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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蕭典舉著鹽水袋子,帶著仍然漲紅著臉的林灼陽穿過人群,找了個比較偏的角落坐下。林灼陽低著頭不說話。蕭典托著腮問他:“怎么著?還生我氣呢?”“……”林灼陽撇撇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車門怎么不鎖啊?”蕭典擰著眉頭,說道,“人家鎖了車門的都有砸車的,你倒好,道不拾遺夜不閉戶的,你還真把杭州當天堂處理了是吧?缺心眼兒不?”“我就缺心眼兒了怎么地。”林灼陽拿腳踢著地板上一小孩兒扔的牛奶罐子,“你還來找我做什么,發燒就發燒,反正我腦筋本來就不好使,燒壞了腦子也沒區別……”蕭典虎著臉:“你別不識相啊我告訴你。少那么多廢話,老實給我坐著掛水。”林灼陽吸了吸鼻子。蕭典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口氣也不太好,稍稍緩和了一些,掠了掠林灼陽額前的碎發,問道:“……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這回終于有動靜了,林灼陽小聲說:“……我想吃牛rou面……”也可憐這孩子,這都快十一點的功夫了,啥都還沒吃過,吐倒是吐了幾次,胃里真沒貨了,照這樣下去得把孩子給餓死。蕭典皺起眉頭:“不成,不容易消化。”林灼陽有氣無力地望著蕭典。蕭典站起來,說道:“你別瞪我,瞪我也沒用,不會給你買的。你在這里坐著等,我去馬路對面的小吃店看一看,給你帶一些粥回來。”“……”林灼陽張了張嘴,小聲說了一句什么。蕭典沒聽清楚,問道:“你聲音響一點不成么?”林灼陽眼神躲躲閃閃的,半晌才慢慢道:“……你不是說咱們一刀兩斷了……你不稀罕我了嗎……”蕭典瞪著他,瞪了好久,林灼陽垂著眼睫,沒勇氣看他一下。“……什么眼力勁兒。”蕭典大步走回林灼陽身邊,手掌照著林灼陽那總不開化的腦門就拍了下去,“我和你在一起遲早被你這腦殘給氣死,我不稀罕你大老遠來找你干什么?帶你來醫院干什么?給你買吃的干什么?笨死你算了。cao,真不招人待見。”林灼陽顫巍巍地抬起臉注視著蕭典別扭的臉,想笑,可是嘴唇動了動,咬緊了,卻又開始掉眼淚。蕭典這下是真的想吐血了,大哥,求您別哭了,我防御再高也經不起您老人家隔三差五就抹眼淚哭鼻子啊。“……”林灼陽用沒掛點滴的手抹了抹臉,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著蕭典,“……那好,你去買吧。”“想吃什么?”“……牛rou面。”“牛rou不消化!不成!”“…那就…牛rou粥……”蕭典僵了幾秒鐘,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草根爆發戶林灼陽不喜歡在掛水的時候孤零零地等著別人,這孩子打小心里就有陰影,十歲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老爺子陪他來打點滴,結果中途單位里有事,老爺子就讓小林公子自個兒先坐著,等他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回來。可是那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林灼陽左等右等也不見自己老子的影子,后來鹽水一瓶都快掛完了,他還傻乎乎坐著,沒讓護士來換,等旁邊的阿姨發現的時候,林灼陽的血已經回到了輸液管的橡皮接頭處,那場面,嚇得小林公子差點背過氣去。蕭典出去大概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林灼陽抬頭望了望有些癟下去的點滴袋子,心里暗暗著急起來,他伸長脖子張望,腳不安地蹭著。正在這時,林灼陽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林灼陽猛地一驚,回過頭,只見一個長得特爺們兒的哥們兒站在自己身后,那哥們兒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神是那種成熟男人特有的深邃沉和。林灼陽愣了愣,詫異道:“……呃……戴董?”眼前的這個看上去非常難以捉摸,給人以陰險狡詐感覺的成熟男子就是浙商圈子里還至今單身的草根暴發戶戴疏,說起來這個戴疏的經歷還是非常傳奇的,他父母早亡,聽說死得十分蹊蹺,戴疏窮困得一度連高中都讀不起,只能半途輟學,去給人家做工地里的搬運工,做粉刷匠,后來打開了些社會關系,經人介紹,又去做了一個大老板手下淘古玩的跑地皮,這是行話,其實也就是負責去給老板跑腿,去民間到處看貨,四處撿漏的。戴疏的老板年級挺大了,是個政府高官,姓韓,聽說他家祖上是干革命的,文革時期被批成了右派,老太太死在了牛棚里,大兒子——也就是韓老板的親哥哥,活生生被逼瘋了,而二姐不堪□,半夜吊死在檔案室的梁柱上,后來四人幫遭到粉碎,韓家才終得平反,可惜好好的一家子,死的死,瘋的瘋,只剩下了韓老板和他的老父親,國家為了補償老革命者,給韓家唯一剩下的兒子安排到了機關工作,韓家才重新興旺了起來。戴疏天賦非常高,跟著韓老板的兒子學了一段時間之后,眼力就毒了起來,大開門的貨自然不在話下,立刻收進,而那種用老胚子做舊的高仿品,他也是一下子就能看出門道來,時間久了,連老板的兒子都被他比了下去,戴疏的名字,在古玩界也漸漸被叫響了起來。而這個時候,也真是造化弄人,平步青云的韓老板因為貪污受賄的原因,被雙規了判到了監獄里終身監禁,家產也全部被查封,戴疏此刻倒也不怕沒了雇主,因為他自己的翅膀已經硬了,可以在古董界撲騰著起飛了。再后來的事情,商圈傳得比較模棱兩可,林灼陽大概只知道,戴疏在江蘇溧陽縣淘到了一個元青花的大罐子,收它的鄉下婆子以為是什么破東西呢,竟然拿它來當糞缸用,戴疏對著那元青花的大糞缸,激動得哭爹喊娘兩眼發紅,挺帥一小伙兒跟得了失心瘋似的,連哄帶騙愣是把它弄到了手。一個元青花大罐子,好的能賣到幾個億,戴疏這個普通點兒,邊角有沖線,但依然拍出了兩千萬元的高價。人的狗屎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天要送戴疏這個罐子,戴疏又拿這筆錢做起了生意,從此發家了。“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掛水?生病了?狗屎運哥們兒笑瞇瞇地問林灼陽,伸出手來親昵地揉著林公子的頭發。“……呃……”林灼陽往后面縮了縮,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戴疏嘖嘖嘴,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林灼陽這才注意到他綁著繃帶,暗紅的血滲了一些出來。“又被哪