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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里僅剩下失去自由的痛苦與不知何日會結束的生產。行進的車隊剛剛停下腳步時,阿衛忽然跳下馬車沖到一旁的樹叢里嘔了出來。丹魏大人前幾日替他看過,說是路途顛簸和天氣轉暖造成的不適嘔吐,也取了藥物讓阿衛服下。但這幾日阿衛躺在馬車里,越發覺得手腳酸軟,一陣一陣止不住的反胃惡心,并且還伴有強烈的心悸。阿衛本想再讓丹魏過來,但想起自己從前也曾有過這樣的癥狀,但后來就自行消失了。而這癥狀正是出現在他被白莽擄去前一段時間里。阿衛也曾想過自己是不是又懷孕了,但又想到自己初次懷胎之時并沒有絲毫感覺,只是肚腹漸漸隆起。就這么過了幾日,眾人在半山腰的營地里安頓下來,阿衛嘔吐的癥狀也減輕了不少。他便沒有再注意,一心撲在神子身上,看著小家伙們一天比一天壯實,心中勉強有些安慰。但到了夜里,赤羽來到他的營帳,躺在他的身旁安睡時,阿衛仍然心悸不安。有幾次晚上他甚至夜不能寐,坐起身來,在一片黑暗之中,安靜地坐了很久很久。有時赤羽會咳嗽起來,盡管他捂住嘴轉過身去,劇烈的咳嗽聲仍然將阿衛眉邊的青筋拽得一跳一跳。有一日赤羽沖進營帳,化出蛇尾撲到阿衛床上,有力地纏住阿衛的雙腿。那晚的記憶猛然沖上阿衛心頭,他大叫著、哀嚎著,最終躺在赤羽身下哭得喘不過氣來。赤羽似是很見不得他這樣痛哭,每當阿衛哭得嘴唇發紫時,他便會妥協罷休,把纏著阿衛的尾巴慢慢地收回去,然后沖出營去。阿衛聽見那火焰馬一聲嘶鳴,接著赤羽一夜也不會回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會拖著濕透的衣服回到他面前,通紅著眼眶,眼中快要滴出鮮血,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阿衛,卻一句話也不說。直到有一天,阿衛正帶著大子在營地附近辯識花草。他牽著大子的手出來時,正看見赤羽睜著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侍者們根本不需吩咐,看見赤羽王的眼神立即抱起神子跑回營去,留下阿衛一人面對著雙目赤紅的赤羽,嚇軟了雙腿跌坐在地上。后來入夜的時候,有士兵看到一條蛇尾忽然溜進了大營,隨即里面傳來嘶啞的□□聲。赤羽王,再也無法忍受他唯一的月神對他的虐待了。王和月神的交合再不限制于朔月夜或繁衍之力發作的時候,有時神子還在帳中嬉戲,侍者們便可以聽到一陣一陣悶哼聲。有一次,月神的肋骨處出現了一大片淤青,原因就是赤羽王太過用力地將月神按在了木桌上。還有一次,月神的額頭腫起大塊淤青,竟是不甚撞在樹上,胸前也沾滿了草屑和泥土。但這一次次的交合,都沒能讓阿衛懷上神子。因為在誕下血脈最為純凈的神子之后,月神的生育能力會直線下降,幾乎與平民無異,再不是之前那個動輒便會懷孕的月神了。而這卻帶給了阿衛更加沉重的打擊和持續的痛苦。一旦他懷孕,赤羽便暫時無法與他同房,但現在的狀況是他幾乎每天都要提心吊膽地防范著赤羽,盡可能地遠離他。