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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又期待。 這感覺就像小時候新得了本書,她心甘情愿地廢寢忘食,只想探究這后頭究竟還藏著什么新奇內(nèi)容。 外頭傳來交談聲,應(yīng)是負(fù)責(zé)看守高臺的內(nèi)侍。 兩人一怔。 戚北落使了個眼色,越發(fā)凝神動作。 顧慈會意,提起裙子躡手躡腳過去,扒在墻邊望風(fēng)。 其實本不必如此,戚北落是太子,皇宮就是他的家,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動動嘴皮,立馬就有人爭先恐后過來幫忙開門。 但這樣勢必會驚動一票人,味道就變了。 眼下的他們,不是太子,也不是國公府的小姐,就是街頭巷尾再尋常不過的兩個頑童,不想上學(xué)堂,只想溜門撬鎖逃出去玩。 而那扇緊閉的大門后頭,便是戚北落的世界。 除了戚北落自己,沒有人涉足過,她是第一個。 顧慈深吸一口氣,壓住即將從腔子里蹦跳出的興奮,瞧眼即將靠近的兩個內(nèi)侍,轉(zhuǎn)頭跳腳催促:“你快些!快些!” 倒是挺入戲的。 戚北落鄙夷地橫她一眼,勾著嘴角,繼續(xù)研究鎖心。青絲輕輕一拉,咔,鎖開了。 他朝她招手,比嘴形:“快來。” 顧慈嗯嗯點頭,踮腳踩著一片被陽光照得金燦燦的枯枝落葉,心跳隆隆,仿佛即將要與他經(jīng)歷一場大冒險。 咯噔——她不小心踹到個石頭子。四下靜謐,石頭撞擊聲被無限放大,格外清晰。 “什么人!” 原本亦準(zhǔn)備下值的兩個內(nèi)侍登時轉(zhuǎn)身,氣勢洶洶地過來。 戚北落抬指點了點她,像在責(zé)備,可眼里滿是寵溺。 “蠢。”他嘴形如是道。 顧慈吐了吐舌頭,歪著腦袋,眨眼瞧他,“怎么辦?” 戚北落沒有說話,四周靜得出奇,枯葉隨風(fēng)“吱吱”在地上劃拉,兩個內(nèi)侍罵罵咧咧靠近,聲音越來越大。 顧慈拽著腰間的香囊,一動不敢動。 她從小到大一直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乖乖娃,這種做錯事即將被抓的心情,她從沒經(jīng)歷過,緊張到忘了呼吸,卻又莫名激動得兩眼放光。 內(nèi)侍就快轉(zhuǎn)過墻角,前頭突然傳來一大聲“跑!”,她猛地一激靈,像是被觸碰了什么機(jī)括,立馬撒腿跑起來。 那倆內(nèi)侍也聽見了,跟著跑起來,“站住!不許動!” 顧慈充耳不聞,只努力穿過夏日的烈風(fēng)濃光,朝著門口那只伸向她的手拼命奔去,毫不猶豫地一把握住。 那只大手也不負(fù)她所望,穩(wěn)穩(wěn)牽著她,將她帶入門后那個瑰麗奇妙的世界。 十指交纏,掰也掰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堂堂一國太子突然開始溜門撬鎖,逃課撩妹,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散? 媽呀,寫著寫著自己就姨母笑出來了,這甜度可還行?(/ω\) 為什么男主不挑明身份非要做賊,因為他們玩的是情調(diào)。各位仙女千萬不要跟我杠,拜托拜托,比心~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傲嬌10瓶;Jessie.?6瓶;梔子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o(≧v≦)o 第19章 臺階很高,縫隙間夾雜暗綠苔蘚,昨夜過了雨水,踩著有些滑。 顧慈提著裙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磨蹭大半天才走完一半路。 戚北落扶著她手臂,配合她的速度走得極慢,一雙勁瘦修長的腿瑟縮著施展不開,瞧著就難受。 顧慈很是不好意思,他卻毫無怨言,臉上雖還冷冰冰的,雙眼卻牢牢盯緊她腳下的路,時不時提醒她“小心”。 那全神貫注的模樣,絲毫不亞于上戰(zhàn)場打仗。 顧慈心里暖洋洋的,懼意在他掌心熾熱的溫度中消融,漸漸放開手腳,邁開步子,將自己的安危放心地交托到他手上。行至最后一節(jié)臺階,她竟是一下蹦上去的。 戚北落著實吃了一驚,愕然抬頭。 小姑娘炫耀似的朝他翹起小巧的下巴,仿佛在說:“怎么樣,我厲害吧。” 細(xì)密眼睫忽閃如蝶翼,眸子清亮如星,而他的身影始終在她眼眸深處,不曾變化分毫。 戚北落的心柔軟得不像樣,抬手揉揉她腦袋,難得露出個肯定的淺笑,“厲害。” 顧慈微訝,低頭垂視足尖,余暉下玉白小臉染上清淺的暈紅色。 想不到這人竟坦誠了一回,要知從前,想聽他一聲夸,真還不如向老天爺求一場六月飛雪容易。 “喵——” 視野里忽然鉆進(jìn)來一只小貓,通體雪白,兩只前爪墨黑,像是不慎踩進(jìn)濃墨中。它歪著腦袋,兩眼烏溜溜瞧過來,一下把顧慈的心看化了。 “這里都荒廢多久了,竟還有貓?”顧慈雙目泛光,俯身去抱。 小東西卻靈敏地躲了開,顛顛往戚北落那邊跑,停在他腳邊,瞇眼蹭著他的腳。 而它旁邊又鉆出一只小黑貓,同它顏色正好相反,除了兩只前爪白凈如雪,通身漆黑如墨。 瞧見顧慈,它瞇眼“喵”了聲,繞去戚北落另一只腳,團(tuán)成圈窩著。 “它們都是你養(yǎng)的?!”顧慈雙眼圓瞪,跟貓兒似的。 在她小時候?qū)ζ荼甭鋬H有的印象中,他根本不喜動物,尤其是貓兒兔子這類柔弱的。 從前隨父親參加秋狩時,她就親眼瞧見戚北落將一匹狼崽圍困到角落,不顧它如何嗷嗷慘叫求饒,一箭將它射殺。 那眼神,冷若冰霜又殺氣騰騰,足足嚇得她三天三夜沒睡好覺。 這樣一個人,現(xiàn)在竟開始養(yǎng)貓了? 戚北落牽了下嘴角,不置可否,踅身去旁邊的石凳坐好,從懷里摸出一包魚干。 小白貓聞著味兒,兩下蹦到他懷里,蹭著他的手撒嬌,一點也不怕他。小黑貓則冷淡許多,得了吃的就躥回地上,自己吃自己的。 平整到無一絲褶的錦衣沾滿貓毛,戚北落也不惱,含笑喂它魚干。持重的金光裹在他身上,卸去他一身凜冽,修長工細(xì)的玉指穿梭在雪色絨毛間,白皙rou皮泛起溫煦的光。 像一幅畫,一下印在顧慈心頭。 眾人都說她畫工了得,可她知道,只怕自己窮極一生,也描繪不出他半分神|韻。 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只是被太子這身份逼迫,才不得不鉆進(jìn)這冰冷的殼子里保護(hù)自己。 “前陣子暴雨,這兒的墻塌了。我撿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就縮在瓦礫里頭發(fā)抖,身上還落了傷,這幾日才剛剛好全。”戚北落道。 顧慈微怔,“你常來這?” 戚北落瞧她一眼,搖頭,“也就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過來散散心。”朝圍垛抬抬下巴,嘴角揚(yáng)起一絲得意,“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