得既尷尬又惱怒:“顏上卿還是請回吧——” 話音未落,顏縉一把上前,迅速地將她的被子扯走。 妺嫵雖然身著白素紗,卻依然遮掩不住自己身上各處露出的斑駁痕跡。 “這都是他做的?” 心中的猜想被徹底證實,顏縉竟有些舉棋不定。 身為鬼谷弟子,他一直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無論是看人還是待物,他從不曾看錯。因而,他決策一向果決,也絕不猶豫半分。 可他現在,臉上卻浮現出許久不見的茫然無措。 妺嫵慌忙拿起被子將自己遮蓋好,而后起身打在他臉上: “你們都是這么禽獸!” 顏縉被這一掌打偏了臉,可臉上也只是輕微一痛,甚至連紅印都沒有留下。 被人欺負至此,眼前的女子竟善良到都不舍得使氣打人。 可他寧愿被她遷怒質問,也好過讓她一人默默忍受一切。 顏縉心下憐惜沉痛,仿佛呼吸都被阻塞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晃了晃心神,便已然下定決心。 他從不畏懼權貴,如若今天來此的是天子之位上的人,他也必會替這女子討個公道。 可是偏偏做出這事的這人卻是公子澹!那個他千挑萬選才選中的未來明君。 他雖沒想到自己以為的生平至交私德竟如此有愧,但是公子澹是唯一能夠挽救大秦、挽救天下百姓之人,他不打算因此而與公子澹翻臉。 他只會去提醒公子澹,然后將此事瞞下。 “你打算怎么辦?” 他看著扔掉被子,靜靜坐在梳妝臺前的女子,身形顯得那般單薄而消瘦。 那一身痕跡惹人遐想萬千,不知那人是怎樣在其上肆意揮霍。 妺嫵卻突然輕輕笑出了聲,笑了半晌之后,她才擦去眼角溢出的淚花。那婉轉聲音之中卻帶著苦澀: “妾又能怎么辦,不過是病愈之后,等著殿下放妾出府。之后就是青燈修道,絞了發了卻殘生。” 顏縉聽完這話胸口一悶,他竟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可此情此景,那傷痛哪里又是安慰可以撫平的? 半晌之后,他才聽著自己穩著聲音說道: “治好病后,你也可以去我府上,我會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可他卻聽到妺嫵冷冷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和白日里的溫柔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