赤羽也再沒有一絲猶豫和憐憫,不等到阿衛哭得他心軟,便緊緊纏住他的雙腿,直到阿衛哭著求饒著,要他把腿松開,赤羽才肯暫時放開這只可憐的獵物。在一次一次的緊纏之下,阿衛的雙腿幾乎不能行走,腿上幾乎布滿了紅痕青紫,膝蓋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丹魏甚至警告赤羽,如果再不收斂,月神下半輩子就只能在床上和擔架上度過了。赤羽這才肯停歇,連著好幾日都不曾來見阿衛。阿衛又只能在床上躺著,一日兩次地將草藥敷在腿上,晚上再用藥水浸泡清洗。一連過了五日,阿衛終于能在侍從的攙扶下慢步走動。但與此同時,他嘔吐的癥狀重新出現了,并且伴有強烈的心悸。這一次阿衛沒有在意,只以為是天氣漸熱,飲食不調。但是在每次泡過活血化瘀的藥水之后,阿衛入睡時會覺得小腹隱約有些刺痛。但這時丹魏大人因為天氣和年老的緣故一連病了好幾日,阿衛便也沒有去打攪。這一日,剛剛學會走路的二子晃晃悠悠地來找阿衛。二子大了,心也野了,不肯在呆在營帳里,拉著拽著阿衛要他往外走。阿衛的雙腿已經恢復得可以慢步行走了,他便依著二子,一大一小在幾個侍從的照護下一瘸一晃地走出營帳。阿衛走不了很遠,只帶著二子走到樹林邊緣的草地上,又被侍從攙扶著坐在搬來的小凳上看著二子嬉戲。二子一人玩耍,還覺得不盡興,跑到阿衛面前拉拉袖子扭扭身子,意思要阿衛陪他去玩。阿衛擦去他額上的汗水,撫平二子衣服上的褶皺,沖著他搖搖頭,說:“我的腿走不動了,你自己去玩吧。”二子聽了,瞅瞅阿衛的雙腿,又嘟著嘴趴在阿衛懷里嗯嗯地撒嬌。阿衛想了想,轉身對侍者道:“大神子在哪里?”侍者道:“大神子剛剛在午睡,現下應當已經醒了。”阿衛便讓他去把大神子抱來,與二子一同玩耍。他又與二子親昵了一陣,二子玩性重,不一會兒又跑到一旁去。阿衛擔心一個侍從會看不住他,又讓身旁那個侍女也跟著過去。那侍者不敢把阿衛一人丟下,正是焦灼之際,一個人忽然從不遠處慢慢地走過來。阿衛抬眼一看,竟是司拓。司拓走上前來看著阿衛,微微愣住,也不曾立即行禮。阿衛許久不見司拓,再見他時看他滿臉青須爬上鬢角,一雙精光熠熠的眼睛也灰蒙了許多。阿衛見他憔悴狼狽,不由慢慢垂下眸去,心中百感交集。司拓這時跪下行禮。阿衛不急叫他起來,先對那侍者道:“你去照顧二神子。有司拓大人在這里,不會有事的。”那侍者這才肯離去,留下阿衛和司拓兩人。等大子和二子一前一后地跑來時,只有阿衛一人還坐在小凳上,司拓已不見了蹤跡。阿衛看見滿頭大汗的兩個兒子,慢慢伸手將他們二人摟在懷中,低垂著眼睛默默不語。過了一陣,山林的風大了,阿衛也覺得自己的雙腿疼得厲害,便由侍者攙扶著,帶著兩位神子回到營中。剛剛進了營帳,帳中的空氣不比外頭流動,隱約有些渾濁。阿衛聞了一口,忽覺胸口一陣發悶,一轉身就吐了出來,之后還干嘔不停,面色頓時一陣慘白。侍者們從容有序地清理著,撫著阿衛的脊背,又說要去請丹魏大人。阿衛只是陣陣作嘔,根本說不出話來,侍者便要去請丹魏大人過來,但一出帳就遇上了幾個士兵,來請月神去見赤羽王。侍者們見阿衛身體有恙,便問是何急事,士兵也不回答,只說赤羽王請月神前去。阿衛抬眼看了看那士兵的神色,心中漸覺異樣,但赤羽王有令不可推脫。他休息了一陣,勉強壓住胃中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